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铎道。

程永衔有好一会儿没说话，后来把蒋楠铎帮白衣瑶转的钱收了，才没什么语气道：“我跟她认识更久。”

只是说完话，又顿了顿，似乎也只是他单方面的认识。

程永衔第一次见白衣瑶那会儿，还在上初中。因为身体原因，被送去b市养病。

那天阿姨在给他打扫屋子，而他自己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日落。

他住在七楼，旁边是学校，放学铃声响过不久，就看见楼下一对少男少女走来，正走到程永衔阳台下方，双方停住了。

男生对女生说：“你就说吧，为什么一直拒绝我？”

女生显得有些为难：“哎，好好读书不好么？你再不学，你都没高中读了，为什么你还只知道谈恋爱？”

男生说：“你就直说同不同意吧。”

“你叫我直说，那我就直说啦？我不同意。”

谁知她直说了，男生又不乐意了：“你不是天天嚷嚷着要谈恋爱，不同意做什么？”

女孩没吱声。

程永衔只觉得男生蠢，不同意，无非就是看不上你。女生无非是怕说了，伤他自尊。

他被动听了一出戏，站在阳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那女孩有一刻微微抬头，离得太远，他倒是看不见她的表情。

只看见她的手往上指了指，颇为认真的说：“我男朋友看着我们呢。”

男生愣住了。

程永衔也顿了顿。

“你很好，但是我不是单身，对不起了。”

男生半天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道：“靠！白衣瑶，你放着我这么个富二代不要，找来一个平民窟的？”

“那也是没有办法。”女孩叹口气说，“我审美比较奇怪，你优秀我才看不上，你好好读书吧，不然真的还得花钱读高中，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呀。”

男生却仿佛受了奇耻大辱，说：“白衣瑶，你等着，我要去告诉你爸妈，你找了个平民窟的混混。”

程永衔冷眼看着。

当天晚上，就有人上门。

程永衔打开家门的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倒算是礼貌客气，说：“我听说我女儿在跟你谈恋爱。”

他看了男人一眼，没说话。

“宁宁还小，我希望她好好学习，所以……”

程永衔冷静的打断他：“我对你女儿没什么兴趣。”

男人愣了愣，然后带着歉意道：“打扰了，如果是她纠缠你，我回去也会好好说她。你们这个年纪，都要好好学习，原生条件不管怎么样，都是能够改变的，不要荒废了青春。”

他好心相劝，希望他自立自强，只可惜他不知道程永衔，出生就站在了别人的终点。

男人很快走了。

程永衔第二天，又收到了白衣瑶的道歉信，还有一整盒零食。

纸上写着：要是我爸揍你了，我跟你道歉。但是你不是一个人，他也揍我了。害你背锅，我很羞愧，对不起。另外，我其实并不喜欢混混，还有我长得太漂亮了，怕你对我有想法，就不当面给你道歉了。

程永衔不是混混，也不喜欢盲目自信的人，当时把信跟零食，都丢进了垃圾桶。

那一天，如果白衣瑶看到他本人，还不知道是谁会把持不住。

只不过如果是那时候开始，是不是很多东西都会被改写。

他不会再跟周意有牵扯，白衣瑶之后也不会认识姜舟被姜舟迫害，她就依然会是个条件不错的大小姐。

但那个时候，程永衔却是着实厌恶着白衣瑶的。

-

“不说你情感方面的问题了，盛威娜这边不是希望你调过来？这边可是世界顶级私立医院了，难不成你还能不过来么，不过来又是异地，异国恋，也撑不了多久。”蒋楠铎颇为认真的分析说，“你在盛威娜找个女医生，一来跟你有共同话题，二来你爸那边指不定也就答应了。程永衔，向前看吧。”

蒋楠铎这并不是胡说八道，别说什么爱情可以战胜一切，真要一年只能见上一两面，从现在这个社会来说，绝对出事。

不管是从现实角度来看，还是长远发展来看，程永衔跟白衣瑶再纠缠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都得分。

