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那天我的恐吓,郁厌在班级的日子还算太平,相对平稳地度过了一星期。
男主的剧情我记不清了,忘记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黑化,开始接触黑道势力,但是他现在似乎还是小白花的状态,每天见到我都用那双湿漉漉的狗狗眼盯着我,然后低声唤一声大小姐。
华天机被我教训过后,不管是在家还是在班级都不敢随意招惹郁厌,见到我都绕着走。
班级里的其他同学也是如此,全都不敢和我聊天,更没人来找我玩,搞得我不得不一到下课时间就装睡。
宫林那天被我打了之后就转学了,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丢了面子不敢来学校了。
全班也就只剩沈瑞敢和我搭话了。
他时不时就来到我桌位旁边犯贱,面上挂着笑,痞里痞气地搬来凳子坐在我的身边,对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数学课下课,我刚要休息一下,他又搬着椅子坐了过来:「大小姐最近不喜欢说话啊。」
我瞥他一眼,冷声道:「少管闲事。」
沈瑞也不生气,伸手想要把玩我的头发,被我躲过后,又笑着说道:「大小姐最近有了新欢都忘了我这个旧爱了,真让我伤心。」
「好笑,你我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少说废话,离远点。」我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沈瑞冷不防地伸手捏住我的下颌,这时候我才看他手腕文了一个「玄」字。
他仍是笑,只是多了几分狠戾,眼神极具侵略性:「大小姐,我喜欢你骂我,可不喜欢你背叛我。」
我极冷静地看向他,声音轻柔:「沈瑞,你是打算和我动粗吗?」
沈瑞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手慢慢游移到我的脖子上:「我舍不得,但是我要是动粗,也没人能救你。」
他的动作暗示意味十足,很难不让其他人多想。
我阴沉着脸,正要反击时,身边威胁着我的沈瑞毫无征兆地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随即,一个看起来身形瘦削的少年将他摁在地上暴打。
郁厌面无表情地抡着拳头,丝毫不在乎打了他会付出怎么样的后果,下手极狠,两下就将沈瑞打得没法还手。
我一时间震惊到无法开口阻拦他。
所有人都惊住,都忘了上前拉架。
眼见着沈瑞快要昏迷,我如梦初醒般地叫停了郁厌:「停手。」
郁厌停了下来,转身看了过来,乌沉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不明白他眼神的含义,却发现我的心脏以一种不正常的频率在跳动。
他其实经常这样盯着我,但眼神从未像现在这样热烈直白,像是隐藏了一团火焰,只有我和他能看见他内心可以席卷整个大陆的野火。
我避开了他的眼神,选择视而不见。
沈瑞的小弟将沈瑞扶了起来,将他送去医务室。
华天机急匆匆跑过来,凑在我身边压低声音:「姐,怎么办?爸爸之前说要和沈瑞搞好关系,现在怎么办?」
大选将至,沈瑞的父亲要竞选总统。
我也不是男主,没有把他们搞垮的能力,为今之计只能是缓和关系,尽量保全郁厌。
我想了想,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医务室。
郁厌抬脚,要跟我一起去。
我回身,仰起头:「坐回去。」
他神色淡漠,依言坐了回去。
「华玄机。」沈瑞清醒了一点,但仍被人扶着,他笑了一声,说道,「你的狗不听话,改日我教你怎么驯狗。」
我转身注视沈瑞,一字一句:「我的狗,用不着你来管教。」
沈瑞伤得不是很重,但是要休息一节课。
我单独留下和沈瑞谈判。
沈瑞躺在床上,看好戏一般等着我开口。
我开门见山:「我手里有你校园暴力的证据,最近你父亲大选,我猜你们肯定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声誉。」
沈瑞似笑非笑,目光在我身上流转:「华玄机,你觉得我会害怕吗?」他顿了顿,「或者说,你天真到华家会愿意因为一个私生子而对抗沈家?」
我沉默。
他偏了偏头,吹了一个口哨:「但是我对大小姐你很感兴趣呢。」
忽然,他俯身向前,凑近了仔细端详着我的脸:「大小姐这一个星期真是变了不少,让我有些不认识了。」
我轻轻后退,快速理清思绪:「沈瑞,你会害怕。据我所知,你和你父亲关系并不好,而且你父亲在外也有一个私生子,随时可以代替你,华家虽然不会因为郁厌与沈家交恶,但绝不会让你折了我们的面子,我华玄机是华家的脸面,你当众挑衅羞辱我,你觉得我父亲会咽下这一口气吗?」
