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和对方说话的兴趣,抬腿就要说走。 擦身而过间,秦霄宇语气突然正经了几分:“徐寒洲,有些事输了,那就是一辈子的失败者。” 徐寒洲停住脚:“你想说什么?” 秦霄宇没有回答,而是理了理衣领迈腿进了住院楼。 看着那道背影,徐寒洲心底掠过丝莫名的不安。 对方一再提起宁如意,甚至说了上诉期,联想到自己作为陈慧的辩护律师…… 徐寒洲神色一凝,难道说秦霄宇要帮宁如意翻案? 想到这儿,他心绪有些复杂,不知道是不满还是期盼。 半晌,徐寒洲才上车回了家。 可没想到刚进家门,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整个客厅也整洁的像被人精心打扫过。 他心一顿,下意识地呢喃了声:“宁如意?” 这时,一个身形高挑的女人从厨房中走了出来:“寒夜,你回来啦。” 徐寒洲眼神一怔。 方颖!? 第二十二章 方颖穿着白色高领毛衣,深蓝色牛仔裤,简约又不失优雅。 一头波浪卷发散在背后,精致的眉眼一颦一笑都满含风情。 然而徐寒洲却变了脸:“你怎么在这儿?” 察觉到他的不满,方颖依然端着温柔想帮他脱下外套:“我改签了航班,阿姨就把钥匙给我了。” 徐寒洲躲开她的手,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 他见茶几上的胃药和维生素都不见了,目光骤冷:“药呢?” 方颖敛去被拒绝的不甘,从自己包里翻出写着英文的药瓶:“那些劣质药对身体伤害大,这是我特地从美国给你带的。” 闻言,徐寒洲眼底一凛:“你把药扔了?” 冰刺般的语气让方颖不觉怔住,也就没有否认。 徐寒洲看着空荡的茶几,想起那天冒雨送来一大堆药的宁如意,双手攥紧:“出去。” 方颖蹙眉,只当他生气的是自己不该丢了药而已。 她坐到徐寒洲身边,缓缓握住他的手:“对不起,下次我不会再乱碰你的东西了。” 方颖顿了顿,脸颊泛起丝红晕:“我已经完成了学业,阿姨说挑个好日子让我们结婚。” 话音刚落,徐寒洲就抽出了手:“我再说一遍,出去!” 盛怒的语气震的方颖心颤,可她又不想就这么错过和他独处的机会。 她软下语调,眼尾一垂:“我还没来得及找房子,阿姨说让我先住你这里。” “你倒是听她的话。”徐寒洲嗤声,起身将包直接丢到方颖怀内,“不过这间房子的主人是我。” 他向来讨厌自作主张的人,包括季母。 况且他也知道方颖留下来是为了什么。 方颖笑容僵在脸上,捏着包的手慢慢收紧:“寒夜……” 徐寒洲满眼不耐,浑身冷冽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那我去医院看看叔叔……晚上再一起吃饭吧。”方颖站起身,不情愿地选择妥协。 等人走了以后,徐寒洲扫了眼桌上的饭菜,扯着领带坐回沙发上。 明明周遭一派宁静,可内心的焦躁让他无比烦闷。 他转头看着沙发上一直没有放回卧室的毛毯,眸中掠过丝不明的情绪。 医院。 秦霄宇进入病房,依旧是扑面而来的药水味。 而病床上的宁如意似乎睡着了,相比上次,她手里多了张照片。 他走过去坐下,目光落在她泛白的指尖上,那力道仿佛攥的不只是一张照片,而是一抹希望。 秦霄宇眯了眯眼,想起去宁如意家的何思辰。 原来是去帮她拿照片。 “奶奶……” 低哑的呓语让秦霄宇一怔。 宁如意缓缓睁开眼,迷蒙的双眼还有未褪的仓惶。 感觉到有人在,她僵硬地偏过头,还没完全清晰的视线只有个模糊轮廓。 宁如意眸光一亮:“小叔?” 秦霄宇唇角微扬:“我可不是你的小叔。” 有些陌生声音让宁如意瞬时清醒,随着眼前的一切慢慢清楚,她才看清眼前的人。 她眼底闪过丝失落,心中却又忍不住自嘲。 徐寒洲怎么可能会来看她,恐怕他连她不久于人世的事都不知道。 见宁如意又回到不愿理人的模样,秦霄宇故意道:“不过我听说你小叔的未婚妻回国了,你很快就有小婶子了。” 