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姜矜在机场跟她告白的话语又在她耳边响起，他说，喜欢她，是他的定数。

这个备注，对他来讲，再恰如其分不过。

陆南臣眼眶有些泛酸，她微微抬起头来，头顶发丝有细微拂动。

她这一抬头，姜矜的唇就不经意的，吻上了她的发。

他忽然睁开假寐阖起的双眼。

陆南臣不经意间侧过头，抬眸看姜矜，却一不小心撞进了他黑沉沉的眼波里。

空气一瞬凝滞，呼吸也好似停止。

目光相触，姜矜心底压抑着的情绪逐渐泛起，翻滚，继而汹涌。

姜矜没动，只喉结滚了好几下。

陆南臣表情有瞬间惊愕，她没料到他竟然醒着。

她听着他声音低哑，近似呓语般，气声响在自己耳边，“陆南臣，你想吗？”

这句问话，一字一字落下，压去陆南臣身上，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思绪在脑海中撕裂、推搡、拉扯。让她没法正常思考。

她觉得自己应该拒绝，她觉得要拒绝才对，可是，一股不知从哪里钻出的力量拽着她，把她拽离原来的轨道，向着不知名的方向滑去。

她耳畔的呼吸音，渐渐的，一次比一次重了一些，直直钻入她耳里。

姜矜仍旧极耐心的按捺着情绪，等待陆南臣的回答。

这个回答，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像是等待命运的宣判一般。

陆南臣耳畔的声音已经盖过她脑海中撕扯的声音，她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来。

姜矜两手撑着，欺身虚压在她上方，目光落去她微翕的唇上，眼眸深邃幽暗。

仿佛那抹红润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移不开。

陆南臣也移不开。

她看着姜矜，目光笼上迷离，她朝着那个不知名的方向越滑越远。

她伸手想要抓住点什么，却是徒劳无功。

也许，这就是定数。

陆南臣放弃所有的拉扯，闭上了眼，她的气息带着一种喑哑的颤抖，温热的气流交织着身体最深处的欲望，朦胧而又迷离。

这个时候，陆南臣不想再被任何东西束缚，她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姜矜，轻声说，“姜矜，我要。”

姜矜的唇，终于落下。

两人气息交融，陆南臣脑子乱嗡嗡的响，她身上带着丝紧绷，还有忐忑、紧张一点一点的滚落。

姜矜伸手摸到床头，摁灭所有灯光，顺势一把褪去陆南臣身上套着的毛衣。

房间仅存过道上的小夜灯，光亮微弱，黑暗中，姜矜的脸异常俊朗好看。

雪松的香气，向陆南臣整个人倾压而来，不由分说的将她包裹其间。

她刚才还觉得雪松清淡又凛冽，现在却只觉得其实是浓郁而又热烈。

姜矜吻她，隐忍中带着压抑的放恣，他极力克制，不急不缓，想要试探出陆南臣最喜欢的节奏。

他用滚烫的体温将她最后一丝紧绷消融，耐心的一寸一寸将她熨得舒展而又服帖。

陆南臣手指终于慢慢抚上他胸口，姜矜轻轻握住，带她一路顺着他流畅的肌理，落去他线条清晰的腹肌处。

她轻轻抚摸，却不敢再随意往下。

她呢喃叫他名字，“姜矜……”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好听，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媚，和一点点隐约的渴望。

姜矜被刺激得身子一僵，他再吻她，有别于刚才的克制和忍耐，带着让人眩晕的强大和力量。

终于，姜矜的炙热和强硬，填满了被他撩拨起的，渴望着充实的空洞。

一波又一波的浪潮，相互拍打着呼啸袭来，陆南臣犹如堕入深海，挣扎不过徒劳，只能随波逐流，顺着那汪暖洋，飘往未具名的远方。

她实实在在知道了“意乱情迷”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恍恍惚惚的想，白日里的姜矜看起来明明是那么的冷静自持。

