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大自然的杂音，谢萱听到了，也看到了，赵芙“噗通”跪下声音和画面。

　　那冲击力，是远大过她上一次跪地乞求的。

　　谢萱很轻微地后退，喉头像扎着刺，咽下去不是，却也吐不出来。

　　只能不生不死地卡着。

第740章 只是想见见她

　　夜越来越深，温度僵冷，风抚在面上的寒冷，像是要冻结什么。

　　谢萱驻足在原地，痴呆般看着赵芙的举动，半响发不出声音，倒是赵芙，失魂落魄地抬起头，眼下的两条泪痕像是两条冰川河流，“……萱萱，算我求你，你告诉我申嘉歆在哪儿，行吗？”

　　第一次见面时。

　　赵芙还是高贵秀气的。

　　在谢萱看来，周康根本配不上她，这不过几个月，她为了一个孩子，快要疯掉。

　　这些举动的前兆，让谢萱想到了申嘉歆。

　　“……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这是撒了谎。

　　赵芙也知道，她的眼泪还在继续，“我问过你周叔叔了，是你把她藏了起来，我不会对她怎么样，我就是想问问我的小耀去哪里了。”

　　“……知道的那些，我都告诉宝珠姐姐了。”

　　眼见她要磕头。

　　谢萱忙拉住她，“您别这样行吗？”

　　赵芙没有要站起来的迹象，“你想要什么，我能给你的都给你，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儿。”

　　这是太过为难的事情。

　　看到她的眼泪，她为孩子撕心裂肺的样子，谢萱动摇过，只要她不像周康那样伤害申嘉歆，告诉她又有什么关系？

　　可清醒过来，谢萱没忘记，他们是夫妻。

　　赵芙知道了。

　　周康紧随其后，便会过去。

　　谢萱坚守着自我，“我没有什么想要的，您如果想问得清楚些，我可以帮您问。”

　　这是她唯一能为赵芙做到的。

　　“你是不是怕我告诉你周叔叔？”

　　赵芙也不蠢，“你放心，我愿意拿性命担保，我不会告诉他。”

　　“……不是。”

　　“我真的只是想见她，问问小耀……”

　　她崩溃地瘫坐在地上，发丝凌乱地扑在面上。

　　饶是谢萱，也看不下去，她试图将她扶起，可陷在悲痛中的人，是不会被外界因素所干扰的。

　　车灯晃过小楼墙壁，又绕过窗户，降停在停车坪上。

　　那是周明煦的车。

　　谢萱像是找到了航行灯，求救的目光投射而去。

　　车上的人透过挡风玻璃便看到了这一幕。

　　车随便停下，周明煦便打开车门快步过去，这一次，他的手擦过谢萱的手背，先她一步，将赵芙扶起。

　　尽管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基于之前几次的友好相处，他对赵芙的感情，是复杂多变的。

　　看到他这样跪下，有不忍心。

　　才将人扶起来。

　　赵芙侧过那张布满泪痕的脸庞，依靠起周明煦来，“明煦……你帮我求求萱萱，让她告诉我申嘉歆在哪儿，我保证不伤害她。”

　　问住处的原因很简单。

　　周明煦猜得出来。

　　“……我先送您回去。”

　　很奇妙的。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见到周明煦，赵芙镇静了许多，痛哭变成了抽泣。

　　有了肢体接触，周明煦感知到她体温上的冷，用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肩上，扶着她要往车里走，才转身，他又定住，眸光晦涩难辨，望着谢萱。

　　谢萱只穿着一件毛衫，也很单薄，很冷，被风吹得手脚都要冻僵。

　　这次，周明煦没有第一选择地奔向她，只用了听不出温度和感情的言语表达，“外面冷，快进去。”

