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汐奕江沫岩小说全文免费阅读苏汐奕江沫岩精彩章节未删减版
|
秦端端受到了人生的第一次冲击，甚至开始自责。 如果她再快一点，医术再好一些，老人是不是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看着字里行间的自责和无奈，封景红了眼。 秦端端所经历的远比他想象的沉重和艰难，他甚至能想想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她为那些逝去的生命默默落泪。 封景不忍再看，将笔记本轻轻合上放进包里，望着窗外远处的山峰，心底一片沉闷。 大巴在一条黄土大路旁停了下来。 封景下了车，右边是一片还没收割的金黄色晚稻，左边便是一条陡峻的山路。 锦山芦云村，是离桐城最远又最穷的一个小山村。 当年秦端端就是在这儿做了一个月的义诊。 封景怔怔看着那条用细石铺成的小路，心间泛起阵阵微痛。 或许在秦端端那年，还没有一条像样的路。 这时，一个看起来三十五岁左右的男子从那条路大步走了下来。
杨钊和封景握了手后帮他提起了行李箱。 封景打量了他几眼，杨钊样貌端正，皮肤有些黑，笑纹让他看起来很是亲切。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着。 “杨老师，您在这里几年了？”封景忍不住问。 杨钊回道：“我大学毕业就来这儿了。” 闻言，封景心忽地一窒：“那……你还记得一个叫秦端端的女孩吗？八年前，她曾经来过这儿当义诊医生。” 或许是因为过于思念，只要是跟秦端端沾一点边的，他都觉得难能可贵。 杨钊微微蹙眉细想了一下，而后点点头：“记得，当年她跟着她导师一起来的。” 说着，他眼中多了几分遗憾：“我现在都没忘记她那天因为李奶奶发病去世后大哭的模样……” 封景喉间一紧，垂下了黯淡的双眸。 “傅医生，你认识她？”杨钊诧异地看向他。 封景扯了扯唇角：“她是我妻子。” 闻言，杨钊一愣，竟然红了眼眶：“你们都是好人……顾医生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封景脚步一顿，心上的伤口像是被用力撕扯着。 “她牺牲了。” 第二十章 芦山村 封景轻而清晰的话好像在这里被放大了无数遍。 杨钊停住脚步，震惊地看着他：“牺牲……了？” 封景点点头，将所有悲痛藏进了眼底，任由双眼禁锢着热泪。 他明明已经告诉过自己不能哭，秦端端不会愿意看见他的眼泪。 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一个大男人这么爱哭。 杨钊似是感觉到封景不愿再提，只能用惋惜抱歉的眼神回应他。 走了将近四十分钟的山路，才走到了芦云小学。 小学没有大门，一块陈旧的大木板被钉在墙上，上面用毛笔写着“芦云小学”四个大字。 学校面积不大，唯一铺了水泥的地方就是正对着大门的操场。 两个依旧是用木头做的篮球架伫立在两边，右边是三层高的教学楼。 然墙壁的水泥早已经脱落，许多地方露出了黑红色的砖块，生锈的铁门被风吹的“吱吱”作响。 一棵大槐树扎根在教学楼的右面，地上影子随风而动着。 左边是一层瓦房，也就是唯一的食堂。 门口铺着已经劈好的干柴，一根铁丝缠绕着两根泥砖柱，上面晾着几件衣服。 而面对大门的就是学生宿舍，其实也不过是放着几张上下床的红砖平房。 杨钊带着封景走到学生宿舍最边上的几平米房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傅医生，我们这儿的条件不太好。” 封景看着特意被打扫过的房间，道：“别这么说，我决定来这儿和条件没有关系。” 闻言，杨钊点点头：“学校现在一共有九十六个孩子，住校的有二十八个，他们的家要翻过两座山，所以只有放假才会回去。” 了解大致情况后，封景在这儿住了下来。 这里这个学校除了杨钊，还有他的妻子吴雅丽，两个人是同一个师范大学毕业的。 杨钊负责教数学、体育和音乐，而吴雅丽负责教语文和英语，也承担了为学生们做饭的事。 吴雅丽将一个半新的热水壶放到封景的房依譁间，脸上是遮不住的欣喜。 她说：“有了傅医生，孩子们要是生了病，就不用跑到几十里外的镇上去了。” 明天是星期天，学生们来上学的日子。 深夜。 封景坐在书桌前，点着一盏台灯，手里拿着秦端端的照片看着出神。 “蔓蔓。” 他低喃着，这个反复咀嚼了多次的名字好像已经成了他的精神食粮。 屋外是一片蛙鸣蛐蛐声儿，封景强忍着心中的落寞，轻抚着照片中的脸。 他真的好想告诉她，他在她曾来过的地方。 如果她还在，她一定会也毫不犹豫地跟来吧。 想到秦端端那倔强的表情，封景更觉心涩，他仰头擦去眼角的泪，将照片放在笔记本中，轻轻合上，关了台灯。 满天繁星映着山川虚虚的轮廓，夜风擦过晃动的树木，整个芦山村都沉浸在寂静中。 封景躺在床上，眉头紧蹙地深睡着。 在像被困在梦中挣扎地晃了几次头后，他猛地坐起了身。 沉重的喘息充斥在狭小的房中，滴滴汗水从他下巴砸落在薄薄的毯子上。 又是这样。 封景一手撑着疼痛的头，平缓着呼吸。 从秦端端走后，他从来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次都想抓住近在咫尺的她，可一伸手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真的好想，好想她…… 封景哽咽着吞咽下无尽的思念，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