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闻言顿时心情舒朗:“你也觉得?朕也感觉自己身子骨松泛了许多,整个人都觉得轻便了。” 多亏了宁珩让人寻来的金丹,让他觉得自己仿佛都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前段时间的疲惫都少了。 安帝想起那些让他龙精虎猛的丹药,瞧着宁珩时神色和煦下来。 跟朝中那些只知道跟他作对的老家伙比起来,宁珩虽是阉人,却对他忠心许多,也不枉他这般看重。 安帝说道:“朕会下道旨意给你,既然抓了阮家的人,那便索性将阮家封了,好好地查,查清楚,别叫人说嘴。” 宁珩温声道:“微臣领旨。” …… 第74章铖王禁足 “荒唐,简直是荒唐至极!!” 阮家突被下狱,阮鸿被擒,黑甲卫无诏锁拿三品大员本就违制,所有人都在等着宫中的反应,看安帝如何惩处,可当知道宁珩进宫面圣之后,不仅安然无恙的出来,甚至还拿到查封阮国公府的诏书,直接将整个国公府封禁。 世家一系的朝臣都是气得跳脚。 “那宁珩仗着枢密院横行无忌,无诏擅闯国公府拿人捅出这么大的篓子,陛下居然只赏了他十板子?陛下他是不是疯了!” “我看陛下分明就是被这阉人给迷了心智了,那国公府他随意就闯,阮鸿说拿就拿,那等下次他是不是连我们这些人也能随意揉捏,这朝中往后全都是那阉人的天下了!” “陆公,此事绝不能轻纵!” “是啊陆公,那宁珩本就跟咱们不和,绝不能纵他如此狂狷。” 有人愤愤,同样也有人心中不安。 “陆公,陛下如此偏听偏信,纵容阉佞横行,此风决不可长,而且陛下近来越发倚重枢密院的人,那宁珩手下如同疯狗咬着咱们不放,已经毁了好几条咱们先前数年才养出来的赚钱路子,若不能将那宁珩驱出朝堂,世家利益受损,咱们早晚会被逼得退无可退。” “陆公,您得想想办法。” 陆家书房之中坐着七八人,皆是世家出身的官员,虽然官职各有不同,可他们身后所代表的却是几大世家在朝堂的命脉和利益。 他们这些人与陛下交锋也有数年,一直都占着上风,世家更是一度压过皇权,其显赫就连谢氏皇族也得暂避锋芒。 可是自从那个宁珩出现之后,先是将他们安插在宫中的人拔了个干净,后来枢密院又落于他手,原以为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太监,可谁知道居然成了他们的心腹大患。 那人心性狠辣手段凶残,行事肆无忌惮。 安帝多了宁珩后一反往日姿态变得格外强硬,虽然依旧不敢直接与世家对上,可是皇权却在逐渐增强,不断挤压着原本属于世家的利益。 光是先前漕粮的事情,为保族中他们不得不断尾求全,损失的利益就足有数十万两,再加上这段时间陆陆续续被宁珩的人穷追不舍拔掉的那些经营多年的路子,各大世家都是损失惨重。 “陆公,再这么下去,那阉人当真就要欺到咱们头上来了。” 屋中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陆崇远坐在上首垂眸饮茶,那茶汤里浮着叶渍,入口微苦。 待到众人说了半晌发现一直不得回应,崔家家主崔林抬头看着陆崇远皱眉:“陆公,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你们把什么都说完了,还要我说什么?” 陆崇远放下杯盏,瓷底落于桌面发出轻微碰撞的声音。 “宁珩针对世家已不是一日两日,陛下有心铲除世家收拢朝权,他不过就是陛下手里的一条疯狗,听从陛下旨意行事,就算张狂了一些,你们难道还能期待陛下自断一臂拔了那疯狗利爪?” 众人闻言都是憋屈,崔林皱眉:“那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是啊陆公。”另外一人接话,“那宁珩猖狂已久,好不容易才抓住他把柄,为何不借此机一举将人拿下。” “就是,这么好的机会,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们厌恨宁珩已久,好不容易寻到机会,安帝不愿严惩又能如何,宁珩所做之事处处违制,就算是安帝也不能违逆规矩偏护太过,否则御史台的人就饶不过他! 陆崇远眼见着几人已经开始想着如何对付宁珩,甚至打算将御史台的人也拉进水里来,他神色有些复杂。 “你们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你们以为那宁珩为什么叫做疯狗,你们还真当这事由得着你们追究?这事情就算你想算,他也未必肯。” 崔林闻言皱眉:“陆公这话什么意思?” 陆崇远看着他:“你可还记得,宁珩锁拿阮家人时,用的是什么罪名?” 崔林愣了下,随即脸色顿变。 “当年戾太子谋逆不成,火烧禁宫自焚而亡,其逆案牵连者无数,那时奉先帝之令清剿逆犯的都有谁想必不用我提醒,诸位从中谋了多少好处,想来也都心中有数。” 陆崇远眼见着崔林脸色难看起来,又抬眼看向眼神闪烁的其他人。 “你们以为宁珩为什么会突然动阮国公府,难不成还真只是因为那阮鸿豢养了个逆犯之女的外室,欺压了他宁督主新收的义妹,还是因着阮家屡屡冒犯,他一时激怒替那阮惜玥出头?” “宁珩要是真的这般冲动易怒,又哪来的本事逼迫我等至此?” 崔林闻言心中一跳:“你是说,他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陆崇远声音冷沉:“阮家,阮鸿,都只是个引子,他不过是想要借着阮鸿来对付世家,先前漕粮一案线索断了,他想要借此追究不易,可如果阮鸿以谋逆入罪,那当年清剿戾太子一案的人谁也逃不掉。” 屋中众人脸色都是变了。 “不会吧,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是啊,当年的事早就时过境迁,戾太子都死了多久了,况且若非戾太子出事陛下怎能登基,他怎会任由宁珩追究此事……” 说话那人话音未落,就听到外间突然有人敲响房门。 “父亲,是我。” 屋中瞬间安静下来,房门被推开后,陆崇远的长子陆肇步履匆忙地走了进来,脸色极为难看。 “父亲,方才宫中传出消息,铖王因仗势威逼地方官员,帮着阮家遮掩逆犯身份被陛下申饬。” “陛下已经下旨令宁珩严审阮家谋逆一案,查抄阮国公府,在案子审结之前,铖王不得踏出王府半步。” 陆崇远闻言脸色顿沉,其他几人也是都是纷纷色变。 皇室之中仗势欺压地方官员,让其大开方便之门谋取私利的事情从来不少,哪里就值得安帝单独下旨申饬禁足。 最重要的,铖王当年也曾参与戾太子一案。 陆肇有些着急:“父亲,那宁珩擒了阮家的人也就罢了,如今连铖王也遭陛下训斥禁足,眼下外间都盛传铖王跟阮家勾结调换逆犯,欺君罔上,如若他们当真想要借着阮家的事来追究往事,那我们……” “天还没塌,慌什么!” 陆崇远皱眉斥责了长子一句后,才沉声道:“三郎呢?” “在府里。” “让他来见我。” 虽然不知道父亲找自家嫡子做什么,却还是连忙答应下来,转身就匆忙出去让人去找陆执年。 这边陆崇远抬眼对着屋中脸色各异的几人说道:“你们也看到了,阮国公府只是个引子,宁珩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阮家,你们与其想着怎么在阮家事上动手脚弹劾宁珩将他驱逐出朝堂,不如想想该怎样才能让阮家的事牵连不上你们。” “我知道你们近来有些人跟皇室里的人走的近,其中不乏有跟铖王私下往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