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总不能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分手了，难道你暗恋我？」太自恋了。

我谨慎地问：「您为什么要来接我？」

楚暮燃低沉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过来，像是大提琴，「司机的话你不用在意，萧小姐下一个节目与我共事，于情于理，我都不该明知萧小姐有困难而坐视不理。」

的确，我下一个通告是一档恋综，打出去的噱头就是「楚暮燃作为特邀嘉宾出演」。

——虽然参加那档恋综的女艺人有二十八个，我的咖位最低。但……或许楚大影帝就是个活雷锋呢？

我略略松了一口气，道谢后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后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怎么知道我有困难？

——还有，他怎么知道司机对我说了什么？

6

恋综录制第一期，楚暮燃果然来到了现场。

经纪人对我千叮咛万嘱咐：「我打听过了，影帝只签了这一期的合同。上次人家送你回家，你今天该亲自当面道谢。」

「最好装得亲密一点。」经纪人想了想矫揉造作地拍拍我的手臂：「像这样，笑一笑，拍一拍。」

经纪人叮嘱：「影帝不会和你计较，对你的好处却很多。听懂没啊？别怪我没教你。」

……好茶。我心想。

「薇薇。你还要闹多久？」身边一个声音及时唤回了我出走的神志。

我回眸，靳超沉着脸看着我。「我给你发消息，你为什么不回？」

他是公司的造型师，我也是因此才和他熟悉。

没想到，此时却成了他死缠烂打的借口。

靳超压低声音训斥我：「我都让妍霏回去了。你还想怎样？」

「妍霏也很委屈，但她什么也没说。像她那样懂事才会招人心疼知道吗？你就不能跟她学学？」

从前我很吃他这套。

靳超说，我年纪太小很多道理不明白，他有些时候说话重了些，是怕我不长记性走弯路，我深以为然。

所以每次他一训斥我，我就心惊胆战，立刻反思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但现在……

——你是公司配给我的造型师，不是公司配给我的爹。

我心里这么想着，可看见他那副我不认错就立刻要发飙的表情，不知怎么，竟张不开嘴。

又急又气，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委屈。

「萧雨薇。」楚暮燃冷不丁出声，化妆间内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刚好是立刻远离靳超的借口！我心中感谢，连忙快步跑过去。

楚暮燃一抬手，他身边的人立刻退散出去一米远。

……然后纷纷站在一米外，一脸八卦地望着我们这边。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楚暮燃的声音压的很低。

我想起经纪人的嘱咐，立刻就要鞠躬。「谢谢您仗义——」

楚暮燃的手握住了我的手，制止了我的动作。

他稍稍用力将我拉近半步，在我肩上拍了拍。

——楚暮燃，你在干什么！你经纪人难道也让你跟我装的亲密点吗？

化妆间里嗡嗡议论声越发高涨，我呆滞地透过楚暮燃背后的镜子看向众人。

……除了一脸铁青的靳超。大家伙脸上的八卦都要溢出来了。

我的经纪人更是一脸「干得好啊！」的表情。

「别分心，看我。」楚暮燃的声音低而磁性。

我一回神，就撞进了他漆黑的瞳仁。

他说：「我对待萧小姐的态度，用『仗义』这个词，不太合适。」

——什么意思？

化妆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没想明白。

楚暮燃的私人团队正在给我妆造，因为楚暮燃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一句话。

「她这个妆太脏了，风格也不适合她。」楚暮燃的声音落在所有人的耳朵：「你们公司就给你配这种水平的化妆师？」

靳超的脸色一下从铁青变得惨白。

被影帝亲自点名，以后在圈内，没人敢用他。

「杨姐，」他回头找他的造型总监。「麻烦你亲自给她化。」

「可是……」呆滞了一上午的我终于学会开口说话了。

「我能不能请公司再派人来向杨总学习？」我谦逊地说：「以后还有很多期，您不在，杨总总不能专门为我……」

「不麻烦，她以后也是顺便。」楚暮燃回眸看向我，「我刚签了补充协议。之后每一期，我都在。」

7.

