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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告诉他我刚刚上大一,他便又给我讲了一些他大学时的趣事。

  聊得正酣,穆安安来了,把我叫出去说我爸爸要她接待客人,让我自己先回家。

  我没有回家,而是坐在车里,在停车场里等。

  从早晨等到正午,才看到陆译从电梯里出来,很快就找到了他的车,却没有发动。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下车走过去,见他正开着车窗,满脸疲倦地吸烟。

  我转身想走,但刚一动,他便突然扭过了头。

  一瞬间,意外、局促甚至尴尬都明显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他立即碾灭香烟,关上车窗下了车,整理着西装前襟,说:“抱歉,我没看到你。”

  那一刻和现在一样,干涩的烟味儿从他身上飘来,在我的周围氤氲。

  我告诉他我挺喜欢这味道的,我爸爸也吸烟,每当闻到这股味道时,我就知道我爸爸回来了。

  当时他笑着说:“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是啊,在他面前,我是很善解人意的,譬如我没有告诉他,其实我爸爸已经戒烟十年了,因为我不喜欢烟味。

  枕着这段美好的往事,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也睡得不错,以至于当我被痛意惊醒时,还懵瞪了几秒钟。

  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是我家。

  灯全都开着,因此我一眼就看到了屋子里的人。

  是三个年轻女人,其中短发女人戴着手套,手里举着一个奇怪的机器,另外两个按着我的肚子和腿。

  在我看的时候,短发女人打开了机器。

  顿时,小腹处传来剧烈的麻痛,这感觉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噬咬。

  我试图尖叫,嘴巴却被堵住了。挣扎时,才发觉自己的手脚根本不能动弹,扭头一看,才见我的手也被绑在了床柱上!

  这时,短发女人看过来,勾起淡紫色的唇:“会有点痛,不过图案不大,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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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样逃不脱的疼痛中,许久,我被迫冷静下来。

  才认出,短发女人手里拿的是纹身机。

  她在我身上画了好久,久到我的头发都被冷汗浸透,才终于放下了机器,笑着说:“好了。很完美。”

  说着挥手让压着我的其他人让到一边,拿起了镜子。

  我这才看到,在我身上比基尼的位置,被刺了一个鲜红的吻痕,吻痕附近纠缠着两个黑色的艺术字:陆译。

  名字下面还有一串拼音。

  “很漂亮吧。”短发女人说:“这图案是你丈夫亲手设计的。”

  短发女人走前给我松了绑。

  我跑出房间,迎面撞上了孙姨。

  看到我,她满脸惊慌:“太太,你怎么出来了?”

  说着把我推回了房。

  我问:“他又软禁我了吗?他人在哪里?”

  “先生去公司了,说是急事,很快就回来,”孙姨锁好门,说,“但那位余小姐还在,别让她看见你。”

  原来如此。

  我打量着孙姨,问:“她又欺负你了吗?”

  “没有。”孙姨居然笑了,压低了声音说:“先生打了她一个耳光。”

  “……”

  “昨天先生给我们放圣诞节假。”孙姨说,“今天早晨我来,就见她阴沉着脸坐在门口,我们都奇怪她是怎么了。晚点时,先生抱着你回来了,他在房间里陪你,余小姐就跑进来了,两个人从里面一直吵到外面,最后先生扇了她一个耳光……”

  我完全可以理解孙姨的高兴,但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而且,”在我沉默的同时,孙姨仍在快乐地讲述,“我还听到他们吵架时,先生说‘你竟敢给我下药’,余小姐就哭着说‘我想要你……’真是不知羞。”

  “……”

  难怪他昨晚一直那样折腾,我还以为他是疯了。

  “所以呀,”孙姨继续说,“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就不要出去,免得她拿你撒气。”

  孙姨走后,我来到浴室。

  站在镜子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个该死的图案画在最隐秘的部位,如同一块黑红的伤口。

  我觉得自己被它弄脏了,便用水洗。

  冰凉的水触的上面是火辣辣的痛,我咬着牙用了浴液,然而颜色半点没褪,我却痛得站不稳,只好回了卧室。

  这伤口令人坐卧不宁,只能躺着。

  我便躺在床上,一会儿想起陆译昨天欺负我的样子,一会儿又想起孙姨说的话。

  余若若既然给他下了药,怎么又把他放跑了?

