“你……”她刚要说什么。 突然一支利箭飞来,擦过江知知的脸庞,直插进亲卫首领的胸膛。 “噗——!” 箭羽插入血肉,一击毙命! 温热的血喷在江知知的脸上,她麻木了两秒,缓缓转过头。 只见一片雪色下,陆铮手持弓弩。 是他! 是他射的箭! 隔着茫茫人海,两人四目而对,却又如隔千山万水。 江知知一口血气从胸口涌上,蔓延至了喉咙。 她看向剩下的亲卫,哑声嘶喊:“快走!你们快走!这是命令!” 然而,无人听从。 厮杀声,刀剑铮鸣声混着江知知的嘶喊。 最后,十几个亲卫还是送了命,成河的鲜血寂灭了一切。 押送的官兵重新换了一批人马,继续前行。 雪舞纷飞,江知知看向陆铮。 只不过她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正如从未猜透过他那颗心。 江知知吸了口冷气,无声的说了句:“陆铮,希望我们永生永世不复相见。” 寒风徐徐,她的话被风掩过,消匿在天地之间。 站在原地的陆铮神色未变,可握弓弩的指节却微微泛白。 七日后,祭神大典。 陆铮和圣女曲白裳一前一后走上祭台。 上台后,他摇响琉璃金铃:“吉时到,开坛!” 空灵的铃声作响,大晋的旗帜插在祭坛上,迎风飘扬。 没一会儿,只见天空突然华彩变换,一轮明月无端的从西边的高空升起,竟然出现了日月同辉的异象。 惊讶的百官纷纷满怀敬意,朝皇帝下跪:“天降祥瑞,佑我大晋!天降祥瑞,佑我大晋!” 太庙呼声回荡,久久不息。 而陆铮却看着天空有道异样的血光,照向西方,那正是西域的方向。 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江知知。 离京前两人对视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祭神结束,陆铮回到帝师府,心里的不安却越发强烈。 正当他走到书房门时,一个侍从匆匆来报。 “帝师!押送江将军那队人马在西海被辽金余孽伏击,无一生还!” 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在陆铮胸口炸开。 “你说什么?”他顿了顿,而后又问,,“那江知知呢?” “江将军尸身还未找到,下落不明,” 陆铮眉心蹙了蹙。 辽金多年在大晋边境烧杀抢虐,积怨极深。 江知知征战八年,才终破辽金都城,一雪前耻,收复国土。 如今她要是落入他们手上,会是什么样下场? 陆铮平淡无波的眸底,微微起了一丝波澜。 他转头看向侍从,扔下两字:“备马。” 一连四天四夜,陆铮快马加鞭抵达西海。 伏击现场已经被处理,但空气里浓烈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西海的城主接到消息,匆匆来迎:“帝师大人大驾光临,西海蓬荜生辉。” 陆铮骑在马上,无心理会,只问:“找到江知知了吗?” 西海城主低下头,有些为难:“寻是寻到了,就是不确定。” 陆铮蹙眉,冷下了声:“什么意思?” 西海城主连忙拱手:“人是江边发现的,发现时尸首已经溃烂……” 陆铮心一沉,捏紧了缰绳:“带路。” 西海义庄。 当陆铮站在盖着白布的尸首面前时,一时间竟没有动作。 缓了片刻后,他修长的手轻轻将白布的一角揭开。 在场的都是男人,但看到面目全非的尸首时,还是忍不住跑出去作呕。 唯有陆铮在扫了眼尸首的脸时,第一眼就看到了那道丑陋的刀疤。 那是他亲手所伤! 陆铮沉寂的眼里,在这一刻,晦暗无比。 走出义庄,陆铮叫来西海城主:“朝廷罪犯江知知已死,即刻行刑火葬!” 西海城主连忙跪地,拱手行礼:“下官遵命!” 说完,他挥手叫来四个侍卫,将尸首抬出义庄,拿到后院焚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