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贝与贝币》读后感摘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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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贝与贝币》读后感摘抄

《海贝与贝币》是一本由杨斌著作,社科文献出版社出版的541图书,本书定价:精装,页数:2021-11,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海贝与贝币》读后感(一):读《海贝与贝币》书后

本书以海贝这一不起眼的事物来探讨全球化市场是如何形成的。本书可以分为三大部分,第一部分是探讨全球化和地方化的关系,也就是方法论,第二部分则从两方面出发进行讲解,第一方面是从原始的亚非欧市场来进行讲述,探讨位于马尔代夫的海贝是如何联系其亚欧非市场,被运到千里之外的西非去作为货币的。另一方面则通过独立于孟加拉体系的太平洋诸岛和北美和孟加拉体系进行对比,进而探讨两个相对独立体系中的共同点以期找出全球化的共通点。最后一部分则从经济层面转向政治,文化等领域探讨海贝在其中发挥的不仅仅是钱的作用。本书虽然从书名来看好似是一部正儿八经的经济史作品,但从行文来看,作者并未囿于经济史方面的论述,相反结合社会,文化等领域来分析为何一些区域的海贝未能承担货币的职能。

全书我比较感兴趣的是第一章关于全球化与地方化的讨论以及第九章关于海贝作为祛除“邪恶之眼”的作用的跨文化讨论。全球史兴起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即以关注当今我们所处的全球社会形成的过程,倡导采用超越并将不同地区联系起来的主题、问题、研究方法、研究角度、和研究范式(页015),因此在其传播中受到了不少学者的质疑,认为其概念太宽泛,定义的模糊性导致全球化可以泛指一切跨地区或跨过的行为,无所不包(页017),不过就作者的认识来看,认为全球史本就植根于地区研究,并且以坚实的地区研究来支撑其全球化视角的考察。地方不是来自于地方之内,而是建立于跨区域或超区域的基础上的。所谓的全球化和被动的地方性之鉴的对立,都不过是一种偏见(页017)。全球性和地方性都只是考察历史的一种角度,全球化重视的是全球性和地方性这两个方面及其结果的互动过程。而且单纯的采用全球化-在地性来对全球化进行理论化本身就未免简单,因此需要两者之间的中间层次(如民族、文化信仰、网络)进行讨论和辨析(页018)。

而第九章西方学者关于海贝是否是祛除“邪恶之眼”的护身符的跨文化讨论,其中折射出的还是以欧洲视角和立场来研究非欧洲地区的海贝的文化功能的分析,即以非欧洲地区中的海贝的文化功能中类似于“邪恶之眼”传说的部分来比附欧洲地区的“邪恶之眼”,其找到的不过是欧洲人眼中的东方的“邪恶之眼”,虽然不可否认印度海贝的某些功能与“邪恶之眼”的观念相关或者受影响,但是总得来说,大部分的非欧洲地区与上述信仰几乎没有关联,比如在古代中国,海贝作为财富和社会地位的的象征角色是非常突出的。而这恰恰就是萨义德所说的东方主义的表现,西方塑造出了一种他们想象中的东方的“邪恶之眼”。

《海贝与贝币》读后感(二):海贝串接起的全球经济史

在没有看这本书之前,从没想到源自于马尔代夫的海贝,竟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在国际贸易中,承担着国际货币的作用。

通过考古和早期的史料记载。临近马尔代夫的印度、孟加拉、缅甸、暹罗、乃至中国云南 以及东南亚都能找到海贝充当货币的踪迹。而这种情况持续到18世纪。即使是地理大发现之后,此时,东印度公司、包括西欧的殖民者进入该地区近一个世纪的时间里。但海贝依然持续作为货币体系的一环,充当货币,并被所使用地区的法律所承认。甚至到了20世纪初期,在印度不少偏远地区依然可以流通。小小的海贝无意间串接起全球经济史。作者通过对早期史料文献的整理,也让读者了解到全球历史发展中又一个有趣的侧面。

海贝在中国历史上扮演的角色,是这本书里最感兴趣的地方。云南从九世纪到十七世纪,长达八百年的时间里存在着使用贝币的习惯,这体现了中国西南边疆地区和东南亚及孟加拉湾在经济上的密切联系,直至元明。史料里还是能看到贝币制度的坚韧性,贝币可以作为官员的俸禄、犒赏出征将士的赏金、以及官府的赋税。之所以最后贝币的使用退出历史舞台,在作者看来,汉族人口的大量迁入当地日常习惯的逐渐改变,以及中央政府对于边疆地区的有效管辖,都是造成贝币衰落的原因。但作为一本全球视角下的书籍,作者更认为全球范围内的海贝贬值。才是贝币退出历史舞台的关键原因。