  难道……她下药就是为了让他来折磨我?

  正想着,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一条信息,来自我姐夫。

  内容是:菲菲,这周有时间吗?姐夫想请你吃个饭,最好陆译也来,我好久没见他了。

  来了。

  肯定是要问流产单的事。

  我犹豫了一下,回:周四可以吗。

  今天是周一,而我的身体怎么也得一两天才能正常走路,且我昨天累坏了,这会儿头很重,看样子得再睡一会儿。

  周三想去看我爸爸,顺便去医院进一步了解遗体捐献的事。

  定好日子,我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拨梁听南的电话。

  不管陆译是真的误会了,还是刻意用梁听南做文章,我再联络他,都是在害他。

  后来我便睡着了。

  梦到了我妈妈。

  在梦里,她坐在地上,拢着衬衫,长发散乱。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狼狈,我妈妈一直都是一个干净体面的女人。

  我被吓哭了,她便走过来,轻轻地抱住了我。

  她说:“菲菲不要怕,妈妈在这里。”

  我说:“爸爸好可怕。”

  她说:“他只是很害怕。就像查理一样,害怕的时候就会呲牙凶别人,这样别人就不敢欺负它。”

  查理是我捡的流浪狗,起初,它常常凶我们,但我妈妈说,那是因为它很害怕。

  在我妈妈身边,它逐渐变得很温顺。直到我妈妈去世时,它又开始冲别人呲牙,绝食死在了墓碑旁。

  梦境进行到这里,我不由得清醒了几分,与此同时,感到小腹处传来了异样。

  

第49章 不要让我更厌恶你

  我下意识地睁开眼,顿时绷紧身子。

  半晌,陆译抬起了头。

  他神色如常,拉上被子,盖到了我的身上。

  然后他调整了一下姿势,伸手将我抱了起来,说:“吃点东西再睡。”

  他拿来的是海鲜汤,拿勺子喂了我好一会儿,大概是因为我实在是提不起食欲,他便搁到了一边,说:“睡吧。”

  又将我放回了床上。

  然后他欲起身离开,这时,我忍不住了,说:“陆译……”

  他动作一停,但并没有看我。

  我问:“你常常会觉得害怕吗?”

  他没有回答。

  我望着陆译起身离开的动作,房内灯光晦暗,将他的背影氤氲得一片朦胧。

  一定是我在做梦吧。

  我这样想着,再度闭上眼,放任自己睡去。

  这次我一直睡到自然醒,睁眼时是早上六点。

  隆冬的早晨,这会儿天还黑着,房间里除了表,没有任何其他光亮。

  我习惯性地摁亮台灯,正要坐起身,忽然看到沙发上坐着个人影。

  是余若若。

  她仍是一身白衣,显得纯洁无瑕。

  她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微笑地把玩着手上的戒指。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抬起手,发现无名指上的血钻戒指没了。

  余若若这才抬起头,因为灯光在床头,角度使得她的脸看上去一半明一半暗。

  看到我,她露出一脸假笑:“早啊,穆姐姐。听说你发烧了,我特地来探病。”

  我说:“你为什么偷我的戒指?”

  余若若愉快地眯起了眼:“怎么能叫做偷呢?是穆姐姐送我的。”

  “我送谁都不会送你。”我说,“请你立刻摘下来,否则我就报警告你盗窃。”

  余若若没接话,站起了身。

  绕过茶几,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的心里陡然蹿起一股寒意,上次被她折磨时的恐惧再度浮现上脑海,我下意识地缩到床中央,准备从另一侧跳下床。

  然而余若若比我想象得更快,她一把攥住了我的头发,用力一拖。

  我只感觉到一阵剧痛,就被拖到了她身边。

  下颚上覆来了一只纤柔的手,余若若的脸近在眼前,一半似乎有些肿,是以她笑时,只歪一侧的嘴,看上去邪恶更甚:“别怕,我才不会扼死你。”

  她说到这儿,压低了声音:“我只会掰断你的脖子,就像这样……”

  说着,她手掌一旋。

  我只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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