第二十三章 轻飘飘的一句调侃就像是雷在宁如意耳畔炸开,震的她手颤了颤。 徐寒洲要结婚了? 对了,他早就说过了。 宁如意压着涌上心底的酸涩,扯出个艰难地笑容:“你是他的同学,麻烦你帮我说一句祝他新婚快乐。” “……” 秦霄宇以为她会哭,甚至生气,可没想到居然大度到献出祝福。 有一瞬,他突然对眼前这么受着冤屈又身患重病的女孩来了兴趣。 秦霄宇拨弄了下额前碎发:“你就不想亲自跟他说?” 宁如意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他的最终目的:“我不上诉。” 秦霄宇手一僵,头一次被噎的哑口无言。 气氛凝固了半分钟,宁如意突然紧拧起眉,脸上也多了分痛苦。 而照片因为疼痛的脱力而慢慢掉落在地。 秦霄宇俯身捡起,这才看清照片里老人的模样。 记忆中一个红发女孩依偎在老人怀里的画面让他有些出神。 “还给我……”宁如意有气无力地伸出手,生怕他把自己唯一的念想拿走。 秦霄宇回过神,将照片放在她手里:“如果你奶奶在,她应该会希望你活下去。” 他打过很多当事人寻死觅活的官司,但从没这样慷慨的给出自己的劝告。 宁如意眼眶一涩,却没有回答。 秦霄宇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松动,便继续道:“抛开你想不想活下去不谈,卸下你那些罪名,至少你能清清白白的去死,也不用顶着杀人犯的头衔去见你奶奶。” 听了这话,宁如意苦涩地笑了笑:“你们做律师的,说话都这么伤人吗?” 秦霄宇舌尖扫过上颚:“我应该没某人那么铁石心肠。” 可以强调的“某人”让宁如意神色微凝,她转头望向窗外:“我考虑考虑吧。” 虽然这么说,但她心中始终没有上诉的想法。 毕竟她对未来根本一点希望都没有。 秦霄宇眉目一挑,并没再说什么。 走廊外,端着杯热奶的何思辰刚抬头,便见秦霄宇从宁如意的病房里出来。 他皱起眉,嘟囔了一句:“怎么又来了?” 看人走了,何思辰才揣着满心的疑惑进了病房。 “苏小姐。” 宁如意闻声转过头,通红的眼眶无声诉说着她的悲伤。 “喝点牛奶吧,光靠营养针也不行。”何思辰调整好病床角度,把特地准备的吸管放到杯子里。 宁如意喝了几口,干哑的嗓子才舒服了些。 “谢谢医生。” 何思辰拿着杯子,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其实,我已经见过你爸了。” 闻言,宁如意眸色一紧:“医生……” “上诉期只有十天,现在已经快过一半了,你真的不打算翻案?”何思辰不解。 他并不是想多管闲事,只是觉得她不该带着委屈和遗憾离开。 然而宁如意不这么想,她的心早在徐寒洲放弃自己的时候死了。 “没有必要,而且对方律师……没有人能赢他。”宁如意疲惫地闭上双眼。 何思辰脸上却多了分自信:“可我认识的那个律师也从没输过。” 至少在毕业以后没输过。 宁如意没有接话,睁开眼后的目光分外平静:“医生,你这么好心,能让我走的时候不要那么痛吗?” 第二十四章 何思辰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笑容,那几分替徐寒洲的自信也都变成了无奈。 可能他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宁如意所承受的痛苦不一定只源于坐牢。 这时,宁如意像是想起了什么,眸中升起丝期望和为难:“医生,明天是我……奶奶七七,我没办法去看她,麻烦你替我去看看她,好吗?” 她知道不该麻烦何思辰,可现在自己这样,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求。 她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