相对于先秦时期海贝在古代中国作为货币使用的主流观点。作者的观点更为新颖和大胆,更倾向于认为海贝并没有在中原成为货币的历史。作者觉得古代中国的中原地区,由于距离海贝的产地过于遥远,无法解决海币的有效供给问题,所以不能成为交换媒介,因此只能由于稀缺而成为财富的象征。这个观点和当前到主流观点对比,也自有其逻辑。虽然海贝没有成为货币,但作为一种稀缺的宝物。也在中国历史文化、宗教里扮演在重要的角色。包括我们和金钱、财富相关文字也和贝字息息相关。

15世纪以后,西非由于西方殖民者的到来,也增加了贝币的使用频率和范围。特别是受利益的驱使,欧洲人从马尔代夫购进海贝,然后到西非作为货币购买黑奴。然后再把黑奴贩卖到美洲。西非大量使用贝币,导致贝币价格的暴涨,也造成贝币在东南亚和云南地区的衰退。本来只是民间作为小钱的贝币,在这个时间段里,已经无法适应在东南亚和云南地区的日常流通的使用。从这个例子里,也能看到世界各地联系日趋紧密。蝴蝶效应日渐显现。一处的变化,导致了万里之遥也随之发生了变化。而身处变化其中的人们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只能被动的承担后果。只能由后来人通过研究,从更宏观的角度发展一些原因。

或许,古代世界各个地区之间的交往,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频繁。海贝就是曾经全球化的见证。也许还有很多的历史故事,就隐藏在小小的海贝当中,等待着历史学者们给读者们带来更多的惊喜。

《海贝与贝币》读后感(三):小海贝推转大经济一一读《海贝与贝币》有感

傍晚时分。终于是把这本大部头读完了。读后我被这用海币构建出的经济动脉震撼到了。没想到一枚平平无奇的小海贝。竟会在世界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中,发挥如此重要的作用。

这本书让我耳目一新的地方有许多,请允许我列出三点与大家分享:第一是海贝作为小额货币而存在,说明其实市场经济畅通发展的润滑剂。如果没有海贝帮助当地的经济发展。我想全球化的进程也会因此而减缓。第二是海贝从原产地马尔代夫运往世界各地的时候歧视做压舱物而存在,这在我第一次读到时有一种“土豪”的感觉。但是我仔细一想,这不也就是说明了其产量大,单体价值量小的特点。且剩余出来的货仓位置可以装其他更有价值的商品。第三就是中国中原地区的海贝的原产地,并不是中国沿海,而是马尔代夫。这些海贝在马尔代夫出产之后,经琉球冲转后到达中原地区,可以说,一枚小小的海贝推动了全球经济的发展以及全球化的进程。

海贝原产地马尔代夫

海贝

除此之外,这本书的作者引用众多的古籍的原文,并为我们翻译成现代汉语。在作者不确定的地方,也在翻译的后面加上了问号。我从中感受到了作者严谨的治学态度和认真仔细的作风。通过对这些古代资料的阅读,我不仅仅感受到了海贝推动经济发展的重要性。我更看到了当时社会的生产生活风貌。比如说一只火鸡甚至会比一头猪更值钱,我想我们不仅仅把它作为一种经济史类的书籍来看待。我们更可以把它看成一种反映社会风貌的历史书来品读,可以得到别有特色的趣味。 回想我刚开始读这本书时候的内心。感觉这本书比较学术,可能会读很长时间。但是在我读完十几页之后,我被作者那通俗易懂的文风所吸引,犹如看小说那样,津津有味儿的,读完了这本书。而且通过这本书我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为海贝对经济发展作用的一种“正名”,它可能被人们遗忘在历史的角落,但不可否认,他曾经对经济发展所产生的重大作用。

在书中的最后,作者对海贝在没有经济全球化中拥有较高的地位而感到惋惜。在最后,我通过这本书给予了我一个探查世界经济全球化的新视角。读后可谓“神清气爽”!

