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图是长安命脉,岂能作为赌注。 “是输是赢,等过了今夜便一切明了。”谢倾尘并不在意她的拒绝,起身挥袖而去。 夜阑。 瑟瑟冷风吹动着院内光秃秃的树枝,平添悲怆寂寥。 颜清君独自坐在檐下,一口口喝着冷酒,心思烦乱。 她望着漆黑无星的天,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明明相信萧瑾辰不会杀她,可自己现在为何这般不安。 忽然间,摇曳的烛火熄灭。 剑光乍起,颜清君倏然起身防备,但来人那张脸却让她直直愣在原地。 那缕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她胸口。 “为什么不躲?” 来人声音也似剑光冰冷。 剧痛袭来,颜清君看着面前的男子,苍白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师父,为何是你?” 男子雕刻般的眉眼透着刺骨冷意,琉璃般的眼里映射着颜清君胸口渗出的鲜红血液。 一剑光寒万里遥,正是天下第一剑客,展风! 颜清君没有理胸口被剑刺穿的痛,哑声问:“师父为何不刺得更准一些?” 展风不言。 她苦涩一笑,抬手生生拔出了刺在胸口的剑。 剑尖鲜血低落,颜清君晃了晃,强撑住身子:“我一直以为师父是最了解我的人。” 展风收回剑:“你还当我是师父的话,就交出兵权。” “兵权……”想起谢倾尘打赌时笃定的声音,颜清君颤声问,“真是他,让你来杀我的?” 展风本是应她所求,去保护当时还年幼的萧瑾辰,如今却来刺杀自己…… 展风转过身,目光一暗:“若你做出有辱傅家声誉的事,我便替傅老将军清理门户。” 话落,跃身消失在夜色中。 血从指缝间滑落,砸落在冰凉的酒里。 刺目的红色却让颜清君想起了儿时展风经常给自己买的冰糖葫芦。 那时她刚学武,也很爱哭。 每当她哭时,展风便会给递给她一串糖葫芦,笨拙地哄着她。 傅家只剩她一人后,她便再没有落过泪。 如今这一剑,怎么就痛得让她眼前模糊了呢? 她唤来翠菊处理伤口,看见鲜血淋漓的伤口,翠菊心疼地红了眼。 “公主,您做的已经够多了,交出兵权也是保全自己啊。” 药粉洒在伤处,痛的颜清君脸色惨白:“皇上与摄政王势同水火,若本宫交出兵权,势必引来争斗,到时内忧外患,受苦的还是百姓。” 三更已过。 颜清君倚坐在榻上,神色从容地似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一阵脚步声缓缓而来,她没有去看,也知道是谢倾尘。 “你输了。”颜清君说着,语气却无半分欣然。 谢倾尘看着她尽力掩饰依旧有些憔悴的脸庞,心底略过微不可察的烦闷。 “看我没事,你很失望吧?” 颜清君扯着嘴角。 闻言,谢倾尘眉头微蹙:“公主无恙,微臣十分欢喜。” 说着欢喜,语气却无半点开心。 颜清君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眼中再难掩藏悲戚。 院门口,谢倾尘停住脚步,回身望向颜清君投在窗上的剪影,神色复杂。 一个暗卫现身于阴影中,拱手道:“主子,属下已闻到血腥味,长公主分明是受了重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