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八方涌来，周围的黑暗宛如藏了千万道钢针。

努力了很久，我的灵魂好像都要被割裂。

“……妈，我疼。”

“好疼啊……”

但我还是想醒来，我还想见一见妈妈。

意识再次清醒，已经是深夜。

我的病床上，还有来不及处理的鲜血，身侧，妈妈紧紧攥着我的手。

察觉到我的手开始动了，妈妈立马查看我的情况。

看到我睁开了眼睛，妈妈露出欣喜之色，随后立马又垂下眼眸，我看到妈妈的眼泪一颗颗掉下来。

“苓儿，还疼吗？”她颤抖着。

疼。

疼到我已经不能呼吸了。

但我对上妈妈的眼睛，却挤出一个微笑，“妈，您抱抱我吧。”

抱抱，就不疼了。

我终于被妈妈保住，她的怀抱依旧温暖，温暖到让我舍不得放：“妈，我真的好后悔没有多陪陪您……”

“……我走了，爸爸也不在，只剩下你一个人……”

我已经越来越没有力气，视线也慢慢模糊，耳边还隐约能听见声音。

“没关系，妈妈也老了，没几年就会下去陪你们。”

妈妈口中这么说，却紧紧搂着我。

“苓儿，到了下面也不要害怕，只管去找你爸，他最宠你，跟着他，你一定不会再受委屈了……”

“不要担心妈,去找你爸吧，见了你爸，你就不疼了……”

我艰难呼吸着，想最后拥抱妈妈，可渐渐地，听觉消失，触感消失，我的手终究垂了下去。

……

第二天清晨。

秦砚下了飞机，刚踏上A市的土地，心口莫名一阵刺痛。

他顿在原地。

提前来接机的孟露笑着来挽他，却被他猛地侧身躲过。

孟露笑容一僵：“你怎么了？”

秦砚如梦初醒，捏了捏眉骨才说：“没事，可能有点累。”

孟露松了口气，下一秒马上献宝递上一份文件：“你看，霍苓已经签了离婚协议，我们马上——”

“你怎么有这个？”

秦砚沉脸，吓得孟露不安：“怎么了？霍苓离婚，你自由了，这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吗？”

“我跟她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秦砚说完，就没理会陈露诧异的眼神，夺过离婚协议就朝前走，独留陈露呆在原地。

上了车，他翻开协议，死死凝着签字页，‘霍苓’两个字，娟秀却透着决绝。

天塌了都不乱的脸上，浮现莫名的慌。

他‘啪’的合上协议，就拨打着霍苓的号码。

这一次，依旧是漫长的接听等待。

他心头的慌，一阵高过一阵。

ггИИщ就在这慌张到达顶点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听。

秦砚顾不上其他，开口就急说：“小苓，你在哪？我马上去找你，我们好好谈一谈——”

话没说完，电话那端却响起苍老的声音：“要是你真想见苓儿，就带上一束她最喜欢的花，来郊外墓园吧。”

第10章

还不等秦砚多说，对面就挂了电话。

他准备再打过去的时候，助理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他眉心一跳，按下接听键：“昨天让你查隐私照片的事进展如何？”

电话那头，助理惶恐回答：“秦总，查清楚了，是孟露拿着一份不雅照要求夫人跟您离婚，而且，夫人十八岁那年被害拍照，孟露就是背后凶手之一！”

“秦总，您顾忌秦氏动荡，不想夫人受牵连，要夫人死心离婚，找孟露来气人着实是一步错棋啊……”

秦砚握紧手机，终于明白自己是怎样错地离谱。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霍苓多十八岁那年的事，是多么畏惧。

可他竟然让她再一次受到威胁。

……

一个月之后，秦砚在酒吧里面喝着闷酒。

“秦总，其他人都交代了，夫人18岁那年参加宴会的被摆拍照片的事情孟露是幕后主使。”助理在一旁开口。

秦砚拿着酒杯的手一紧，眼神带着少有的凶狠：“报警，务必送她进监狱，让她好好尝尝被人作践的滋味。”

“是。”助理退了下去。

秦砚转头看着酒杯，眼里的凶狠慢慢褪去，随后染上一层忧郁。

随后，秦砚又灌满了一杯酒，一口下肚。

秦砚的脸上染上绯红，起身朝酒吧门外走去。

婚房。

秦砚在主卧里面停留，自从霍苓走后，他几乎每天都要在霍苓的房间里面待一会。

秦砚摸着霍苓的桌子，这里似乎还残存着霍苓的气息。8

为什么自己要在霍苓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叫孟露故意演戏给她，让她对自己死心？

苓儿那段时间一定很难熬吧？

又要被病痛折磨，又要被自己这个混蛋伤心。

秦砚的心里一疼，自己都干了什么？

突然，秦砚的视线落在书桌的角落里面，是一个看起来像日记本的东西。

秦砚翻开一看，是苓儿写的杂记。

里面记录的苓儿一些日常的随笔，还有好几首现代诗。

秦砚翻到其中一页，视线落在上面，久久动弹不得。

上面的内容是：

微风掠过海面的时候，

我也掠过了你。

下次你也去看海，

换你追逐有我的空气。

那个时候苓儿被自己伤透了心吧。

秦砚的眼圈泛着红，他小心翼翼地合上日记本。

随后，秦砚打开手机，停顿了一会。

深呼了一口气，翻起了霍苓画的那本漫画。

故事的第一幕：

“那个时候霍苓会一个人跑到篮球场看秦砚打球，她偷偷买上一瓶水，之后又会在看到很多女生都给秦砚送水之后就悄悄离开。”

秦砚脑海里回忆起高中的时候，那一次秦砚看着簇拥来的女生有点心烦，视线再落到霍苓身上的时候，她已经转身离开了。

秦砚垂下眸，神情落寞。

回忆戛然而止。

秦砚接着往下面翻：

“霍苓听到秦砚喜欢孟露的消息之后伤心得哭了好久。”

秦砚脑海里回想起来那天，秦砚听到几个混混在讨论霍苓，话语里带着一些不太尊重的语词，秦砚气得直接和他们打了起来。这个时候孟露刚好路过，躲在了他的后面。后来又路过一位同学，看到了这一幕。

再后来，秦砚喜欢孟露的事情就在学校里面传开了，但是秦砚不在意这些，也就没有解释。

原来，这个误会会让苓儿这么难过。

秦砚心里一阵酸楚，泛起阵阵心疼。

秦砚再往下面翻：

“霍苓路过秦砚家的时候，想叫秦砚一起上学，可是秦砚没有搭理她。”

秦砚脑海里实在想不起来还有这一幕，秦砚看着屏幕头开始阵阵作痛。

关上手机后，秦砚看着窗外的大树，月光照在树叶上，树叶因为月光的照亮泛起了光泽。

苓儿很喜欢花花草草的，也很爱树木，她一定在这个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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