《海贝与贝币》读后感(四):重新发现贝币

关于海贝,我们或许有不少朴素的了解甚或浪漫的想象,却缺少精确而系统的认知。杨斌教授的这本《海贝与贝币》作为专门研究海贝的专著,是一部关于海贝的“辞海”,有助于廓清我们关于海贝的迷思,为我们重新认识海贝作了一次全面详备的祛魅。

这本书以微观视角(海贝)切入宏大主题(全球史),从形而下者(器物)推向形而上者(机制),既体现了德国兰克史学的特点,也吸收了法国年鉴学派的方法,可谓切中历史研究之肯綮。正如年鉴学派代表人物马克·布洛赫所说,理解活生生现实的能力是历史学家最基本的素质。但作为历史学家,如何在理解现实的基础上追寻过去,从而回溯并还原不可复现的历史,无疑需要深厚的学术功底与优秀的学术素养。在这本书中,杨斌教授旁求博考,大量引用原始资料,并认真分析,严谨论证,试图还原历史的本来面貌。同时,秉持“总体历史”的理念,坚持“历史就是整个社会的历史”,不仅关注琐碎的细小物件与表面的历史事件,更探求由贝币所勾连起的地区-区域-全球的结构-功能关系,从而发掘历史深处的发生规律与运行机制。

从全球的谋篇布局来看,《海贝与贝币》对从考古时期到二十世纪初期的亚非欧大陆内外的贝币做一番全球性的考察。贝币兴起于公元四世纪前后,消逝于公元二十世纪早期,其演化历经了一千六百多年。贝币的出现既是一种全球性的现象,又充满地方特色。通过一一考察印度、中国、东南亚、西非以及太平洋诸岛和北美的海贝与贝币,揭示了长时段、跨地区的经济和文化联系、网络及互动;分析了全球视野下贝币的在地化过程;指出贝币是最早的全球性货币,深刻形塑了亚非欧大陆各个社会甚至整个人类社会;同时还提出了贝币世界这个研究范式,并以此与各式各样地方的、地区的、跨地区的乃至全球的角度、方法和主题进行对话。

正如美国历史学会前任主席帕特里克·曼宁所推介,“这本书不仅是一部有关海贝的传奇,还是一部由贝币交错串联起来的全球史。这是杨斌教授的一部世界史力作:它既向我们展示了贝币在全球体系内作为支撑性基础货币的区域和地方性特色,又揭示了它在东半球传播的广度。”诚然,海贝具有全球在地性的特征,它既是地方的,也是全球的;贝币亦如此,它既是陆地的,也是海洋的。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一种全球性货币,贝币无法用地区史、国别史和文明史界定,以使用海贝作为货币为关键标志,作者提出了提出贝币世界的原创概念,试图为贝币寻找一个理论框架和研究范式上的学术归宿。

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学术界,贝币的历史意义与学术价值或许都被低估了。《海贝与贝币》正是对这一认识偏狭的一次纠偏,它不是重读而是新知,有助于我们重新认识海贝、重新发现贝币。

此外,本书还有一个彩蛋,原来“中国”一词的首次出现也和海贝有关(当然,是指首次出现“中国”一词的实物)。西周成王五年,成王赐贝三十朋于何。何为纪念此事,便铸一尊(后称何尊),尊上有云“余其宅兹中国”。如此看来,“中国”一词的出现,海贝算得上是“导火索”了。

一言以蔽之,《海贝与贝币》兼具学术性与通俗性,并备知识性与趣味性,是认识海贝与贝币甚至是全球史与人类史的一本难以绕过的佳作。

《海贝与贝币》读后感(五):从方国瑜《云南用贝作货币的时代及贝的来源》说起

在结束难熬的期末后,准备写下自己“欠下”的长评。可是,长评长评,该从何评起?正儿八经的“学术书评”自然并不合适,姑且结合自身阅读经历,写些体悟,以报甲骨文赠书之情。(写哪算哪,万望勿嫌)

贝币研究我早有了解,以前上《中国货币史》课程时,老师便有所介绍,不过十分简略(当然也可能是我上课没认真听)。当时的课程要求是,期中交一篇与货币相关论著的读后感,期末交一篇论文。

期中时,我交上读后感《边疆与世界——读方国瑜<云南用贝作货币的时代及贝的来源>》。方国瑜先生是云大历史系的主要开创者之一,过去我只听老师们提及他在历史地理、文献学、西南民族史方面的贡献,却不知方先生在贝币问题上也有着极为超前的探索。

方先生此篇文章,初稿写于一九四四年旧约,于一九八零年十二月最终定稿,期间三十多年,四易其稿。在云南用贝作币的时代问题上,方先生认为,无论文献还是考古资料,都不能证明云南贝币是“中国古代遗制”,而最早可以证实云南用贝作货币的文献记载是《新唐书·南诏传》所说“以缯帛及贝市易,贝之大若指,十六枚为一觅。”该史料直接说明了南诏将缯帛和贝视作货币。但除此记录之外,其他文献资料或实物资料都只能说明贝在云南的装饰用途,而非货币。(对“货币”的严格界定,也成为杨斌老师在《海贝与贝币》中的思考准则,更提出了“货币候选物”的概念,用以指代“偶尔或经常承担价值尺度的功能”的物品。)

