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陆澜依瞪着眼睛,嘴里都能塞个鸡蛋了。方才摊主看了一眼萧卓瑾,肯定是瞧着他穿的华贵,以为是什么有钱人,可摊主怎么就不看看她穿的什么,况且还是她问价格的。 陆澜依露出鄙夷的目光:“老板,你这风筝骨用紫檀木做的吗?” 还没等摊主回答,萧卓瑾突然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拿起风筝就对已经傻掉的陆澜依说:“走吧。” 摊主嘴差点笑歪了,抓起银子就往怀里塞:“谢谢公子,公子真是豪爽!” 陆澜依恨不得给这个满脸写着“贪”字的摊主一拳,也恨不得给身边这个明明说已经没有盘缠却突然挥金如土的萧卓瑾一脚。 萧卓瑾牵起陆澜依的手,带着她往城外跑去。 两人一路跑到城外的芦雨湖旁,今日天气不错,三三两两的人在湖边散步,三四只风筝在天上飞着,一片春意盎然。 然后陆澜依并不关心这些,她缓了一下气,看着连大气都不喘萧卓瑾,道:“你骗我说没盘缠也罢了,那就是个奸商,你还给他那么大一锭银子,那么多钱买这么个只值几十文钱的风筝,你还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 萧卓瑾却不以为然,那锭银子对他来说也就是一铜板而已,但他也知道此时陆澜依必定是心疼了,他便道:“下次不会了。” 恍然间,他好像和陆澜依又回到了两年前,那时候他们还未成婚,他也没有之前那么狠戾孤傲,他们就与湖边那些互相爱慕的年轻人一样。 而陆澜依苦着脸看着萧卓瑾手上的风筝,想着那锭银子一定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细细看了一会儿,表情才稍稍软了些,虽然这摊主是个奸商,但是这风筝的确是做的不错。 萧卓瑾将线轮塞到陆澜依手中,自己拿着风筝往后退着:“风来了。” 陆澜依一愣,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也鬼使神差的后退,拉着牵引线,一来一去风筝很快飞了起来。 她放长了线,脸上也逐渐有了笑意。 看着陆澜依已经近三年都不曾露出过的天真笑容,萧卓瑾满心的爱怜中又是一阵苦涩。 这几年她一直都是强颜欢笑,甚至连哭都要压抑着,平常人可以放肆的喜怒哀乐在陆澜依身上却是那么可贵。 陆澜依好像已经忘了那锭银子的事情,她用手肘撞了撞萧卓瑾,兴奋的叫着:“你看你看啊!” 萧卓瑾含笑仰起头,看着那风筝越飞越高。 “锦言。”他轻轻唤了一声。 “怎么了?”陆澜依扭过头,心不在焉的回了句。 许久,萧卓瑾那清冷却温和的声音才在陆澜依耳畔响起:“对不起。” 第二十八章 雨幕 陆澜依莫名的望着他,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 但萧卓瑾也没有再说什么,她也就没有再去细想。 两人在湖边玩了一个半时辰,天渐渐飘起了雨,二人匆匆回城,却还未到城门,雨也渐渐变大。 陆澜依下意识的捂住颈处伤口,伤口还未好全,可碰不得水。 突然,眼前光线一暗,她诧异的看向身边人。 萧卓瑾居然把外袍脱下来挡在她头上。 “莫怕。” 他眸光如星,眼睫上沾了雨水,落入陆澜依耳中的声音也极为轻柔。 两人跑进了城门,雨渐渐大了,萧卓瑾的外袍也已湿透,他们只能躲在一处屋檐下避雨。 这时陆澜依心中才咯噔了一声,挪开了那不知呆了多久的视线。 她看着湿漉漉的街道,胸口一起一伏,咬着不只是因冷还是紧张微微颤抖的下唇开始胡思乱想。 每每与萧卓瑾眼神相撞,失态的总是她,而这不过才两日,若说因为萧卓瑾长得好看所有她才会羞涩,但她总觉得有一些连她都觉得莫名其妙的情愫在她心里越涌越多…… 陆澜依一闭眼,狠狠的晃了晃脑袋,想把这些混乱的东西甩出去。 结果一依誮瞥身边,萧卓瑾不见了。 “萧卓瑾?” 陆澜依呆呆的叫了一声,四处张望不见他身影。 看过雨幕,街上只有几个撑着伞的行人不紧不慢的走着,萧卓瑾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陆澜依有些慌,她不过是走了会儿神,身边的人就没了踪影。 