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既然你不是她,就该明白一点……别惹怒我。” 邵彦说这话的时候,指腹就在她的脖颈上轻轻摩挲着,和方才摩挲那玉镯相差无几。 仿佛在告诉她,她和那玉镯没分别,都是供人取乐的物件。 他心情好,尚且可以捧在手心,若是不好,直接摔碎也不是不可能。 云昭四肢百骸瞬间僵硬,猛地便睁开眼。 而邵彦已然直起身,眉眼不见半分笑意。 他把玩着手里的玉镯,打量了片刻,突然拉过云昭的手,将玉镯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云昭不解地看着他。 邵彦却没解释,戴好后就拉着她往外走:“裴深,晚膳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王爷,您现在用晚膳吗?” “恩。”邵彦低应了声,侧眸看了眼身侧的云昭,“姑娘闹了这么久,想来也精疲力尽了。” 感受到他望来的目光,云昭双唇抿紧,别开了眼。 什么都没有说。 一刻钟后,膳厅。 长长的梨花木桌上摆满了各色的菜肴,每一道都精致至极,色香味俱全。 邵彦亲手舀了碗芙蓉鸽子汤放在了云昭的面前:“尝尝看。” 但她只是冷眼看着,没动:“这些菜……都是长公主爱吃的吧。” “是。”邵彦坦然承认,自顾自地也给自己舀了碗,继续说,“我祖上原是在荆州南境长大的,习惯吃辣,我也是如此。” “但是她与我不同,她是一点辣都吃不得的。本以为她喜欢的菜我吃着会不习惯,如今……我倒也变得不喜吃辣了。” 话落,邵彦垂眸舀了一勺汤送进口中。 他神情寡淡,看上去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但嗓音中的悲恸分明掩都掩不住。 云昭听着这番话,喉间无故发涩,传来细微的刺痛。 她不自觉的捏紧瓷勺,食指在勺柄上轻轻敲着,不知失神在想什么。 而她也因恍神,没有发觉邵彦低垂的眼正盯着她手指,眸底不动声色地划过了一抹晦暗。 是夜。 庭院万籁俱寂,清冷的月光洒在雪地上,平添几分寂冷。 邵彦站在廊檐下凝望着,身披玄色大氅。 裴深走至他身侧,微微颔首:“王爷,云姑娘已睡下了。” “恩。”邵彦点点头,“你也去休息吧。” 但裴深却没应声。 他神色犹豫:“王爷,那位云姑娘……真的不是长公主吗?” 闻言,邵彦侧眸看向他:“你觉得呢?” “云姑娘的性子与长公主的确大不相同,可二人的容貌也实在太过相似,属下分辨不出。”裴深一字一句道。 他说完便觉得有些忐忑,毕竟做属下的不该议论主子。 但话刚落,邵彦却是扬起了唇角。 就连他的眼眸里都满是笑意:“宁宁好不容易才脱离了长公主的身份,自然会肆意些。” “她喜欢演,我陪着她演就是了。” 此后半月,云昭在摄政王府里可谓是肆意妄为。 邵彦在府内时,她尚且还收敛些,一旦邵彦去上朝,或是有要事出府,她便无所顾忌的在府里闹起脾气。 她一步都不能离开王府,自然只能拿府里的东西撒气。 昨日摔了瓷碗,今日就剪坏邵彦一件衣衫,明日又要去把池塘里的鱼捞出来。 最痛苦的人却是裴深。 邵彦命他寸步不离地看好云昭,面上说的是若她太过分,就把她关到屋子里去。 可裴深哪敢阻止? 那是北昭的长公主,摄政王的王妃啊! 而他不敢阻拦云昭的后果,就是邵彦当晚回来拿着那件被剪碎衣衫质问他:“为何不拦着姑娘?” 裴深欲哭无泪,说不出个所以然。 再看云昭,坐在一边装作个无事人,好像这衣衫不是她所为一样。 如此吵闹地过了半个月,竟也莫名有种,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好像也不错的感觉。 但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摄政王在府里养了个女人的流言很快便传遍了京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