在介绍方先生有关云南用贝作币时代下限的相关认识前,有必要先提及贝的来源问题。方先生认为,云南并不产贝,所用贝子是由沿海地区经水陆交通转运而来的。而所谓沿海地区,即指孟加拉湾和暹罗湾各国。这些地区的货贝不仅在国内流通,随着国际贸易的发展,流通至如南诏这样保持密切商品交换关系的国家。(对此杨斌老师承续张彬村先生的看法,认为马尔代夫是滇贝的主要来源。事实上,即便从全书篇幅来看,马尔代夫都是浓墨重彩的一笔,甚至可视作“贝币世界”的中心。)

回到贝币流通时代问题上,上述国际贸易体系造就的贝币流通途径,从南诏时期一直持续到十六世纪。方先生富有创见地提出,十六世纪欧洲资本主义经济实力的侵略,使东西亚沿海地带原有的经济体系日趋瓦解,云南对东南亚沿海各国的贸易受到严重打击,商品交流逐渐稀疏寥落,货币流通失去联系,从而云南用贝作货币开始动摇以至完全断送。与此同时,明中叶以后中央王朝加强对云南的货币控制,最终内外合力,使国家通行货币取代了贝币。与其他同时期学者不同,方国瑜先生不止考虑到国家视野下云南地区内部的货币变化,还考虑到国际视野下云南地区与外部的货币流通问题,认为贝币的兴废不仅反映了中央王朝对云南加强控制与渗透的结果,还反映了云南与沿海地区的经济联系,并强调后者才是决定性因素。这种视野,与当下学界强调的全球史研究取向不谋而合。虽然,据张彬村先生考察,方先生关于欧洲殖民主义摧毁东南亚的贸易网络的结论并不可靠的,西欧商业资本主义势力的介入南亚与印支地区不但没有阻断云南与印支的经济交流,反而促进了这个交流。他进一步提出,十七世纪滇贝的崩溃肇因于南亚次大陆乃至世界其他地区经济局势剧变带来的马尔代夫海贝需求空前强烈,而云南在这场海贝竞争中落败于西非、孟加拉等地区,最终使得云南放弃以贝作币的货币系统,转而融入内地王朝。

尽管方国瑜先生的观点得到了推翻,但是正如杨斌老师所说,他是“全球视野的开创者”,“方国瑜认为贝币的消失与其来源必然有关的解释是振聋发聩的”。因方先生对全球视野下贝币研究的贡献,才有后来学者在其基础之上的“扬弃”,值得我们共同铭记。

最后还是说回杨斌老师的《海贝与贝币》一书(不然恐有借花献佛之嫌)。以往我所了解的贝币,局限于中原、云南以及南亚东南亚地带,我也曾想过贝币的流通应当极为广泛,毕竟方先生之后诸多学者也有论述,但在一本秉持“全球史”取向的专著的细致论述之下,横跨亚非呕乃至北美洲、太平洋的“贝币世界”着实令我大开眼界。其成功之处,应当归结于两点:第一,广泛收集海外材料。实际上,大部分贝币学者都只局限于一国一地之材料,哪怕如方先生这般开创“全球视野”的先行者,依旧是基于一种由内而外的观察与猜测,并未结合海外材料对“外部世界”做出真正细致的考察,故而才有张彬村先生的观点发展,这种重视海外材料的意识在杨斌老师身上更得到了最终发挥。第二,跨越学科的界限。海贝本身是极为复杂的事物,对其的考察绝不能如盲人摸象般局限于货币史领域。只有以人类学、生物学、经济学等不同学科的视角,才能多角度地认识海贝。在本书中,杨斌老师对海贝的文化意义、生物特性以及贝币计数方式的论述,均展现出对不同学科知识的灵活运用,推进考察的深度。

最后的最后,还想再说一句。作为历史系学生,我们常被老师要求,在看学者研究时,应当考虑假使自己来做的话,能不能做到如此程度,以及如何做出更进一步的论述(所谓创新)。那么,我能做到杨老师这种程度吗,我还能比杨老师多做什么呢?内心的答案令我沮丧……

(最后的最后的最后,我惊喜发现自己未来硕导也出现在杨老师的致谢名单中,昨天还转发了这篇致谢,虽然吐槽了公众号拟定的标题hhhh,这波是梦幻联动!!!)

