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余的那一个。 我喜欢的东西,但凡是段芝芝喜欢,妈妈都会送给她。 就连我的哥哥,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中,更加偏爱那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她会亲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会在放学的时候主动跳上他的自行车后座,而不顾跟在他们身后局促不安的我。 那时候,段芝芝对我说:「姐姐,你的妈妈和哥哥现在是我的了,你可真多余。」 我发愣似的红了眼眶的时候,她已经跑到我妈妈面前,抱着妈妈撒娇,然后转身朝我摆一个鬼脸。 3 回想到这里,我躺在床上的婚纱上。 身体突然猛烈地疼痛,钻进骨子里的疼痛,令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夺眶而出。 我蜷缩在我选了很久的婚纱上,哭得像一条被丢了的小狗。 第二天,我将东西收拾好,回到了我和陆昂的小家。 我给陆昂发了消息:「陆昂,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 很快陆昂的消息传了过来,是他和段芝芝的自拍合照。 他笑得如同当年那个刚上大学的毛头小子,眉目舒展,神情放松。 我知道,这是段芝芝发来的。 我又将电话打给了妈妈,妈妈接了起来,她只是小声地搪塞我:「陆昂在这里陪着芝芝,她的状态稳定多了,好了,先不说了,我得去给芝芝送汤了。」 我将手机扔在一旁,然后看着一旁呜咽的小狗。 它跳到我身上来,嗅着我身上的味道,然后趴在了我的腿上,不知道小狗是不是可以闻到我身上生病的气息,它有些垂头丧气。 我摸了摸它的头:「元宝,妈妈去处理一点事情,回来接你。」 我开车去了医院。 段叔叔和妈妈一脸慈爱地守在一旁为段芝芝削苹果,而我哥还有陆昂在段芝芝身边陪她上分打游戏。 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扭开门走了进去。 段芝芝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她立马搀着陆昂,然后红了眼眶故作委屈:「姐姐,你把陆昂哥哥让给我好不好?」 陆昂急忙起身拂开了她的手:「琪琪,我本想一会儿回家的。」 段叔叔有些尴尬,但他还是赔着笑脸:「琪琪,芝芝的病还没好,等芝芝病好了,我们全家人都会去参加你的婚礼。」 这时候的段芝芝似乎受了强烈的刺激,她抱着头用力地大叫。 我哥哥抱着她耐心地哄:「芝芝不怕,芝芝不怕,哥哥在这里,哥哥一直在这里。」 妈妈将我推搡出门:「你来干什么?你不知道她看见你会受刺激吗?」 我直勾勾地看着妈妈的眼睛:「妈,你还记得我才是你亲生女儿吗?」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然后冷冷地推开我:「宁琪,你不要不懂事,你能上大学、读研究生,别忘了都是你段叔叔出的学费和生活费,你要懂得感恩。」 我不死心地拉着妈妈的手:「妈妈,我可以把钱都给段叔叔,你能不能……」 她关上了门,没再看我一眼。 而我呆呆地说完了我想说的话:「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啊……」 陆昂还是推开门走了出来,他眼底里藏着愧疚: 「琪琪,我和芝芝没什么,她抑郁症很严重。」 我看着从大一到现在,我爱了七年的男人,我终于长舒一口气: 「陆昂,研一那年暑假,段芝芝非要来我们的城市实习的那段时间,家里看宠物的监控,每天都能拍到你们在干什么。」 他面色发白,手指紧紧地攥着我的衣袖: 「琪琪,我和她什么也没做。」 我点点头: 「是啊,你们什么都没做,你们一起玩游戏,一起刷剧,一起遛我的狗,甚至在她吐槽我的时候,你在沙发睡着她偷亲你的时候,你没有推开她。」 「琪琪,我们已经要结婚了。」 「陆昂,我们不会结婚了,我本来想装傻,但是好像装傻也掩盖不了一些事实了,段芝芝的确比我讨喜,所有人都喜欢她,我没办法再演下去了,就像是这些年她动不动就会给你发一些可爱卖萌的自拍照,尽管你从没有回复过,但是你动心了,不是么?」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陆昂突然抱着我:「琪琪,我跟你回家,我们七年的感情,七年……」 就在这时,段芝芝的脸出现在窗前,然后她猛地将头撞在墙上。 发出了剧烈的声音,她头被磕出了鲜血,然后狰狞地看着我:「宁琪,你为什么什么都要跟我抢?」 