第一期播出时，楚暮燃就挂在了热搜上。

#楚暮燃常驻恋综#、#楚暮燃回应#、#楚暮燃想见谁#占据热搜前三。

三条热搜对应的是一条五十秒的剪辑视频。

是楚暮燃的开播前采访。节目组问：「为什么选择常驻？」

他唇角含笑，怼脸镜头下也英俊无匹：「来了才发现有想见的人。」

节目组兴奋了：「是谁？起码透露一下男女吧？！」

「是女孩子。」楚暮燃的眼神倏然温柔：「以后你们会知道。」

这五十秒，让粉丝炸了锅。

「以燃哥的咖位，娱乐圈居然还有他想见但见不到的人？」

「你们注意到他说话时的眼神了吗！这还是我认识的楚冰山吗！」

「十年老粉，燃哥尊重女性，称呼谁都是 XX 女士。我从来没听他叫谁女孩子！」

更有甚者，把二十八位女嘉宾列成表，根据过往交集，逐个分析。

我见状，立刻披上马甲勇敢冲锋，率先替粉丝们排除了一个！

那就是我自己……

小鱼尾游啊游：萧雨薇排除！楚暮燃这种大佬她根本见不到好吧！

虽然坐过楚暮燃的车，但，楚暮燃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说的是我啦。

我转发完微博，很有自知之明地想。

可我没想到，我这种糊咖也有告别糊咖的一天。

就在第二期播出之后。

8.

第一期节目是嘉宾见面和采访，第二期开始进入正题。

节目组给所有嘉宾制定人设，写在手卡上，由嘉宾盲抽。

楚暮燃抽到的是「人类精英」。

……而我抽到的是「混吃等死」。

楚暮燃垂头看我的手卡，低低笑出了声。

我懵懵地仰头看他。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

不同的人设换不同的造型，节目组给他安排的是白衬衫黑西裤。

帅到光芒万丈，一看就是上热搜的造型。

也让我有点不敢站在他身边。

我低头看看刚换上的小熊睡裙，和大了两码的人字拖，默默后退一步。

……楚暮燃立刻上前一步。

我抬头控诉地看向他。

楚暮燃说：「节目组要求嘉宾两两搭对。」

我立刻看向资深歌星苏天后：「苏姐抽的和你一样，也是人类精英……」

楚暮燃蹙眉看着我：「精英不需要和我搭对也能存活。而你……」

他用一种「你会被节目组淘汰吧」的表情看着我。

我立刻想起经纪人的嘱咐。

——「萧雨薇！你不是最能混了吗！爬都要给老娘爬到最后一期！」

我立刻怂了：「是我考虑不周，我听影帝安排。」

楚暮燃：「既然是搭档了，叫我暮燃就好。」

「走吧。」楚暮燃风度翩翩，朝我伸出了手。「我的……」

他斟酌半晌，深情款款地，对我说了四个字。

9.

第二期节目刚播预告，我就冲上了热搜。

「听到燃哥和萧糊咖搭档的消息，我气炸了！但看了预告的我傻眼——这是萧雨薇？」

「妈呀，真的是萧雨薇！她怎么变得这么好看！我跪求教程啊啊啊！」

「业内化妆师爆料，她本来骨相就好，之前被造型师耽误了。我早说过她不适合浓妆。」附上 N 年前的微博截图。

#萧雨薇淡颜天才#、#一个人的妆容影响有多大#、#萧雨薇娱乐圈遗珠#等话题接连上榜。

而我，在难得的休息时间，接到了张妍霏的电话。

「萧雨薇，你怎么这么恶毒？」张妍霏哭着骂我：「靳哥哥得罪了你是我的错，你非要对他赶尽杀绝吗？！」

「是我那天不该来游乐园，都怪我，我给你下跪行吗？」张妍霏的声音外，隐约还有靳超心疼阻止她的声音。

我心中腻味他们俩，吸着酸奶问：「你发什么疯呢？」

「你害靳哥哥在圈内呆不下去，他只好委屈自己去影楼面试。」张妍霏哭着说：「那家影楼一听他是你的前化妆师，就说他水平不行，坚决不要他！」

「萧雨薇，真正的美女化什么妆都好看，你不好看，是因为你长得就那样！」

我慢吞吞地说了四个字：「我录音了。」

张妍霏戛然而止：「……」

「你看热搜了吗？」我说：「我上热搜了，还涨粉了。你这样骂我，敢让我的粉丝们听听吗？」

我听到张妍霏喉咙发出咔咔的声音，可她再不敢说一个字。

我叹了口气，说：「我不再是那个在游乐园里，被你俩欺负到只会哭的十八线了。」

狠话放了很爽，但我心里其实很忐忑。

我怕第二期正式节目一播出，我的粉全部粉转黑。

我也看了预告。

在预告里，没有剪楚暮燃对我说的那四个字。

10.

然而事情大大超出我预想。

第二期播出之后我才知道，男嘉宾有隐藏任务：给配对的女嘉宾定制特别称呼。

……不愧是恋综。

其他配对嘉宾各出奇招。小鲜肉和歌后组，小鲜肉叫她「我的女神」。曾演过 CP 的演员组，男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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