《海贝与贝币》读后感(六):小小贝币与全球史

当我们翻开《新华字典》,会发现几个有趣的偏旁,比如“王”字旁,有相当一部分和“玉”有关,比如玚、珏、珍、珪、珩等,都是各种各样的玉。而另外一个偏旁则与财富以及经济行为有关,尽管它看起来和钱一点关系都没有,财、贵、贱、赔、购、贩等我们生活中和生意有关的字都是“贝”字旁的。选择“贝”作为偏旁有何深意,为什么又会是“贝”,这样的问题很值得探究。而由澳门大学历史系杨斌教授所著的《海贝与贝币》就很好地解释了这个问题。

书影

杨斌教授2004年8月获美国东北大学博士学位,先后任教于美国威廉玛丽学院、新加坡国立大学和澳门大学,西泠印社海外社员。其博士论文《季风之南,彩云之北:云南的形成》获2004年美国历史协会Gutenberg-E 奖。《海贝与贝币》的英文版“Cowrie Shells and Cowrie Money: A Global History”出版于2019年,又承甲骨文丛书董风云先生盛邀,由杨教授自译为中文。这本书不仅是一部有关海贝的传奇,还是一部由贝币交错串联起来的全球史。

杨斌教授

全书共分为十章,第一章关注宏观,第二章则设定了本书的背景,第三章关注印度,第四章则聚焦东南亚,第五章考察了贝币在近代之前的云南的崛起和没落,第六章讲述先秦中国的海贝,第七章讨论西非的贝币制度,第八章介绍了太平洋岛屿和北美使用贝币的案例。第九章探讨了海贝的非货币功能,而第十章统揽全书,从不同层面和角度对海贝与贝币进行反思。期间,我最感兴趣的还是第一、六、七这三章。

对我们绝大多数人而言,海贝就是海洋出产的贝壳或者海洋生物的外壳。但是我们可不能小看这种生物。无论是在史前还是在当下,各式各类的人类社会都广泛使用海贝(主要是货贝),并且成为很多地区的主要货币。小小的贝壳,承担着政治、经济、文化和宗教上的各种功能。杨教授认为,贝币塑造了亚欧非大陆各个社会乃至整个人类社会。存在着长时段、跨地区的经济和文化联系、网络及互动。货贝经得住时间、耐得了磨损、容易交付和运输,无法仿制。同时其价格低廉能够满足日常交易的需要,从而确立了它的货币地位。

货贝

海贝在中国的历史中显然也是举足轻重的。从本文开头所述的现代汉字的字形就可以看出来。在新石器时代的遗址中,海贝就广泛存在。大量甲骨文和铭文上也记载着相关内容。而妇好墓中的海贝出土,更是极大地引起了考古学家们的兴趣。很多人认为海贝是中国最早的货币,然而海贝并不是货币,它更多的还是在装饰、随葬以及礼仪中发生作用。财富、价值和货币并不是完全等效的。海贝所承担的更多还是价值尺度的功能。供应的短缺和运输的巨大成本,使得海贝只能成为贵重物,而无法成为货币。铜贝才是真正作为货币流通。

妇好墓出土的海贝

由于之前已经阅读过郭建龙先生翻译的《一把海贝》,使得我对西非的这段历史多少有些熟悉。欧洲人把印度洋的海贝输入西非,使得商业和暴力交织,尤其是达荷美王国最具代表性——海贝用来购买达荷美的黑奴,而黑奴的来源就是达荷美通过战争掳掠而来。将二者联系起来的始作俑者是葡萄牙人。随之而来的就是荷兰人和英国人。在十八世纪,实现了海贝换奴隶的黄金时代。在这个世纪的头十年,每个西非奴隶价值4万-5万枚海贝,而到了七十年代,这个价格涨到了16万-17.6万枚海贝。然而,奴隶=海贝=财富=权力的密码也会失灵。殖民政府逐渐终止海贝贸易并禁用贝币。海贝逐步丧失其价值,曾经五分之一乃至三分之一的西非出口物是以海贝形式购买的,其价值以海贝为载体留在了这里,而伴随着海贝毫无用处,不值分文,非洲人民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和痛楚。这也是殖民剥削的铁证。

奴隶贸易三角图

海贝为我们开启了奇妙的全球历史,在一千五百多年间,通过海贝为载体,各个族群和社会构建了一个经济和文化上相互联系的贝币世界。它跨越了以往所有的地理-政治-经济-宗教文化概念(佛教世界、中华文明、印度洋世界,大西洋贸易,阿拉伯世界等,同时又跨越了所谓“原始”、“传统”、“现代”的时间分隔。它既是地方性的,也是全球性的,这个奇妙的贝币世界,为全球史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也期待着更多更新更深入的研究成果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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