而现在，暗夜中，他填满了她每一分升腾起的欲望，却仍旧极有耐性的拨动她身上每一处琴弦，一点一点推高她的渴求。

陆南臣感受得到姜矜压制着的疯狂，也清楚感知到自己前所未有的眩晕。

两人之间所有的间隔，在这一刻全部消融。

在这样私密的纠缠和抵死相拥里，陆南臣看到了姜矜的温柔，她仅存的一线思维，清晰告知她，姜矜已到达克制的顶峰。

她的内心被他彻底点燃，越烧越旺，炙烤得她什么也想不了，只渴望更多，更猛烈的充实。

疾风骤雨即将来临。

她箍紧姜矜脖颈，不自觉的抬身迎合向他，陆南臣将嘴唇咬得翻出一丝腥甜，却还是没忍住嗯唔出声。

换来更为激烈的吻，和更猛烈的撞击，伴着更为粗重的喘息。

陆南臣彻底放松，只忠实于自己身体本能的召唤。

姜矜如同受到最佳奖励的勇士，他一颗心跳得砰砰作响，他虽自制力极好，一直辗转探寻陆南臣的欢喜，却也几乎要按捺不住。

窗外夜色在快速褪去，浓郁的黑转而泛出一抹青灰。

暗夜精灵眯着眼，踮脚游走于都市熟男熟女窗前，探头探脑，又无声的嬉笑离去。

陆南臣被姜矜带领着，被他反反复复抛上巅峰，她逐渐体力丧尽，人软趴趴的，心内却是无比充实。

终于，姜矜呼吸声，声声粗重，如海浪拍岸，翻滚起无边的浪花。

浪潮渐渐退去，海岸线重新恢复平静。

姜矜朝着陆南臣倾压下来，他吻她额前的碎发，声音喑哑、深沉，从最深处发出，“陆南臣，我很早就想要你了。”

他肖想了太久，也忍了太久，他今晚带着隐忍的放肆，是他这半年来，人生里唯一有色彩的时刻。

他贴在她耳边说话，已经平顺的呼吸仍带了些急促，陆南臣从中分明听出一丝抑不住的哭腔。

她浑身一抖，在反应过来之前，她就已经紧紧拥抱住姜矜，她颤抖着轻吻他耳垂，轻声问，“那是什么时候？”

姜矜温柔的轻吻她，再次分开时，他沉默了很久才说，“金万专用设备下，橙色的阳光落在你身上的时候，我想，我这辈子大概有了定数一说。”

陆南臣没再说话，只拥紧了他。

好像，那时，他白衣带血望向她时，她就想这么做。

第二天，陆南臣醒来时，一室幽暗，窗帘缝隙里透进光来。

浴室有哗哗的水声。

身上隐隐酸痛提醒着昨夜的疯狂，陆南臣理智回归几分，思绪繁杂，她连着翻了几个身。

其实就是一夜情而已，两个人被压力碾压，用身体的放纵来逃避现实的重压。

陆南臣似乎一下就想明白了，她和姜矜的关系。

她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九点十三分，再回过神时，才听见浴室水声停了。

没一会儿，姜矜穿着新换的西裤和薄绒衫从卫生间出来，黑发擦拭过，一簇一簇带着柔软的湿漉。

陆南臣目光撞在他身上，匆匆停留一秒，莫名想起他那精瘦的身材下，藏着的每一根线条。

“还想睡会儿吗？”姜矜问她，语气平淡温和，好似这只是他们无数个寻常早上的其中一天。

陆南臣先前才想明白的关系，在这一刻，又被他迷乱了，她紧忙摇摇头。

姜矜看着她，慢慢走过去，倾身，盯着她看，小心翼翼的看。

“那要起来吃早餐吗？”他双手撑在床沿问她，宠溺中带着再明显不过的爱意。

“我先去洗澡。”陆南臣微微侧头，她正要动，又看向姜矜，“姜矜，你可以背身过去吗？”

“我穿件衣服。”

姜矜眸底浮过一抹浅淡笑意，却还是配合的转过身，站去窗边，双手插兜对着窗帘静默。

陆南臣翻身下床，在他背后悉悉索索，拿好衣服进去卫生间。

热水兜头淋下，理智尽数回归。

但好像又还没完全回归。

雾气蒸腾间，陆南臣任热水冲刷了好久好久，浮起的记忆，逐渐在心头堆成一团又一团，她越理越乱。

时间过去太久，她匆匆吹干头发，换好衣服出来，姜矜正打开桌上一个又一个保温袋。

“烟袋斜街的麻酱烧饼，庆丰包子，还有潘家园状元粥店的粥。”姜矜一样一样往外放。

三样早餐，分别是陆南臣觉得好吃、想尝尝和喜欢吃的。

姜矜没怎么睡，一早跑了三个地儿才买齐。

陆南臣没想到，那个总是提纲挈领负责决断的姜矜，竟然如此细致、耐心。

姜矜摆好早餐走去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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