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家大哥觉得不对劲，好像还闻到一股鸡屎味。夺过顾夏手中的布，他看到，布上全是鸡屎。

　　细心的人们早发现，顾夏为苏家大哥擦拭的，正是他擦鸡屎用的那块。

　　顾夏假装才知道，惊愕地问道：“怎么回事？这上面怎么有鸡屎？”又赔笑道，“哎哟，大哥，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上面有鸡屎。我打水去，给你洗洗。”

　　本来就很恶心，他一口一个“鸡屎”，让苏家大哥更难受了。

　　而顾夏态度又极端正，他也不好发火。

　　顾老爹被本家人拉进屋，扁担拿下了，嘴里还骂个不停。

　　顾家本来窄，巴掌大的堂屋，摆着箩筐、锄头、风车等，还有几簸箕的蚕。

　　屋里坐了十几个人，已挤得密不透风，外面还围了一层又一层。

　　“我们今天，不是来吵架打架的，是来解决问题的。”

　　苏父是村干部，与顾老爹不一样，说话不疾不速。“这事不发生，也发生了。打、骂，都没意义。不如坐下来，好好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的？人都走了，还商量什么？”顾老爹抢过话来，不屑地嗤笑，“有娘生没娘教，还好意思！呸！不要脸。”

　　“你骂谁呢？”苏家大哥跳起来，横着脸冲向顾老爹。

　　顾老爹丝毫不让。

　　“我骂的就是你、你妹、你苏家人，怎么了？我就骂！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顾夏忙阻止父亲，苏家父亲也喝住儿子。

　　这里安静了，苏家大哥又骂道：“老不死的，纯粹是个泼妇！”

　　两边又吵起来。

　　好容易安静下来，苏父又说：“说真的，得知这个消息，我们也很意外。她为什么逃跑，逃到哪去了，苏家人一点不清楚。她一个弱女子，身上没什么钱，在哪里住宿，哪里吃饭，会不会遇到坏人？顾夏，你不担心吗？”

　　众人心想，这亲家爹看起来知书达理，结果是个老狐狸。他话里有话，绵里藏针。顾家人不是他对手。

　　顾夏牵动唇角，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

　　苏父接着说：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顾家敲锣打鼓地把她娶进来。从那天起，她的生死未来，都交给顾家了。她生是顾家人，死是顾家鬼。顾夏，她失踪两三天了，你找过她吗？有没有线索？”

　　说着，他直视顾夏，咄咄逼人。

　　二哥顾春想接茬，被顾夏制止。

　　顾夏清了清嗓子，不慌不忙地说：“您说的有道理，我赞同部分说法。但我是娶老婆，不是买的牲口。如果她是头牲口，我就一把锁，将她锁住。她哪里也去不了。但她是个自由人，有自己的思想、情绪。她做什么决定，都是她的事。我不能二十四小时跟着她，也没权利这样做。”

　　这顾夏，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以为在这种场合会怂。没曾想，他说话条理清晰，镇定自若。不愧是高材生，书没白读。

　　“人说，新开茅坑三日香。结婚才三天，她没傻没疯，为什么出走？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好好的家，她为什么不呆，非要离家出走？顾夏，你俩是夫妻，睡在一张床上，她什么时候走，为什么走，难道你不清楚？”

　　“他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大哥顾冬咕噜道。

　　顾夏微微一笑，镇定自若地说：

　　“俗话说，人心隔肚皮。她跟您生活了二十年，吃的是苏家饭，喝的是苏家的水，骨子里流淌的是苏家的血。你们都不了解她。我跟她虽是夫妻，但才认识几个月。她是什么人，认识什么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怎么知道？”

　　顾夏说的有理，苏家人无以反驳。围观的人对顾夏，更是刮目相看。

　　苏家人说：“她从顾家走的，当然是你们更清楚。我们把她交给你了，当然由你负责。”

　　“别说那么多，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三天内，不把她找回来，我们就拆顾家房子！”苏家大哥蛮横说道。

　　“你敢！”

　　“看我敢不敢！”

　　两边又争执不下。

　　正闹得不可开交，有人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顾夏，你妈摔倒了！快不行了！”

　　顾家人这才想起，一大早母亲就出去了，至今没回来。

　　这几天，大家都沉浸悲痛中，很少关注其他人。

　　顾夏二话不说，撇下苏家人，拨开众人，飞也似地往山上跑。

　　苏家人来的目的，本就只想造造势，吓唬吓唬顾家人，免得找他们苏家麻烦。这下，顾家出事，人都跑了。

　　他们也不好再闹，领着一帮人，灰溜溜地走了。

　　顾夏跑到半路，见几个人抬着母亲。

　　她面如土色，嘴唇惨白，眼睛紧闭，已是奄奄一息了。

　　“妈！妈！”顾夏声嘶力竭地大喊。

　　母亲一动不动，唯有眼皮动了动。

　　“别喊，没用，听不见。”

　　“快，送医院！”

　　顾夏冷静下来，准备好“担架”，与大哥二哥，将母亲送往医院。

　　院方要求交 200 元押金，否则不接收。

　　200 元不是小数目。鸡蛋两毛一个，得卖 1000 只鸡蛋。

　　一只鸡一年顶多生 100 个蛋。也就是说，一只鸡马不停蹄地下十年，才攒得够 200 元。

　　顾家才办了喜事，哪有这么多钱。

　　护士说不通，顾夏只好找院长。

　　院长是个中年妇女，正给人看病，只听她对病人说：

　　“随便你啊。我已经减几味药了，再减，还治什么病？别到时又说，某某医术不行，吃了药没效果。你这病，再不治，就只有让阎王治了。我反正没法。”

　　知道顾夏的来意后，她冷冷回绝道：“这是医院规定，我们也没办法。”

　　“先让病人进去，我们再慢慢凑钱，可以吗？”

　　院长冷笑道：“哼，好多人都这样说。等住进来了，半年不交钱。还有的，医到中途，人好转了，悄悄遛走。我们找谁要钱去？大家都这样，我们喝风去啊。”

　　“医生不是救死扶伤吗？人都这样了，你们见死不救？”二哥没耐性，忍不住发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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