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逗笑露着梨涡笑盈盈地道:“要是外祖父瞧见姨母这样子,非得吹胡子瞪眼。” 蒋嬷嬷忍不住在旁添了一嘴:“就是大娘子瞧见了,也得揍王妃。” 铖王妃:“……” 努努嘴,“阿姊和父亲又不在,不然江家哪来的狗胆。” 蒋嬷嬷闻言顿了下,随即脸色有些黯然,是啊,太傅和大娘子都不在了,若是荣家还有旁人,但凡有位郎君在,江家的人又哪敢这么欺负女郎。 天气渐热,屋中的碳盆已经撤了。 洛瑶身上穿着加棉的小褂,见气氛突然沉闷了下来,铖王妃也有些郁郁不高兴,她伸手避开伤处环着铖王妃的胳膊。 “阿娘不在,还有姨母呢,有姨母护着,洛瑶不怕。” 小女娘声音软软甜甜,让的本还沉浸在至亲离开的沉郁中的铖王妃猛如同饮了蜜糖。 她打起精神,脸上没了先前玩笑正色开口:“我自然是会护着你的,这次盛督主虽然替你教训了江家的人,可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只可惜你姨父那边还没消息,要不然也好撕破了脸。” “姨父还没查到吗?” “没有,派去安州的人还没回来,想着要查怕是还得费些功夫。” 盛玦坐在一旁瞧着说话的姨甥俩:“王妃说铖王去安州可是为着江家那外室女的事情?” 铖王妃点点头道:“对,我怀疑她身份有问题。” 她如今对江家是全无好感,特别是今日江家那老虔婆动手之后,那仅剩的一点点顾忌也全都没了,甭管江家是不是在江姝兰的身世上做了手脚,她都绝不会让洛瑶再回那个虎狼窝去,至于江家和那外室女的脸面,她也没必要替他们遮掩。 江家丢人,她只会觉得高兴。 盛玦眉心微皱:“若是疑心她身份有问题,的确该去安州好好查查,不过这来去少说半月,若是等不及那边消息,倒可以先去京中府衙调取她入京所用路引文牒。那外室女非京城人士,长居京中,又是以江家二房庶女的身份,府衙那边应当有记录才是。” 铖王妃愣了下:“对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京城不比其他地方,城中时有巡查,若只是行商或是偶尔暂居几日也就罢了,可若是想要久居城中繁华之地,那必定是要先“落户”,否则被人查出是要吃官司的。 如江家这般自诩清贵规矩的人家,又怎会在这上面落人话柄。 “我这就去趟京兆府,我倒是要看看那江姝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铖王妃风风火火地起身就走,蒋嬷嬷拦都没来得及拦住。 见蒋嬷嬷神色焦急,生怕铖王妃性子冲动去了府衙惹出麻烦,洛瑶说道:“蒋嬷嬷,你跟着姨母去吧,别让人冲撞了她。” “可是女郎……” “我这还有花芜呢,督主也在。” 蒋嬷嬷闻言想了想也对,连忙就道:“那奴婢先去一趟。” 一主一仆前后脚离开,原本热闹的屋中瞬时就安静了下来。 花芜送了刚煮好的茶水进来就退到一旁,桌前摆着厨房那头送来炒得喷香的栗子,只是洛瑶包成团的手指实在不好进嘴。 她馋着扫过桌前,才好奇看向盛玦问道:“阿兄,你为什么支走姨母让她去京兆府?” 盛玦说道:“前几日铖王去过了。” 洛瑶闻言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京兆府那边虽不能查清江姝兰是否江鸿之女,却能查到她到底是不是安州人士,江覃他们若真想隐瞒江姝兰身世,定会防着有人去安州那边,铖王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去了京兆府,还私下拿走了江姝兰的籍书。” 盛玦说话间伸手拿过一颗栗子,放在指间一捏,那栗子壳就从中裂了开来。 “今天你祖母被抬回去后,江鸿也匆匆去了一趟京兆府,想是察觉你对江家起了离心,想要防着你借我之手去查江姝兰,可谁知去后才知道铖王先他一步拿走了籍书。” 江鸿当时被吓得脸都白了,差点没晕过去。 洛瑶闻言沉默了很久:“所以江姝兰,真的不是安州来的?” 盛玦“嗯”了声:“她原籍是在南地阳化,京兆府录入的也是阳化宿云镇许氏女。” 许…… 江洛瑶垂着眼捷,先前江鸿他们说江姝兰生母姓李,江姝兰也是回到江家之后才改了姓。 若说江鸿他们处心积虑,却连籍书都忘记帮着江姝兰更改,可如果说他们只是随意糊弄,他们却又连这点小事都记得骗她。 