这回轮到他沉默。
「只要我说你一直骚扰我,羞辱我,而所有人都看到了郁厌是为了帮我出头而打了你,我父亲就算是不想管郁厌,也不会任由你对他怎么样,因为那样既打了我们的脸,又让我们华家的手下寒心。」
说到这儿,他的面色不善。
我挑眉:「还有,人不会一直不变,遇到可以改变自己的人,想为其改变,自然就变了。」
沈瑞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猛然抬头盯着我。
我把自己与原身性格不同的原因说成是被郁厌改变,既可以让沈瑞心里不舒服,又能瞒过去。
我耸耸肩:「事情的轻重你自己掂量吧,你若是日后相安无事,不会发难郁厌,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但是你要是想要翻脸,我也绝对奉陪。」
刚出医务室,我就看到了郁厌那张俊如谪仙的脸,他靠在门口的墙边,神色淡淡地开口:「我担心你。」
我不知道我和沈瑞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面色如常地点点头:「哦,没事,那就回去吧。」
他很听话地点点头,还是一副忠犬的模样。
我觉得有丝怪异,但说不出来到底是哪儿怪,只能和他一起并肩往回走。
走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来刚才他打人的事情:「你从哪学的打人?最近没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他流露出一丝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跟你学的,这是我第一次打人,而且我没去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终于放下心来,现在还是小白花。
等等。
是我教的小白花打人?
小白花居然是被我教坏的?!
「为什么?」
他忽然低声问道。
「不为什么。」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还想说什么?」
他缓缓向前,将我逼到墙角,一拳砸在墙上:「华玄机,用不着你怜悯我,你又在我面前演什么戏码?」
我冷静地抬眼看他:「这是我最后一次怜悯你,你下次最好努力超过我,别让我一直可怜你,谦让你。」
他压抑着愤怒,自嘲地笑道:「原来一直都怜悯啊。」
猛然,他掐住我的喉咙,带着近乎癫狂的偏执:「华玄机,告诉我,你爱我。」
「郁厌!」我拼命挣脱,奋力喊了一声。
「砰」的一声,门被人踹开,郁厌冲了过来。
郁厌一脚踹开沈瑞,及时地将四肢发软的我揽在怀里:「大小姐没事吧?」
沈瑞彻底失控,他抡起椅子狠狠砸了过来,郁厌抱着我躲闪不及,只得伸臂挡下了砸过来的椅子。
我缓了口气,凌厉地朝他吼道:「沈瑞,你发什么疯?」
被我一吼,他又安静了下来,朝我讥讽一笑:「我会让你变回来的。」
说罢,他重重踢开面前的桌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强装镇定。
「大小姐。」郁厌身上带着淡淡的皂香味,莫名让我安心不少,「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帮你解决他。」
我瞥他一眼:「你是想坐牢还是想被枪毙?」
我挣脱了他的怀抱,也走出活动室:「走吧,回去上课。」
郁厌跟在我身后:「他威胁你的生命。」
「我知道。」我没有回到教室,而是去了校董办公室。
我以沈瑞对我实施暴力为由,让校董把沈瑞分到了另一个班,甚至限制他靠近我。
沈瑞搬走之前,朝我轻轻做了口型:「等我。」
我无视他。
这是一个神经病。
华玄机为了这个神经病自甘堕落,想让他免遭毒打。
我这次交白卷就是为了告诉沈瑞这是最后一次,从今以后不会再为他考倒数。
我能帮助华玄机再保护他一次,但也不能放弃我的目标。
沈瑞走后,我开始醉心学习,并且成功卷到了华天机,逼得他不得不好好学习。
小白花还是乖巧地给我补习,几乎整日与我形影不离。
一学期过去,我成绩排名提升了三十名。
假期第一天,郁厌准备搬出去,和我告别:「我母亲病危了,这些天我搬出去照顾母亲。」
我连连点头:「快去吧,需不需要帮助?我可以去帮忙。」
「不麻烦大小姐了。」郁厌眼尾嫣红,像是哭过。
我想了想,还是拿起外套和钱包,陪着他一起:「你帮了我很多,我至少应该过去看看。」
郁厌没有抗拒,只是点点头:「谢谢。」
我陪着他来到医院,只见一个瘦若枯骨的女人躺在病床上,离近一看,她的脸部凹陷,双眼紧闭,头发稀少,脸色蜡黄,被病魔折磨得不像样子。
「没吓到你吧?」郁厌帮他母亲掖了掖被子,「她病得很重,要准备后事了。」
