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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易举地就禁锢在了她头顶,哪怕盛娴拼尽力气都没能挣脱分毫。

  他这才俯下身来在盛娴鼻尖亲了一口:“朕好些日子都没靠你这么近过了……”

  盛娴一滞,挣扎瞬间停了,他们之间岂止是好些日子,或许应该说从她进宫起,他们的心就隔着很远很远,哪怕曾经无数个夜晚他们都和现在似的紧紧相拥,也不曾靠近分毫。

  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盛娴心里又酸又涩,压抑许久的委屈在这一刻涌了出来,毛团一般紧紧堵在她咽喉,让她喘不上气来却又怎么都咽不下去。

  她不想失态,只好扭开头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文夙似是叹了口气,低头亲了亲她颈侧:“我们不闹了……”

  盛娴一怔,文夙这真的是要和解吗?

  她一时间百感交集,这是入宫这四年来,文夙头一回愿意让步,还是用这么温柔的姿态,温柔的她都有些记不起来他们之间的恩怨了。

  似乎察觉到了她态度的变化,文夙动作逐渐放肆,亲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来,沿着颈侧一路到了锁骨。

  熟悉的情欲涌上来,盛娴默默攥紧了被子,纵容着文夙的亲近。

  她以为自己会贪恋这种柔情,放下芥蒂,让那件事就这么过去,可当文夙的手解开她的衣带,掀开她的衣襟时,一道惊雷却骤然在耳边炸响。

  “别碰朕,朕嫌脏!”

  她浑身一颤,猛地推开文夙坐了起来。

  不行,还是不行。

  她忘不了那句话,每一个字都仿佛利剑,狠狠插进了她心口,明明已经鲜血淋漓,却无药可医。

  她抓紧了衣襟,难过得浑身发抖。

  文夙也愣了,他没想到盛娴会再来一次这么激烈的反抗,就在刚才他还以为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他和盛娴可以回到从前。

  他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脸色不自觉冷下去,可下一瞬他就缓和了下来,他现在是个醉鬼,不用在乎皇帝的颜面。

  他声音放得更软:“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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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试探着靠近,盛娴却开始后退:“别过来,离我远一点。”

  有了刚才的经验,文夙怎么可能听话?

  他不但没有停下,反而靠得更近了些:“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伤了……”

  床榻之间太过狭窄,盛娴躲避不开,索性直接下了地:“皇上醉了就休息吧,奴婢告退……”

  她紧紧抱着胸口凌乱的衣裳,狼狈地往外跑。

  文夙脸色一沉:“站住!”

  他对盛娴习惯性的用这种语气,话一出口他才想起来今天他是个醉鬼,还是个求和的醉鬼。

  他再次逼着自己缓和了脸色,下地朝盛娴走了过去:“我喝醉了容易失控,不是有意的,是不是弄疼你了?给我看看……”

  他抬手想要安抚盛娴,却不等碰到,一声清脆的“啪”就响了起来,是盛娴拍开了他的手。

  对方满脸抗拒地后退了两步,姿态里都是戒备:“奴婢不喜与人亲近,皇上自重。”

  文夙盯着自己被拍开的手看了半晌,脸色一点点凉了下去,再也没能缓和。

  不喜与人亲近?

  那祁砚碰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躲呢?你的不喜亲近,是只针对朕的对吗?!

  他眼底全是怒火,气头上再也不肯顾及盛娴的抗拒,一只胳膊就把人拎起来扔到了龙床上,然后栖身压了下去,不客气地扯开了她的腰带。

  盛娴浑身一颤,激烈地挣扎起来,可文夙打定主意不松手,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像是意识到了这件事,她声音里满是绝望:“文夙,不要……”

  文夙动作顿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从盛娴的声音里听出了哀求,她似乎真的不想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

  可刚才明明是可以的,她也是情动了的,为什么忽然就这么大的反应?

  盛娴,你刚才想到了谁?你是为了谁在拒绝我?

  齐王和祁砚的脸在他脑海里交替变化,激得他脸色变幻不定,愤怒也跟着越发高涨。

  可盛娴在求他……

  他一时陷入两难,盛娴连忙抓住他的手:“你如果真的有兴致,传召后妃好不好?”