陆昂迟疑了,他松开了握着我的手,目光里有些闪躲,他开始扭开门进去了。 我知道,这一刻,我们七年的感情完了。 妈妈和哥哥的斥责声重新出现在我耳朵里,最污言秽语的脏话,在最气急的时候都可以用来谩骂我这个外来的侵入者。 我的哥哥直勾勾地将我抵在墙上,他发狠地看着我:」宁琪,你可不可以懂点事,你是个傻×吗?非要把全家人搞得人仰马翻吗?「 我对哥哥和妈妈说:「你放心,陆昂现在是你的芝芝的了。」 4 陆昂没有追出来,我失魂落魄地开车回了家。 打包了我所有的行李,带着我的狗离开了这间我们住了七年的家。 说来可笑,即便是和他一起七年,这间屋子里属于我的东西只不过几个大箱子就可以解决掉。 我要去找徐漾,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因为厌恶城市,跑到草原去潇洒了好几年。 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草原上放羊。 「徐漾,我开车去投奔你吧,一直都说,我想看看草原。」 「你怎么了宁琪?」 「没事,徐漾,我已经在出发的路上了。」 一路飞驰,徐漾在服务站接我的时候,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宁琪,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我老老实实地交代:「徐漾,我可能要死了。「 徐漾瞪大了眼睛:「你别开玩笑,不吉利。」 随后我紧紧地抱着她:「骨癌,晚期,没多久活头了。」 徐漾疯了一样地把我往车上推:「我他妈开车送你去医院治疗。」 我摇摇头:「阿漾,我累了,我想看看草原,看看你的羊,我折腾不起了,我想漂漂亮亮没有遗憾地离开。」 我将车留在了服务区,坐上了徐漾的皮卡。 我抱着元宝靠在后座歇息。 陆昂的电话打了过来,我将手机卡拿出来,扔到了窗外。 徐漾:「陆昂,知道吗?」 「他不配知道。」 「那你妈妈和哥哥呢?」 「或许很久之前,他们就只是别人的妈妈和哥哥了吧。」 车停在她的蒙古包前,恰好到了黎明的时候,太阳从不远处渐渐升起,微弱的光亮划破黑暗。 元宝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广袤无垠的草原,它发了疯似的奔跑、跳跃,吐着舌头,浑身散发着喜悦。 我想,如果我死之后,小狗留在草原也很好,这里能让它无忧无虑地奔跑。 徐漾点了一支烟,烟圈随着风被吹散,她的眼睛好像有些红。 最终她还是将烟掐灭然后踩在脚底下,使劲踩了好几脚:「靠,靠,靠!宁琪,你是不是傻?」 我有些无言,但她还是拉着我进了蒙古包,然后背对着我哽咽: 「宁琪,陆昂那个孙子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这就是他照顾的结果吗?」 我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袖子:「阿漾,我们不提他好不好?」 5 和徐漾躺在一起的时候,她的手一直紧紧地攥着我的手。 她的手掌变得有些粗粝,摩挲着我的手心给我最安心的感觉。 我靠在她的肩头:「阿漾,我是不是很软弱,我选择躲起来,我不想看见他们了。」 「不是的,宁琪,你永远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你没办法用抗争来扭转你妈妈和哥哥的偏心,还不如逃走。」 疼痛再次席卷全身,我脸色发白,从包里拿出止疼药。 元宝趴在一旁,小声地呜咽。 徐漾喂我药的时候,手掌都在颤抖。 我强扯起一个笑意:「阿漾,我还有件事情,要你帮忙。 「阿漾,我妈一直都说,我花了顾叔叔很多钱,从小到大上学的钱,还有大学和读研的生活费,这些年我攒了不少钱,这五十万,你帮我打给他们的账户。」 「阿漾,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临死前偏偏还要麻烦你一场,我实在过意不去,那张卡里还有十五万,就当是我留给你最后的礼物吧,好不好?」 徐漾看着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宁琪,这些钱,你还不如留着好好治病。」 我摇摇头:「阿漾,我没有时间了。」 她不再多说话,只是背对着我不停地擦眼泪,我从身后拥着她:「阿漾,对不起啊,真的难为你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觉得不吉利,我可以自己死远一点的。」 「宁琪,你混蛋,我也有钱,我有很多羊群,还有牛群,我可以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