这一学期我和郁厌关系好了不少,至少可以说是朋友了,他也是我在这个世界第一个朋友:「节哀,有什么需要的一定不要和我客气。」
郁厌忽然抬起头,极为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缓慢又清晰地问:「你不觉得她很恶心吗?她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是靠身体换取金钱的情妇,你不觉得她罪有应得,这是她应有的报应吗?为什么还要同情她?」
「我没有同情任何人。」
我毫不避讳地说道:「她是个小三,你是个私生子,但人分亲疏远近,你在我看来没做什么坏事,是我的朋友,那她也只是我朋友的母亲,我朋友要失去他的母亲了,别人有憎恨她的理由,我也有表达我善意的理由。」
说罢,我拍拍他的肩膀,表达我的安慰。
「……谢谢。」
——
病房内。
郁厌把玩着打火机。
他为了行动方便搬出了华家,想了一个不太会引起怀疑的借口。
但大小姐非要和他一起来医院看看。
「郁哥,事情办好了。」他的手下敲敲病房门,站在门口恭敬道。
他在贫民窟已然结好了一张巨大的网,然而还不够。
这张网要能笼罩整个帝国才好。
他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衬衫,黑色的刘海微微遮眼,任谁看都只是一个略阴沉点的少年,绝无可能联想到黑道帝王这样的身份,他恹恹地抬眼:「好,辛苦了。」
「你是谁?」一个清脆的声音略带惊讶地响起。
郁厌立刻收起了那副松散的神情,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略微紧张地看向门口,甚至忘了把手里的打火机收起来:「大小姐。」
赵炎看自己老板一眼,瞬间会意,吊儿郎当道:「你管我是谁?这家伙欠我钱,我来收账。」
「多少?」
郁厌看着门口的大小姐掏出了钱包,面无表情:「我替他还。」
赵炎随口编了个自己能想到的天文数字,想要吓住她,夸张地笑了起来,脸上的疤和嘴里的金牙都昭示着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痞子:「一千万。」
大小姐甚至眼皮都不抬一下,神色如常地将手中的黑卡递出去:「这卡里有一千万,走吧。」
这回轮到赵炎被吓到了,转头向郁厌递上了一个求助性的眼神。
郁厌低头。
「好……好嘞,我这就走。」赵炎硬着头皮往下演。
赵炎离开,病房内静得只能听见医疗机器发出的嗡鸣。
室内的灯光过于明亮,让站在门口的人看起来黯淡了几分。
大小姐定定地看着他,神色淡漠,明亮清澈的眼眸中无波无澜,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他们四目相对,却缄口不言。
郁厌的眼神充满探究,以及隐隐的不安。
片刻,她淡淡地垂下了眼,走进来将手中拎着的袋子放了下来,随即安静地离开。
郁厌打开袋子。
里面有一个保温壶,一个便当盒,几个橙子。
他忽然懊恼。
他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不明白她的想法,不明白她是不是看穿了他的伪装,不明白她到底有没有对他失望。
7.
外面正下着雨。
我走出医院,坐上回家的车,一路回到别墅。
郁厌骗了我。
或许我对剧情记得不太清楚,但是我记得原著中他最得力的手下赵炎。
原著中对他外貌描写得很详细,高低眉,半张脸上一道疤,一颗金牙。
他并不是什么小白花,但他演得很好。
我给了他一千万,这小说动辄千万百万,华家管家的工资都几十万起。
我不期望他感恩我,也不期望他会因为这一千万放过华家。
这一千万,是我给他的买命钱。
要么,他收了钱日后和我们相安无事;要么,我除了他。
雨越下越大,我洗完澡出来准备睡觉。
倏尔,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我打开门。
郁厌微微喘息,踉跄着扶着门框站住,像是一路狂奔而来。
他浑身被雨淋湿,白衬衫紧紧贴在身上,我这时才发现他的身材很好,瘦而不弱,每一寸的肌肉都像是精心雕刻过的一般,白净的脸上还有水珠向下掉落,如泛着水光一般透彻。
他目光如胶一般黏在我身上,长睫忽闪,分外勾人。
我不知道往哪看,做贼心虚般挠挠头,眼神飘忽不定,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你来干什么?」
「你生我的气了。」他喃喃开口,眉梢眼角都带着淡淡的绯红。
我挑眉:「好笑,我为什么生你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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