  文夙一僵,不敢置信地看了过去,盛娴让他去找别的女人,她竟然宁肯让他去找别的女人……

  盛娴,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有一顶点的在意吗?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他很想质问一句,却忽然想起了一封信,一封被他撕得四分五裂的信,在那封信里,盛娴说他们是孽缘,她盼着他能迷上哪个后妃。

  她不在乎自己,六年前是,六年后还是。

  他明明是知道的,怎么就忘了呢?

  什么闹脾气,什么被伤了心,只是在借题发挥,她早就不想呆在他身边了,她早就想离开了!

  可笑他这些天还费尽心思地想要和解,愚蠢,愚蠢至极……

  文夙一瞬间眼底猩红,他狠狠盯着盛娴,你是不是觉得朕没有你不行?你是不是以为朕非你不可?

  想把我推给别人是吧?好啊,我就移情别恋给你看!

  他抬手,将那片衣襟用力撕下,在盛娴惊恐的眼神里慢慢笑开:“悦嫔,你在说什么?你不就是朕的后妃吗?”

第105章你叫我什么

  盛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她怔怔地看着文夙:“你叫我……什么?”

  “悦嫔啊,”文夙低下头,动作极轻地在她颈侧落下一吻,声音柔和又缱绻:“你不喜欢朕这么叫你吗?那朕喊你宝宝,可好?”

  盛娴张了张嘴,她想让文夙看清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声音却仿佛离她而去,她张嘴许久都没能发出一个音节,挣扎和抗拒也都消停了下来,仿佛再也没了力气。

  文夙原来把她当成了萧宝宝,怪不得刚才是那副态度,怪不得会让她误会他在哄自己……

  不,不是误会,他真的在哄,只是哄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不在这里的人。

  她茫然地看着床顶,心里一片混沌,却清楚的听见什么东西碎了,那是一直以来她自欺欺人的谎言。

  她以为她和文夙之间还是有情分的,虽然她绝口不提,虽然她不敢承认,可她心里一直是这么笃定的。

  不管是文夙口出恶言逼迫她的时候,还是他为了萧宝宝伤害她的时候,她心里再痛苦再委屈,也总觉得他们之间是不一样的。

  他说那些话只是因为他在气恼当初的悔婚而已。

  可当“宝宝”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外头更鼓声响起,她愣愣回神,这才察觉脸颊是湿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淌下来,她有些茫然,怎么会掉眼泪呢?明明她并不想哭的……

  更鼓一连响过三遍,盛娴抬手慢慢擦干净了脸颊,然后撑着床榻坐起来,是该走了,离开这座龙床。

  也离开这个她自欺欺人了很久的谎言。

  一双手却忽然搂住了她的腰,温柔又强硬地将她拽回了被子里,然后一个温热的胸膛贴了上来。

  “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文夙含糊开口,他自然而然地留了人过夜,再不见面对她时的苛刻。

  这个怀抱也温暖又宽厚,被他这么环着,仿佛连被子都不需要了,可这个怀抱不是给她的,这份纵容和宠溺也不是给她的。

  她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不速之客……

  盛娴合上眼睛,明明这对比如此鲜明,如此刺目,可她那颗跳动的心脏却麻木的没了感觉。

  不闷,不涩,不疼。

  大约是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连在意的资格都没有了。

  文夙,你总说主奴,总说身份,那以后我就只把你当主子,我会把那个还爱着你的盛娴,永远埋葬……

  更鼓声再次响起,已经四更天了,真的该走了。

  她轻轻掰开文夙的手下了地,衣裳已经被撕破了,她细心地打理好穿在了身上,还拿外袍遮了遮,连带那些被文夙撕碎的布条都捡了起来,揣进袖子里带走了。

  可就算如此,她也仍旧算不上体面。

  以往这幅样子,她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人前的,哪怕是夜里也一样,可现在她心里却是一片漠然。

  曾经看重的那些尊严,骄傲,忽然间都不值一提了,其实她早就该明白的,不管曾经怎么样,她现在只是个宫婢而已,她总想告诉旁人她还是不一样的,可其实……没有区别。

  连文夙都觉得没有区别。

  是她自己放不下,是她自己在端着……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她推门走了出去,月色如水,天亮后应该会是个好天气。

  蔡添喜正守在门外,看她出来连忙殷勤地迎了上来,动作干脆利落,显然之前说的扭了腰是假的。

  盛娴并没有拆穿,客气疏离地问了好。

  蔡添喜满脸堆笑,这个时辰才出来,可想而知在里头干了什么。

  再打量一眼盛娴,她身上也没了之前那肉眼可见的拧巴,想来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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