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得慌把各自的瓜子仁放在果盘里,拿牙签数盘子里有多少个瓜子仁。 沈京墨回到自己位子,跟蒋城聿说,“不是我想卷,你看她们那个架势,逼着我们卷。” 他趁着蒋城聿转头看她们,他拿了一点蒋城聿剥好的放在自己跟前。 然后若无其事挽起衣袖,接着剥。 其实在半小时前,蒋城聿趁他不注意,也偷了他的一点。 他们到达海棠村是晚上,沈棠今晚跟他们一起住在民宿,她家的房子在一楼,看不到海景,住民宿三楼能看到海上日出。 她提前让民宿老板留了三间房。 沈京墨一听是三间,不用想,他跟姜宁各一间,但当沈棠说,她跟姜宁一间,他和蒋城聿各一间的时候,他心里突然平衡,在蒋城聿身上找到了平衡感。 各自回到房间放下行李箱,去旁边的海鲜烧烤店吃晚饭。 他们加钱,在露台上要了桌子,吃着烧烤,看着海上渔火。 姜宁以前经常跟沈棠在这吃,也跟沈京墨吃过一次。 一晃,三四年过去。 姜宁放下啤酒罐,问沈棠要不要来点白酒,“白酒才够味。” 沈棠几乎没有犹豫,“来一杯吧。” 沈京墨不让姜宁喝白酒,“你每次啤酒和白酒一掺着喝就醉,想喝明天专门喝白酒。” 姜宁:“我少喝点。” 跟沈京墨预料的那样,姜宁有点醉,沈棠也是,这个白酒后劲儿大,很上头。蒋城聿背着沈棠先回民宿,姜宁非要去海边遛遛。 夜里十一点钟,海滩没几个人。 潮水慢慢退去。 姜宁抱膝坐在沈京墨身上,两脚踩在他胸口。 沈京墨躺在沙滩上,不敢乱动,她不许他动弹,本来是要挖个坑埋了他,后来她不干了,嫌他躺着太长,挖坑要挖好久。 “不埋你,你得谢谢我,知道吗?” 沈京墨:“谢谢。” 这是他谢了第三遍。 姜宁下巴磕在膝盖上,她醉后从来不哭闹,但喜欢折腾人。 “你知道我本来不想回收你的。”迎着海风,她散落下来的发丝被扬起,过了几秒,她突然问他:“你知道你属于哪一个分类吗?” “知道。可回收。” “嗯。” 她很认真点了点头,“我得把你变废为宝。” “……” 姜宁忽而蹬了一下他心口,“跟你说了你不准动。” “我没动。” “那我怎么有点晃?” “……你有点醉。” “我没喝多。” 沈京墨不跟她作毫无意义的争辩,他两手扶着她肩头。 姜宁盯着他看了半晌,大脑不做主,想到哪里说哪里,“你把我举高。” “怎么举高?” “像我举小柠檬那样。” 小柠檬是沈棠女儿。 沈京墨借着这个机会,“那你从我身上起来,我站起来才能举高。” “那我没地方坐,你想办法举高我。” “……” 沈京墨只好岔开话题,“姜宁,我们聊聊天。” “聊什么?” “聊聊我们分开后,你高兴的,难过的。你从来没对我说过,应该也没跟别人说过,老憋在心里也不行。” “我们分开过是吗?” 姜宁好好想了想,“是分开过。那你为什么跟我分开呢?沈京墨,我胃难受,头也疼。” 应该是酒精的作用,她说话的逻辑明显不如之前,沈京墨一手扶着她,一手撑地坐起来,满身的沙子。 费了好大劲,他把她抱怀里,“我们回民宿,我给你买点解酒药。” “你又要走?” “不走。” 姜宁靠在他怀里,额头在他胸口蹭了又蹭,头还是疼,“沈京墨。” “嗯?” “你记不记得我公寓密码?我改了,又忘了。” 他问她,哪套公寓。 她咕哝一句,他听清了,是他们以前住了三年的那套,早就卖了。 沈京墨问她:“什么时候改的密码?” “分手那天改的。我进不了家。” “怎么进不了家?” 他想说,他们不住在公寓,现在搬到别墅,还不等他说,姜宁断断续续道:“就分手第三天,我忘了新密码。” “钥匙没带,半夜我进不了家。我想打电话给你,问你新密码。” 这会儿她意识已经混沌,她分手那天改的,怎么可能告诉他,又怎么可能会打电话给他。 