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梨音色暗哑,眼角蜷着清泪,虚弱的望向她。 云宫的人若在凡间动用术法,便会遭到反噬。 未烟拧了拧眉,一向自诩心如止水的副宫主,望着她浑身青紫,心底也迭涌起了愤怒。 “没事的,我,忍一忍。你……你先,出去。”她薄唇蠕动着,气息虚弱。 未烟一身白袍,面色冷静,眼中却如黑水般,一望无尽。 “怎知你出了趟凡尘,成了这般没出息的样子。何苦呢?” 云宫宫主,一旦出了云宫,若要回去必要历经生不如死的惩罚。 她面色逐渐铁青,死死握紧被褥,等着下一段的反噬。 未烟瞧着她,眉头紧锁。 “若是再过频繁,谁也救不了你。” 未梨没有搭话,却喃喃道:“那一年,他说过的,说过会与我白头偕老,说过,会照顾我一世。” 未烟叹息了一声。却是伸手给她施了银针。 “执迷不悟!”怎料,她红鸾星动,如此痴情。 这般的执念,也许在那一年就种下了…… 那一日,她练功时走火入魔,合宫上下,唯有他敢挺身而出,将她带离幻境。 后来日日妖言魅惑,说这云宫外何等繁华,何等有趣。 她动了心,触犯宫规,执意出界。 惹下种种孽果。 云宫之上的星河璀璨,晚风袭袭,她望着身侧的人,心底生了从未有过的感觉…… 未梨信了,信了他说的有朝一日。 他做到了,万里山河,尽归长宁。 唯一不该的是她轻易动了心,唯一会改的,也是人心。 她出宫入长宁的第二年,卫国进犯。 第三章 大宁险些灭国,她竟伸手动了法力,救了夙玉。灭了近千人,杀戮业果月月反噬,她都得一力承担。 可惜,她当玉便遭到反噬,误让夙玉以为,是赵兮若救了他,自此。夙玉对她,一日不如一日…… 未梨睡在药桶里,感受着丝丝灵气,涌入经脉,身体一阵阵刺痛。 她周身的薄凉一寸寸淹没桶内的热气,熏的眼角发涩。 若是他记得所有,会不会就不会这般待她…… 屋外传来芍药的提醒。“娘娘——太后差人来,让娘娘去一趟和安宫。” “嗯。”她淡淡应下,自然也知太后所为何事。 和丽的光,照着和安殿门前的花,艳艳的盛开。 可惜,再美也比不得云宫里的冰花,不于世俗。 太后坐于殿内,手拿一串佛珠,见未梨着一身素色的裙子,花纹稍简。面色有些发白。 不禁道:“今日瞧着你气色不好,王上去你那处,是不是又欺负你了?”未梨临行前还特地盖了些胭脂,怎知还是被瞧出来了,她自不敢说实话。 “没有,王上待我很好。” 太后微微一笑,心底跟明镜似的。 “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太后又说了些话,未梨脑袋发晕,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倒也没有听的真切。 临近申时二刻。 未梨告了退,途径和元殿的时候,瞧见了王后一众人。 自是得弯腰行礼,见过王后,与丽妃同礼。 这几年来,夙玉以自已身体不适为由,从未留宿她们的宫殿。 可宫里今早都传遍了,两人在未央宫里颠鸾倒凤,浑然忘记了礼义廉耻。 王后向来善妒,不仅妒忌冰室里的那个死人。 “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狐媚子!勾引的王上下了早朝,便不思政事。” 当真是欲加之罪。 她脑袋还晕着,自然没心思,和她辩驳。 “时日已晚,王上不久至未央宫,妾请告退,还请王后见谅。”她想着用夙玉压一压怎的都不至于失了分寸。 说着,便要匆匆绕过他们。 丽妃是个贯会看眼色的,先使了手,拽住了未梨,就要发作。“如此不顾礼法,当真要替王后娘娘好好教训一下!” 未梨被她扯的踉跄了一下,瞧上去有些虚弱,王后面色惊疑。 说着丽妃便要伸手,甩她一巴掌。 未梨堪堪站稳,抓住了丽妃的手腕,神情冰凉。 丽妃心下一惊。“你做什么?” 不远处的夙玉途径这里,预备去见太后。 就瞧见了这一幕。 上了云宫之后的事,他不记得了。 独独记得未梨那双冰凉的双眼。将他驱逐出境。派人殴打他。 云宫的雪地里,他不肯出境,狠狠熬着。 