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煎熬想起这辈子都够后怕的,她才不想让尴尬重演,“不用不用,教授…也不远,就没必要麻烦您开车送我了。” 司湳正要抬脚走,闻言又站定注视着她。 肖禾被看的心里发毛,“怎……怎么了,教授?” “走路送你回去。” 如果这是一楼,肖禾想直接从窗户跳出去,但这是三楼,她不敢。 人家说开车送你了吗?自作多情,自讨没趣! “走吧。” 司湳没等她回答,收回目光出了办公室。 这是铁了心要送她,肖禾自问这么些年没做过什么缺大德的事,连蚂蚁搬家都要帮上一帮,怎么就要遭受如此折磨? “还不走么?”司湳的声音从楼道传来。 “来了来了……” 小的这就跟上。 她“啪啪”把门口的大灯开关按下,带上门出了办公室。 两人一前一后,肖禾走在司湳后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下楼的时候还好说,前后走也正常,眼看已经到了一楼大厅,肖禾开始心里打鼓。 并排走,这说的好听点,是和帅气逼人又有才的大神一起走,说的严重点,就是和笑里藏刀的魔鬼同行,这把刀又诱人又锋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地落下,人直接死于刀下。 然而魔鬼似乎并未察觉到此女子的心理活动,并且还贴心的放慢了脚步,出了理行楼大门,干脆停了下来,等着身后的人。 肖禾一看这架势,采取回避措施是不行了,心道那就没话找话,几分钟的路程,还能怎么滴吧。 于是她两步迈过来,“教授,走吧。” “嗯。”司湳点点头。 两人一齐往科大的西门走去,肖禾看着这人对这条路线熟悉得很,便问:“教授,你走过这条路啊?” 司湳偏了偏头,仿佛只是用余光瞟了她一眼,“这条路不是最近的么?大家走的应该都是这条。” 肖禾被这话一堵,合着只有她不知道。 她很给面子的“嗯嗯”了两声,心里琢磨着应该说点什么,才能让这一路气氛活跃一些。可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能和司湳提个什么话题,说他怎么写文章的?问问他来科大多久了?还是聊聊家庭情况? 快得了吧。 肖禾在心里一一都否定掉,无奈,只好选择闭麦。 再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司湳走的并不快,肖禾刚好跟得上。 四月初的春风很轻柔,像薄纱一般缠着人,懒懒地往人身上贴,风里夹杂着刚刚盛开的紫罗兰花香,盯了一天论文的眼睛和酸痛的肩膀就此解放。 西阕路的学生不多,偶有几辆自行车直直穿行而过,把柔和的风搅得起了脾气,向他们追去。 路灯下斜斜的两个影子一长一短错落着,肖禾觉得好玩,低着头想去踩那个长影,却又不敢。 她就在追影子的间隙,听见沉默了一路的人开口叫她。 “肖禾。” 第15章 似春风般温柔 无言的同行并没有想象中的煎熬和尴尬,反而这意外的和谐竟让她生出了一丝错觉,觉得司湳唤她的时候,声音比风还温柔。 “孙询老师和我说了,你来理行楼的事。” 司湳步履缓缓,扭头看向她,“占用了你不少时间,以后我会把疑问先整理出来,一周两次集中讨论就够了。” 肖禾抬头,迎着他的目光,“没关系教授,我能分配好时间的。” 也许是昏暗的环境让人肆意了许多,她还是第一次敢这么坦坦荡荡地和司湳对视。 他的嘴唇轻微地动了一下,像是要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沉默地扭回了头。 路灯很高,昏黄的光像即将散尽的余晖从上方倾泻而下,整个学校如同浸在暗黄色的宣纸里,静谧又安逸。 肖禾看见那微光洒在司湳的侧脸上,他的脸随着走动陷入沉静的半明半暗里。也许是个子太高的缘故,他眼眸里反倒接满了光,那朦胧灯光在他墨黑的瞳孔里一淘洗,就变成了细碎又璀璨的星。 长睫每眨动一下,那微小的星便跳跃一下。 肖禾不由得看呆了眼,她在想,一个男生的睫毛,怎么会那么长,甚至还带着一些天然的微卷,还有头发,她视线上移,头发也那么浓密。 这年头,能发论文的教授不稀奇,发得了论文,搞得了学术,还能保住头发的教授,着实需要点过人的技能或者先天的本领。 在她看来,司湳二者兼具,啧啧,天之骄子。 “肖——同——学?” 肖禾从梦中惊醒,“啊,教授您叫我?” “我说这条路本来就偏,以后不要这么晚回了。” “你想什么呢?”他问。 “噢我啊,没想什么,没想什么。” “那我刚刚说了什么?”司湳又问。 司湳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不知是错觉还是太昏暗了,肖禾总觉得此刻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对啊,说什么了,好像说晚点回就怎么着? 肖禾脱口而出,“你说晚回就从大路走。” 好像意思就这么个意思,不过怎么就不大对呢? 司湳微不可闻地叹口气,“我说,玫瑰路偏僻,以后回学校不能超过七点。” 肖禾看了看四周,才发现居然已经走到玫瑰路了,而且都快要出来了,前面就是自习楼,再往前走几百米,就到宿舍楼下了。 她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等过段时间花开了,人就多了。” 也许是因为天气温度都刚刚好,太适合缓缓散步了,也许是因为夜晚十点的校园太安逸了,她竟觉得今天这段路走的格外短暂。 肖禾本来想说就送到这儿吧,前面就有人了,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把这话憋了回去。 自习楼九点半准时关门,一路上的学生零零散散,多数是夜跑和散步完回宿舍的。 她庆幸这是晚上,不然白天这要是被人看到她和司湳走在一起,学校里认识司湳的女生的得把她生吃了吧。 还没到深夜,宿舍楼每个窗户几乎都亮着灯,照得四周洋溢着暖色,虽然在学校,但这灯火通明的感觉还是莫名让人觉得心安。 肖禾抬手朝前指了一下,“教授,我到了。” 她不打算让司湳送到楼下。 闻言,司湳停住脚步,没再前进。 “嗯,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