　　不等谢萱吭声。

　　他便扶着哭到虚弱的赵芙，坐进车里。

　　这一次，像是真的对她失望透顶。

　　车灯光束一晃而过。

　　照亮谢萱惨白如纸的面庞，她望着周明煦开车驶去，心也像是被带走了一块，残缺不全。

第741章 也怪我隐瞒？

　　为了找到残缺的那块，谢萱没能入睡，她半躺在客厅的小沙发上，睡意很浅。

　　混沌之中。

　　脑中闪过周明煦从车里下来，目标清晰地走到赵芙身边扶起她。

　　那样子。

　　和赵芙第一次来家里，他果断将谢萱挡在身后保护的场景，反差强烈。

　　周明煦入门开灯，淡薄的暖气拂面，看到的便是谢萱半躺着，米白色的羊绒毯子只遮到她的腰，她的长发掩盖住在身前，力量很轻，仙气很重，睁着琥珀色的瞳孔，困惑看着墙面。

　　雪白墙面上的影子，灰淡一片，印着她的纤细。

　　听到门开。

　　她蓦然坐起，身上的毛毯滑到地上。

　　赤着脚，便跑来抱住了周明煦的腰，音色软糯，伴着某种怕他再也不回来的怯意，“怎么去这么久，赵阿姨还好吗……”

　　“不太好。”

　　周明煦还是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肉眼可见的，冷淡了许多，“怎么还不去睡觉？”

　　“想等你回来。”

　　“不用等。”

　　很无情的三个字。

　　像冰锥，沉痛地刺在谢萱心头，牢牢扒在周明煦腰间的手随之也被拿开，他侧身走过，步入浴室，关上门，将谢萱隔绝在外。

　　他的反应，行为，都像是回到了在佛德时，生闷气冷暴力的时候。

　　而谢萱，习惯性地坐在浴室门口的地上。

　　瓷砖很冷，寒意沿着尾椎骨一路攀爬，冰封了思想。

　　她抱着胳膊，下巴架在膝盖上，耳畔是浴室内的是水声，尽管知道现在说话，周明煦不一定听得到，可她还是要说，“……我知道你有些怪我不告诉赵阿姨地址，你可以直接说出来的。”

　　没有人回应，在预想范围内。

　　既然周明煦听不到。

　　谢萱便将这些当成倾诉心事的自言自语，“如果她需要我问些什么，我都可以转问……”

　　脊背抵上了门，她叹气。

　　含着自责。

　　“周明煦……你该不会因为这个，就不要我了吧？”

　　留学时期，周明煦跟她争吵，冷战，将她关在门外，她也这样，坐着说许多废话，用很笨拙的方式来打动他。

　　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门内是有水声。

　　可这些只是用来迷惑谢萱的手段。

　　周明煦坐在浴缸边缘，裤角上的水渍一下子便渗透，衬衫领口被解开，从外至内，是颓废与感伤。

　　隐约，是能够听清谢萱说的那些话的。

　　他心疼她，也愧于赵芙。

　　仰面，深吸一口热气，起身过去，拉开车门。

　　谢萱坐着，惯性下，险些摔倒。

　　周明煦在后，用膝盖抵住她的脊背，眉尖蹙紧了，不知是担忧还是不耐，“坐在地上干什么？”

　　“……等你啊。”

　　相比起来，谢萱也是谨小慎微的。

　　她扶着周明煦的裤腿坐起来，踮起脚往浴室内看去。

　　浴缸里在接水，但显然没有用过。

　　“你没有泡澡吗？”

　　周明煦很想说她傻，说她蠢，却怕伤了她，“没有，这就睡了，你别守在这里了。”

　　他走过几步，是想要去拿换洗衣服。

　　谢萱定在原地，“……你是在为赵阿姨生我的气吗？你也怪我隐瞒着申姨的住处？”

　　“这是你的选择，随你高兴就好。”

　　这话，分明是在生气。

　　谢萱憋闷着，“如果我不说，你会为了这个，跟我分开吗？”

　　这是很天马行空的想法，却又不是不可能。

　　眼下不会，可谁敢保证，几年之后，周明煦不会烦她以申嘉歆为重的行为。

　　这次，周明煦没有立刻回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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