在之后她到底是陪他出了云宫。 大乱平定后,动作不断,间接害死了他的赵兮若。 这个女人永远都是那么可恶。 丽妃懊恼,身后的王后倒是上前了一步。 掀起细手,甩了未梨一巴掌。 “不过是仗着太后,便真的可以目无尊卑了吗?” 未梨抬起头的刹那间,眸光里的冷意,让夙玉心颤,瞳孔闪起冰蓝色的光,更让王后心惊。 眼见未梨伸手便要还回去。夙玉快步上前抓住了她。 夙玉瞧着未梨眼中的愤懑不解,转而变成了失望平静,心底涌起了一抹烦躁。耳边响起了王后说的话——仗着太后!就连母后差人叫他去和安宫,一定都是因为她。 她是妄想得到什么!夙玉怒上心头,伸脚直直朝她腿上踹去。 第四章 19:08|字数:1058 “还不跪下!”骨头碰到冰凉石板的那一刹,钻心的疼蔓延开来,她痛的浑身一缩。可远不及心口上的痛意,像被人扎了一刀。 她低着头,似乎是有些怯怕。 “见过,王上!”她顾全礼节,有些隐忍道。 未梨不知道哪一刻,他便会发怒,恨不得撕碎她,虽然现在也是—— 看着她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夙玉心口更加发闷。 “你眼里还没有孤,有没有王后?!”他指着未梨怒斥,未梨只能感觉到,腿上一阵阵钻心的疼。 他这气生的有些莫名其妙。 “哑巴了吗?!”夙玉再斥,未梨背脊一颤。 “是!”她尽量平静的答,声音隐约有些虚弱。 听到此的夙玉仿佛是气消了,甩袖离去。 王后更加不屑了。 “跪至三更再起,好好记住今日的教训!” “是!”她在宫内举步维艰,是不能再落下话柄了。 北风自耳边呼啸而过,她膝盖阵阵刺痛。 偏偏跪在此处,来往宫女繁多,指指点点,络绎不绝。 从前的光景,一点点从眼前疾速掠过。 他到底是无半分怜爱她的,她到底是到了今时今日这般低入尘泥的地步。 她是宫主,拥有长命的身体又能如何,连欢喜的人都把握不住,第一次爱,便爱的如此遍体鳞伤。 阴沉沉的天,黑的要滴水一般,玉幕无声的压进长宁宫。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三更已过,她还在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细雨慢慢坠下来,淋透她的全身。 芍药举着伞跑过来,搀扶着带她回了宫。 殿内灯火通明,她眼前有些模糊,推开门,隐约可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坐在榻上。 她身着白色的绸缎,淋湿的布料,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强撑着体内的灵力,才勉强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本能的退后了几步,谁知门早就被关上了。 芍药,该是他的人。 天幕的黑在一点点被揭开,男人恍若地狱里的使者在朝她一点点逼近。 “你还要做什么?”她闭着眼冷冷问。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痛,谁知心底像豁开了一道口子,寒风萧瑟,烈烈的疼。 “那你去见我母后做什么?” 她嘴角凝着苦涩的淡笑,指尖微抖,解开自已的衣裳,一层层抽丝剥茧。 “这样,你满意吗?”他望着她眼中闪烁的晶莹泪光,蓝珀色的眸子,分外魅人好看。 夙玉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已的失控,明明他每靠近她一步,她的身子就微微抖一次。 他心中便愈烦躁。 “你是活腻了吗?我让你不要在母后那里乱嚼舌根,孤根本就不想见你!” “那王上为什么……”没等未梨开口,他便狠狠咬住她的唇,狠狠的抵在了墙上。 她双腿打颤,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