第223章冷却

程永衔也认同蒋楠铎的说法。

他是个现实主义者，几番听见周遭的人跟他分析，他跟白衣瑶的事情不会有好结果时，也难免会冷却下来。

程永衔倒是没那么急着回去了，原本后一天就可以走，他还特地拖了两天，留给自己更多的时间去思考。

他设想了每一种结果，都很艰难，其实即便他跟白衣瑶以结婚为目的去谈恋爱，也不一定真就能走进婚姻的殿堂。

白衣瑶不能怀孕，这又是一道巨沟，哪怕有无数种能解决这件事的办法，但说也不能保证，他们就真的能撑过去。

程永衔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问题，爱情不过是荷尔蒙一时作祟，这道理谁都清楚。冷却下来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伤害到她。

回国之后，程永衔又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

没几天，又听见白衣瑶公司似乎遇上了一些小麻烦，小品牌吹了一阵子的风，让某些大公司不满了，暗戳戳买公关黑她。

程永衔原本不打算帮白衣瑶，只不过偶尔设想到她压力大到偷偷一个人在家里抹眼泪时，又忍不住给了她一笔钱。

白衣瑶那边照例是不肯收的，没过多久又把钱重新打给他，主动跟他发消息说：程永衔，真的不用的。

程永衔道：我不能投资？

白衣瑶有些为难的说：我其实最近是不缺资金的。

她做的挺好，洛之鹤跟宋婉婧，对她都很大方。

而程永衔同样想到了洛之鹤，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连发的微信文字中，他自己都能看出讽刺的味道：看来你跟你的洛老板关系挺好。

这句话发出去之后，白衣瑶便再也没有回消息了。

程永衔盯着那句话微微出神片刻，才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之中去。

医院这两天忙得出奇，喘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人人都是一副疲倦且严谨的状态。

程永衔一直连续工作了六天才休了假，他不是一个爱逛街的人，但休假这天，一个人去了一趟超市。

他从超市逛上来的时候，就看见白衣瑶在跟管理讨论着什么，估摸着是商量线下入驻的事情。

她侧着头，很认真的听对方说着什么。

一见到白衣瑶，他又有些想知道她的答案，如果他愿意跟她以结婚为前提好好谈恋爱，她会是什么心情。

人就是这样矛盾，一边分析着在一起没意义，一边又忍不住设想或许还可以试一试。

感情这东西同样很奇怪，你说它怎么会在不知不觉中，就变质了，甚至来不及反应，某个人就能影响到自己的喜怒哀乐了。

程永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算抬脚上去跟她打个招呼，但还没有来得及走过去，洛之鹤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宁宁，不好意思，公司那边有点事情耽误了，我来晚了。”

程永衔的脚步便顿了下来。

洛之鹤在帮着白衣瑶协商，其实商品入驻商超，位置摆放也有讲究，白衣瑶就在协商自己的商品放在哪一块的事。

洛之鹤一来，便也加入了讨论，两人一起跟对方社交的模样，有那么一刻，程永衔倒真觉得他们有些像是小情侣。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会儿，到底是没有上去打扰。

程永衔回到车上之后，一直在回想洛之鹤跟白衣瑶那个梦，再加上现实当中两个人越走越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所以最后，他还是往白衣瑶的公司跑了一趟。

公司也没有人阻拦他，任由他在办公室里坐着。只有白衣瑶回来见到他时愣了愣，但也还算客气的对他笑了笑，然后搭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

“有什么事，你就说呗。”白衣瑶想了想，道，“但是试一试的话就没必要了，跟你说实话吧，跟你牵扯我其实是怕的，你比较阴晴不定，我也把控不住。我一小姑娘，你理解理解。”

程永衔眼神复杂：“也许这一次你就能把控住我呢。”

“我才不会觉得自己有那么特殊。”白衣瑶说。

程永衔有些头疼，也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感，也许是责备白衣瑶不够勇敢，也许是这个答案没有达到他设想中的最低标准。他毕竟又跟她妥协了不是？她为什么没有半点表示？

他沉默片刻，才开口问道：“那回在医院，我倒了鸡汤的事，我跟你道歉。我当时，确实是不想跟你有牵扯，那会儿确实是想用冷暴力逼你离开。我自己舍不得，所以逼你做决定。那次我让你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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