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却松开了她,径自往楼上走去。 陆青菀盯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桌面上那一串钥匙,她好歹也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对这里太熟悉了,清晰得记得他住的卧室有防盗窗,跟着他一起上了楼,趁他没注意,拿钥匙把门从外面给锁上了。 沈赞淡淡的回头瞥了门的方向一眼,表情没有半点波动。 陆青菀到了外面,才发现原来雨已经很大了。 她不知道沈赞这病跟下雨有没有关系,上次他犯病也是瓢泼大雨。 但她觉得大概跟今天的病患有关系,事情应该远不止他说的那么容易。 那个医生住的很远,拿一趟药,来回将近四个小时。 陆青菀赶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湿漉漉的,但她也来不及顾什么,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给沈赞开门。 她怎么着也不会想到,沈赞已经不在卧室里了,甚至别墅里,都是空荡荡的。 第94章从前 陆青菀手里提着药,心里也吐血了,原本多好的一招攻心计啊。她冒着大雨给他拿药,贴心照顾他,那不知道得多加分。 沈赞这么一个缺少母爱的孩子,心理疾病,肯定也跟平时缺少交流有关。毕竟父爱都不怎么细致。 陆青菀几乎是立刻给沈赞打了电话。 结果就发生了更加让她抓狂的事情。 接电话的是周意,她有些意味深长的说:“人在我这。” 陆青菀没想到,沈赞第一反应居然是去找周意。 她握着手机没有吭声。 周意道:“放心,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一般这种时候,他心里的事,只愿意跟我倾诉。” 陆青菀冷淡的说:“我过来。” “你不用过来,他冷静下去了,会回去的。”周意的语气不好判断情绪,陆青菀只听见她反问说,“你在他家里?” “他现在,刚刚跟我说完事情,你要不要跟他说两句话?”周意有意无意道。 陆青菀直接挂断了电话,又开车去了周意的医院。 她走进病房的时候,果然看见沈赞就在她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大概已经倾诉完了,倒是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闭着眼睛在休息。 周意走出了病房,陆青菀一同出去了,道:“有事?” “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一般这种情况,该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拿药。”周意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你得先找到他的点,安抚他。情绪安抚下来了他也不会有那么躁动。” 她说完,顿一顿,若有似无笑了一下,“当然,他要是不愿意跟你细说,当我没说。” 陆青菀淡淡道:“沈赞告诉你什么了?” “昨晚,那个病患除了有乙肝,还隐瞒了有艾滋的事实。她怕医生知道了不愿意给她做手术。”周意说起来,语气里到底多了几分心疼,声音也哑了几分,“沈赞之前,很小的时候,被一个艾滋病人绑过,要是不给钱,那个人就会拿着针筒把血输给沈赞。 而那个时候,沈赞的母亲,缅怀于爱人死亡,无暇顾忌他。那个时候,沈赞很小,你猜他有多害怕?他给绑架那人背出来的第一个号码是谢希,结果谢希很冷冰冰,你说当时的沈赞会有多绝望?” 周意说完,眼睛就红了,她说:“沈赞性格缺陷,不关他事,是他父母的锅。既然没法确定能够保护好他,为什么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 陆青菀眼神复杂。 周意能从沈赞嘴里知道这些,显然曾经,让他很信任过。 她抬起头,然后就看见沈赞站在门边,显然刚才也听见了周意的话,看她的眼底有几分柔和。 或许他们以前,真的还挺美好的。 周意还不知道沈赞此刻已经站在了她身后,或者说,她表面上还不知道,她声音有点哽咽,说:“我第一次跟他分手,那次我非不要他,就挺后悔的,那次之后,他就病得很严重,这几乎是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了。” 沈赞目光微闪,开口道:“没什么值得后悔的,我都忘了。” 第95章只有 沈赞这一开口,周意便连忙回过头去看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却只道:“我还是觉得挺对不起你的。不过你说的对,确实也过去了,我会慢慢放下的。” 陆青菀费劲心思拿了药,自然不是为了看他们你侬我侬的,她的视线也盯着沈赞,说:“药我给你拿回来了。” 其实她差不多明白了,沈赞见完周意以后,估计是能被她安抚下来不需要吃药的。 心理的疾病,很多确实也不是完完全全靠药,药其实更像一件辅助品。 沈赞看了她两眼,还是从她手里接过药,回到周意病房就着水吃了两片。 陆青菀观察了片刻周意,就发现她在沈赞面前,挺疏离的,表现得甚至很像一个普通朋友,并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 而沈赞当下的动容,念的是“旧情”,还是其他什么“情”,陆青菀就不得而知了。 明明她也一晚上没睡都在给他奔波,这下却显得她吃力不讨好。陆青菀难免有点心灰意冷,她得好好整理下思路,冷静的想想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我先回去了。”她说。 陆青菀离开的时候有些心神不宁,一直进了电梯,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呢?” 她顿了顿,看见了跟上来的沈赞。 陆青菀抬眼很快在他脸上扫过一眼,往角落里站了站,没有说话。 沈赞今天白天不上班,打算回去休息。电梯里有医生推着病床进来,他俩都站在了最里面。 “昨天那个病人艾滋故意隐瞒不说?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陆青菀开口问。 沈赞皱了皱眉,不愿意细谈,敷衍道:“刚做完出来后,她的家属说了。” “那你之前呢?小时候绑你的那个人呢?”陆青菀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许复杂,“那件事是给你留下阴影的原因吗?” 陆青菀之前也偶尔听谢希说过,沈赞很小时候,就被送到其他小城市养,为的就是有一个不被干扰的环境。 这件事,沈赞却缄默不语,并没有半点跟她解惑的意思。仿佛那个是陆青菀触及不到的深度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漫不经心的说:“记不太清了。” 陆青菀又不说话了,她一晚上没有睡觉,这会儿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她其实应该趁机理理沈赞跟周意的关系的,可是她都懒得梳理。 上了车以后,她把拿回来的药放进了车里的储物栏里,“你记着,我把药放到这儿了,以后你自己拿。” 沈赞道:“昨天差点伤害到你,我跟你道个歉。” “你这病到底什么症状?” 沈赞依旧没有深入回答,简单概括道:“比较容易产生破坏欲。” 陆青菀想了想,折腾她其实也就只是满足他破坏欲的一种。 陆青菀垂眸道:“刚才周意说那番话,全都在心疼你呢,挺感动的吧?我都觉得很感动。” 沈赞终于偏头看了看她,道:“跟我说话拐弯抹角什么?” 陆青菀弯了下嘴角,说:“沈赞,只可以选一个的。” 第96章过往 陆青菀沉默了好半天,才把自己的话给补全来:“法律都要求一夫一妻制,你也只能选择一个。你要是对她有情义,就别继续跟我说和好的话了。” 沈赞淡淡道:“我不会跟她和好,当时分手就说了,不会再有以后。” 陆青菀说:“那你还来找她?” 然后她就在沈赞脸上看到片刻有关茫然的神色,只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冷静,语气松弛有度:“之前习惯她了而已。习惯和喜欢,那是两回事。” 陆青菀在心里说,不是这样的,习惯比喜欢要可怕多了,喜欢只是一时,荷尔蒙下去了,哪还有什么喜欢呢?但是习惯几乎影响人的一生,有的习惯甚至是一辈子改不掉的。 沈赞习惯周意,习惯跟她倾诉,所以在得知她在哪的情况下,第一反应还是来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