她倒不是怕他走丢,只是雨这么大,他乱跑淋狠了可是会生病的。 “萧卓瑾!” 她沿着屋檐一路走,唤她的声音又高了几分。 雨“哗啦哗啦”的声音此刻让她觉得异常吵闹,觉得自己无论喊多大声都会被这倾盆大雨所掩盖。 陆澜依心中也逐渐焦躁起来,左顾右盼之时,身前长街一身影让她松了口气。 萧卓瑾手中撑着一把水绿色油纸伞朝陆澜依走来,那般嫩色的伞与一袭黑衣的他并未让陆澜依觉得别扭。 直到萧卓瑾走到跟前,陆澜依才发现他浑身已经湿透了,发梢的水滴都落湿了一小片地。 萧卓瑾似乎并未在意,他抖了抖伞上的雨水,揽过陆澜依的肩:“走吧,我们回家。” “哎……” 还没反应过来的陆澜依就被揽着身子往家去。 虽说街上人不多,可商铺客栈酒馆里人也不少,在外人来看,他们就是两个男人共撑着一把伞,这也倒罢,陆澜依整个人都被萧卓瑾紧紧搂着,这一幕也让不少人都投去异样的目光。 陆澜依有些不太好意思,她挣开萧卓瑾,嘴里嘟囔着:“拉拉扯扯的不像话。” 萧卓瑾似乎有些不太满她的举动,牵起她左手往他身边扯了一下,二人手臂紧紧靠着没有一丝缝隙。 这么自然的动作让陆澜依又是错愕一番。 萧卓瑾总是表现的和她很熟的样子,可他们明明相识连两日都不到。 陆澜依抿着唇,突然扯住萧卓瑾的衣袖停了下来。 被她这么一扯,萧卓瑾也停了下来看着她:“怎么了?” 好半晌,陆澜依抬起头,清亮的眼中带着迷惘:“我们从前是不是,认识?” 第二十九章 遭难 雨声很大,但陆澜依的话萧卓瑾听得很清楚。 他握着雨伞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面前就是他爱了多年又思念了许久的人,他该如何去告诉已经忘了他的陆澜依从前的事情。 陆澜依见他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原本温和的神情也渐渐凝重,似是在纠结什么。 她心算不得太细,但看到萧卓瑾这表情也许也猜到了两三分,她摆摆手,道:“算了,咱们回去再说吧。” 萧卓瑾点点头,又将伞往陆澜依那边挪了几寸。 揣着各自的心思,两人回了家。 看见院内晾晒好的草药被淋了个透,陆澜依欲哭无泪,光顾着想萧卓瑾的事儿了,还忘了走前晾了草药了。 萧卓瑾的衣服没有买着,陆澜依只能去翻箱倒柜找林思鹤不曾穿过的衣服。 她捧着几件棉布衣,嘿嘿笑道:“这几件衣服师父都没穿过的,你就将就将就吧。” 萧卓瑾听见是林思鹤没穿过的,才将那抗拒的表情收了些许,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后,他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轻松的气。 直至晌午,林思鹤还没有回来,陆澜依并不担心,毕竟那是一桩灭门惨案,林思鹤得下功夫,估计一两天都会在府衙待着。 亥时过半,陆澜依看萧卓瑾房间的烛火灭了才回了房。 她摘下儒巾,一头青丝如瀑而下。 陆澜依将外衫和中衣脱了,对着镜子微微侧仰起脑袋。 颈处足足长四寸的伤疤已经结了薄痂,但稍稍一动都有些刺痛感。 她小心的抚了一下,自言自语着:“啧,真丑……” 这道伤横着自左往右下,左深右浅,明显是出自自己之手,合着她还自尽过。 陆澜依撑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想着到死是什么事儿能让她自尽,难道萧卓瑾知道些什么才会是那种反应? 她抬起头,看向挂在床头的风筝,回想这两日,萧卓瑾好像并没有因为她仵作的身份而有看不起她的表现,若说他与师父是好友,多仵作并无偏见也说得过去…… 陆澜依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再想也没趣,收拾了一番便吹灭了烛火,摸黑躺到了床上睡去了。 次日一早,陆澜依还未醒,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的起身穿好衣服,将头发随意的绑了起来藏进儒巾中走出了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