洛瑶抿了抿唇低声道:“所以铖王明知道她不是从安州来的,却还骗姨母他派了人去安州?” “派人是真,哄骗也是真。” 盛玦淡声说着,铖王妃不傻,她与铖王日夜相处,很多事情铖王不可能全然瞒得过她,他若是不叫人真的往安州去一趟,将这场戏做足,很容易就会被铖王妃察觉。 “说起来这铖王待你姨母倒是奇怪,说不在乎,他处处周周,宁肯派人白往安州跑一趟,也丝毫不愿意让她察觉他怠慢生出不喜,可要说在乎,江家这么大的事情他都能欺瞒。” “他明知你姨母嫉恶如仇,对你护短至极,却帮着江家遮掩作假,他就不怕铖王妃知道这些之后与他反目?” 江洛瑶闻言嘴角抿的更紧,别说是盛玦不明白,就算是重活了一世的她也是不明白。 洛瑶心中有事,垂着眼睫没有说话。 盛玦本也不是个喜欢多言的,遇着洛瑶说话时还能多说几句,可洛瑶一安静下来,他便也不会主动开口。 屋中一时安静极了,二人相对而坐,洛瑶无意识地轻扯着手上包着的白布,眼神涣散,盛玦则是靠在凭几上神色散漫地剥着栗子。 圆溜溜的栗子仁被扔进了空茶杯里,等过了一会儿便冒了尖儿。 盛玦曲手一推,那茶杯就越过桌间到了对面,惊醒了有些走神的洛瑶。 洛瑶垂头看着本该空着的杯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黄澄澄的的栗子仁,满是惊讶抬头:“阿兄?” “我方才瞧你口水都快出来了。” 盛玦则是拍了拍手,瞧着对面的小姑娘, “这世间不是所有事情都讲常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表里如一,铖王与王妃成婚多年,对外一直恩爱,他这份真情要是假的,那能让他十余年如一日伪装的理由,又岂能那么轻易被你察觉。” 江洛瑶闻言险些打翻了身前的栗子。 “阿兄你……” 他怎么知道的?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 第38章求阿兄教我 盛玦见她震惊模样只觉得有趣。 这小姑娘心思单纯,有点儿什么都恨不得能写在脸上,虽然与初见时有些成长,有时也透出几分故作世故的成熟,可说到底还只不过是个不懂算计人心的小女娘。 他要是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还察觉不了,那怕是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不过盛玦还记得上次被他猜中心思,眼前女孩儿哭的泪珠子直落,他心思一转,斜靠在檀木凭几上说道: “猜的。” 洛瑶怀疑:“猜的?” 盛玦拿着锦帕擦着指尖留下的栗子壳:“本督又不是蠢的。” “你那姨父在外时对铖王妃百依百顺,恩爱非常,可他若真对王妃深情,自然会爱屋及乌,就算做不到因你跟江家决裂,那也不会在江瑾修找上门时不行劝诫教训,就先想着将你推回江家。” 那天夜里旁人没有察觉,盛玦却是知道铖王一早就到了院外,甚至来的比铖王妃还要早一些。 他明知道江瑾修三人欺辱洛瑶,听到他们咄咄逼迫还有伤在身的江洛瑶,他却只躲在外面一直不曾露面,直到谢寅惹恼他动怒险些没了舌头铖王才露面,还装作一副刚听闻消息匆匆赶来的架势。 虚伪的人盛玦见多了,表里不一各自一套的,他也遇到不少。 “我其实原本是没打算将你带出铖王府的,你未曾出嫁,跟着本督难免遭人说嘴,直到那天夜里突然发现那铖王未必能够庇护你周全,铖王府于你而言并非安宁之地,这才将你带来了积云巷。” 江洛瑶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更没想到那天夜里铖王居然就在院子外面。 他当时那副情真意切百般为她着想的模样毫无破绽,如今回想起来却是让人胃里翻滚,也让洛瑶越发怀疑起他对铖王妃的感情。 “阿兄,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试探出铖王对姨母到底是真是假?” “有。” “求阿兄教我。” 盛玦抬眼看着对面满是期盼的小女娘,将手中帕子扔在桌上:“教你不难,可是戳穿铖王之后,你可想过后果?” 铖王妃与铖王夫妻数载,又有谢寅这个儿子,她与铖王的感情一直很好,哪怕铖王是作戏,可至少表面上事事顺从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