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莘跳上来,朝下属们道:“叶凌月仍然是霍夫人,理应葬在我霍家墓地。”说完,将那写着“叶凌月”的墓碑一掌拍碎。 棺木在凤莘眼前合上,叶凌月消失在他眼前。 锦衣卫众人将棺木抬了上来,重新将土坑填满,又带着这副棺木上路。夏莹也将奄奄一息的小梅带上,到了永州,便将她放到了医馆。 宣帝八年二月。 警衣卫指挥使除永州盗贼。 被圣上召回嘉奖。 凤莘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 已经是二月,风雪差不多停了,可行至京城郊外,却突遇风雪拦路,前行不得。 凤莘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寺庙,牌匾上书“灵山寺” “去前面的寺庙稍作歇息。” 凤莘带着棺木进了寺庙,一个小和尚迎了过来:“施主,方丈让我请您过去。” 第十二章不愿相信 凤莘心底疑惑,他并没有约见方丈,这方丈是如何得知自己要来?“施主,请。” 小和尚催促道。 “走吧!” 凤莘随小和尚来到了庙宇后的一间佛堂。 佛堂内,檀香浓郁,凤莘一下就想起了叶凌月。 “施主,久仰大名。” 方丈一脸的慈眉善目,一脸高深的模样。 “方丈找我来有何事?”凤莘冷冷地说道。 方丈也不介意他的态度,由一小和尚呈上一托盘,盘里放着供奉的佛珠。“贫僧这里有一串佛珠,想赠予施主,阿弥陀佛!” 凤莘微微蹙眉,拿起佛珠,那一刹那,心底便有了放松的感觉。“施主官居高位,杀孽重,这自然于你有碍。” “本官很好。” “不过是你身边的人替你受了罢了!” 凤莘一头雾水,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佛珠。 “那本官便收下了。” 方丈微笑着点头。 “拿上这串佛珠,施主便可以见到你想见之人。” “本官并未有任何想念之人。” 凤莘将佛珠戴在手腕上,双手负在身后,一手抓着手腕,心绪暗潮翻涌。方丈笑得更有深意。 “请。”方丈掌心向上,五指朝着外间。 神奇的是,凤莘出来的时候,风雪已停。 …… 霍府搭建起了灵堂。 凤莘向圣上要来了十日假期。 接下来的几日,前来霍府祭拜的人,络绎不绝。 霍老夫人带着白色头戴,坐在堂内,嬤嬤帮着按摩头部。 “烨儿不是说已将她休了,怎地去一趟永州,便将那楚氏的尸体迎了回来。” “老夫人,只是一个死人,也占不了多少地,主子无需介怀,还是想想如何帮少爷匹配一福寿双全,贤良淑德的女子。” 嬤嬤安慰道。 片刻后,凤莘身着一身常服进来给母亲请安。 霍老夫人见到凤莘的模样,愣了一愣。 现在全服上下都为叶凌月披麻戴孝,是凤莘的命令,但偏偏他本人,却丝毫不见悲伤。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是如何想的? “你可伤心? 凤莘负手站在堂下,抬眸问道:“母亲,您觉得她死了?她的丫鬟说她是病死的,您可曾见过她生什么病,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未可知。” 霍老夫人脸色大变,“烨儿,叶凌月已经死了,你不愿意接受真相,是否…” 他竟是不愿相信叶凌月已经离世。 是否心里有她? 凤莘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先一步阻止道:“是儿子失态了,她已经死了。” 霍老夫人觉得为凤莘娶妻一事刻不容缓。 “纳妾一事,你已然拒绝,现霍氏已走,你有何打算。” 凤莘垂下眼帘:“锦衣卫刀口舔血,儿子只想为圣上效力。”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你当真要让霍家断后吗?” 凤莘心一沉,莫大的无力感让他攥紧了拳头。 “母亲是何意。”他沉声道。 霍老夫人缓缓睁开眼,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听闻兵部尚书家的嫡女才貌双全,很是不错。” 第十三章不要他了 丧期一过,霍老夫人请了媒婆去尚书府提亲。 只要是凤莘经过的地方,便能听到许多的议论。 “听说了吗,霍府要有新的夫人了?” “自古只闻新人笑,哪里听得见旧人哭,更何况这旧人,已经是个死人。” 凤莘握紧刀柄,沉着脸踏进锦衣卫,议论声顿时停止。 “大人,我有事找您,可否借一步说话。” 夏莹出现在他身后。 “公事便在这里说。” 凤莘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见她一脸为难,便转身离开。 情急之下,夏莹朝他冷漠的背影喊道:“是有关已逝的霍夫人的事。” 凤莘挺住脚步,转身。 半个时辰后。 凤莘随夏莹到了离霍府需要一个时辰路程的医馆。 他抬头望着里面,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甚?” 夏莹仰头,认真道:“我找遍了所有的医馆,才找到了这间医馆,小梅口中,经常为霍夫人诊脉的便是这间医馆里的王大夫,夫人的病情,他最清楚不过了。” 凤莘蹙眉,站在原地。 里头的王大夫视线不小心瞥到外面的凤莘,便主动走了出来。 凤莘名声在外,他认出来也不奇怪。 他也时常关注外面的传闻,没想到那霍夫人最终还是去了! 王大夫拱手作揖:“霍大人,可有事?” 凤莘面容冷酷,仿若冷面阎王。 夏莹问话:“我问你,霍夫人可是经常找你诊脉,她的病情究竞如何?” “霍夫人不是去了吗?” 王大夫疑惑抬头,却对上凤莘冰冷的视线。 “你只管回答。” “回大人,夫人从小便患有心悸,只要保持心情舒畅,不经历大悲大喜,便可性命无忧,近三年来,病情急剧恶化,郁结于心…” 寒光一闪。 凤莘一脸怒意的抽出刀来,架在大夫的脖子上。 “你说得可是真话?” 王大夫吓得腿脚一软,跪在地上求饶:“大人,草民说的绝无半句虚言。” 凤莘陡然腿软,踉跄着退后两步。 原本她性命无忧,近三年来,便是说,是在嫁给他之后,病情才急剧恶化。 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她。 回府的路上,凤莘便消沉起来。 路过酒肆,便进去买了烈酒,大口大口的往下灌,酒水洒湿了衣襟,也浑然未觉。 借酒消愁,愁更愁。 夜色渐晚,凤莘还穿着官袍,官袍凌乱,怀中抱着一瓶酒,跌跌撞撞的回霍府,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竹院。 曾经叶凌月住的竹院不管多晚,他回来的时候,总会亮着一盏灯。 可现在,人走茶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