姜宁胃里越来越难受,在他怀里动了动,“你肯定记得我密码,我所有密码你都帮我记着,你说过,我不管忘了什么,问你就行。是不是?” 沈京墨哽咽了下:“是。” “那你那天去了哪,你怎么不在家等我,怎么不告诉我密码。” 沈京墨攥着她肩头,“那后来怎么进去的?” “保安把锁拆了,又装上。” 顿了两秒,她说:“我有钥匙,在家。” “我知道。”沈京墨亲亲她的额头。 “下雨了。”姜宁擦擦脸上,又抬头看天上,“不是有月亮吗,怎么还下雨了。” 沈京墨做个深呼吸,别过头,擦擦自己的脸。 她脸上的泪,是他的。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在三十多岁的时候,会为一个人掉眼泪。 “我们回去。” 沈京墨抱起姜宁,迎着月色往民宿走。 姜宁靠在他肩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翌日醒来,她穿着自己的睡衣躺在她跟沈棠的房间,头发也是清清爽爽。昨晚有点断片,很多事情想不起来。 房间另一张床上没人,沈棠昨晚喝多了留在蒋城聿房间。 姜宁拉开窗帘,海边渐渐热闹起来。 又是晴朗的一天。 她给沈京墨发消息:【昨晚你帮我洗的头发?】 【嗯,都是沙子,不洗没法睡。给你吃了醒酒药,现在头还疼不疼?】 【不疼。】 沈京墨叫她换衣服下楼吃早餐,他们今天跟渔船出海。 姜宁对游艇出海不感兴趣,但对跟着捕鱼的渔船下海很是兴奋,满船的鱼腥味,她闻着一点不觉得难闻。 每次渔网起网时,她跟沈棠比渔民都激动,开渔网跟开盲盒一样,不知道每次能捕捞上来什么渔。 傍晚,渔船满载而归。 今天涨潮,他们还打算去赶海踏浪。 从渔船下来,身上都是鱼鳞和鱼腥味,几人回民宿换衣服。 沈棠拿出跟蒋城聿的情侣装换上,情侣装买了好些年,一年穿个两三次,一直留到现在。 姜宁换了吊带长裙,太阳已经落下去,不用再戴帽子,她们穿着凉拖下楼。 沈京墨跟蒋城聿在民宿一楼大厅等他们,他换了一件藏青蓝polo衫,跟姜宁吊带长裙很搭,她的吊带裙有藏青蓝配色,不多,但很显眼。 姜宁瞧他一眼,知道他在心里想什么,肯定在想,约等于他跟她穿了情侣装。 民宿跟海滩只有一路之隔,过马路时,蒋城聿转身把沈棠揽在身前,注意左右方向过来的汽车,沈京墨也下意识去牵姜宁的手,抓住后,跟她十指紧扣。 姜宁在海棠村有很多回忆,跟沈京墨的也不少,民宿,还有那个烧烤摊。那时他们中间隔着人群,隔着海浪。 今天就只有海浪。 到了海滩,沈京墨放开她的手,往前跨了几步,在她身前半蹲下,“上来,我背你。我跟蒋城聿在来的飞机上找准了自己的定位。” “什么定位?” “工具人定位。” “你们挺有自知之明。” 她趴在他背上。 那边,蒋城聿也背起沈棠。 起初相处正常,姜宁和沈棠说着她们以前在这边玩的趣事,后来两人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两下,越推越用力,笑着打闹起来。 遭殃的是背着她们的沈京墨和蒋城聿,两人站在海水里,海浪来的时候,她们一闹起来,他们重心根本不稳,歪歪倒倒。 这要是摔倒在水里,不管是姜宁还是沈棠,不得找他们算账。 沈京墨现在是不敢说姜宁的,蒋城聿小声说沈棠,“棠棠,你们轻点打,手别打疼了。” 沈京墨:“……” 这说和不说有什么区别。 沈棠说:“不疼,一点都不疼。” 两人打累了,中间停战休息。 姜宁原本一手搂着沈京墨的脖子,另一手跟沈棠打闹,现在松开他的脖子,“我一会儿要两只手打。” 沈京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