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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当兵那一刻起，她就没再哭过，可现在她仿佛有掉不完的眼泪。 忽然，许洛欢感受到了什么，转头看去。 陆瑾站在门口，幽深的眼眸噙着她以前从没见过的心痛和怜惜。 她不想再哭，可怎么都止不住眼泪。 看着她满是泪的脸颊，陆瑾缓缓上前蹲下，握住她发颤的肩膀：“安晚……” 许洛欢再也忍不住，伸手抱住他，失声痛哭。 陆瑾心如锥刺，却也只能将人紧紧抱着：“都会过去的。” 许洛欢在他怀里哭了很久，等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问了句：“爸……看到我毒瘾发作的样子了？” 陆瑾一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但许洛欢也没有追问，而是沉沉叹息了声，合上了眼。 之后半个月，许洛欢除了陆瑾，一直不肯见人，连沈父也不愿意见。 这些天，她毒瘾几乎每天都会发作，时轻时重。 轻的时候咬咬牙就忍过去了，重的时候会疯了一样用头撞墙，而陆瑾为了防止她受伤，总是用胸膛挡在她面前。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许洛欢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看着镜子里苍白的人，许洛欢有一瞬间的陌生，她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陆瑾拿着药过来，见她盯着镜子发呆，轻声问：“怎么了？” 许洛欢沉默，半晌才扯了扯嘴角：“我在想，要是三年前我是这副模样，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第39章  陆瑾一愣，十分坦诚地回答：“可能不会，毕竟你那时候脾气很差。” 听了这话，许洛欢露出一个月以来第一个的笑容：“ℨℌ你倒诚实。” “我只是对你不撒谎。” 陆瑾倒了杯温水，和着药递给她。 许洛欢接过吃下，又问：“……军区怎么安排我？” 陆瑾手顿了顿：“暂时还没通知，但梁司令来过电话，嘱咐你好好养病。” 闻言，许洛欢不再说话。 其实她心里清楚，这辈子她是不能会部队了，就算她摆脱了毒瘾，但部队铁的纪律也容不下她。 可能这辈子，她还是跟上辈子一样，碌碌无为过下去了…… 这时，大门被敲响。 “陆旅长，沈教员，是我。” 是谭燕的声音。 陆瑾正要像往常一样让她回去，许洛欢却抓住他的衣角：“我想见见她。” 他愣了愣，沉重的心划过抹轻松。 这一个月她憋着自己，谁都不肯见，什么都不肯说。 陆瑾嗯了一声，去开门让谭燕进来。 得知许洛欢肯见人了，谭燕高兴的不得了，可进房间时又开始紧张。 等看到许洛欢，她怔了一下才迟钝地敬了个礼：“沈教员。” “进来坐吧。” 谭燕看着面前瘦弱的人，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沈教员，你……还好吗？” “我很好。”许洛欢笑了笑，“你所有外出的机会都浪费在我身上了吧。” 谭燕忙摇摇头，反应过来，将一枚奖章拿出来，递到她面前：“您看，今天连队的打靶比赛，我拿了第一。” 看着那枚奖章，许洛欢眸光微滞，恍然想起三年前的自己。 她看向谭燕，由衷的赞许：“我知道你一定行的。” “这都多亏了沈教员的指导……”谭燕捏着奖章，有些哽咽，“我们都很想你。” 许洛欢眼眶一热，强撑着表情：“我也想你们，但我现在……” 顿了顿，她话锋一转，给谭燕鼓劲儿：“我本来就是临时教员，你们每个人都很优秀，也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能跟你们做一次战友，我很开心。” “沈教员……” “记住啊，当兵的掉血掉肉不掉泪。”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谭燕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陆瑾走进来，把大衣盖在许洛欢身上：“去睡会儿吧。” 许洛欢摇摇头：“我怕我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又会跟疯子一样……” 闻言，陆瑾眼底划过抹痛色。 许洛欢只是疲惫地趴在桌子上，想着以前的事情。 沉默片刻，她突然问：“陆瑾，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陆瑾坐下来，俨然没想到她会说这话，他抿抿唇：“封建迷信而已。” 许洛欢神色暗了暗，知道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但还是继续说：“你知道以前我浑身大小姐脾气，总是跟你又哭又闹，想让你把对姜小苒的关心分我一点，但后来我就不闹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听到这话，陆瑾愣住了，忍不住去回想。 似乎是从她去打靶场找他那天，她就变得不一样了。 许洛欢看着沉思的陆瑾，缓声说：“三年前去靶场找你的头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很长也很真实。” “什么梦？”陆瑾下意识问。 许洛欢眸光微微黯淡：“我梦见……我死了。” 第40章 听见‘死’这个字，陆瑾面色一紧。 “梦里的我就是个蛮不讲理的大小姐，总是跟你闹，惹你生气，但我也很委屈，因为我明明没伤害过姜小苒，你却总是不信我……” “后来我也梦见被她诬陷杀人，梦里我没能洗脱嫌疑，被判了十年，我爸也因为急着回来看我，在路上出了车祸死了，我们离了婚，我坐了牢。” “在牢里的那些日子，我几乎每天都在哭，想我爸，觉得对不起我爸，也盼着你来看看我，可是你一直都没来。” “等我出狱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我没有你的消息，也没有人肯告诉我你在哪儿，我拿着爸留给我的钱去了另一个城市，孤零零的活了三十年，到最后一个人死在家里……” 许洛欢的声音很轻，语气云淡风轻地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而不是关于自己的。 陆瑾看着她，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似的，钝痛感蔓延。 她的眼神有着不符年龄的沧桑，仿佛讲述的不是梦，而是她真真正正的一生。 他握了握拳，伸手将人揽入怀中：“那都是梦，现实是你会平平安安，跟我过一辈子。” 许洛欢笑了笑：“我好像还没答应跟你过一辈子的事啊。” “不答应也得答应，我已经向军长打过报告了。” 她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但愿这辈子，她能平平安安的…… …… 三个月后，医院病房。 “安晚，今天感觉怎么样？” 见父亲来了，许洛欢脸上顿时漾出个笑：“爸，我挺好的。” 沈父放下带来的水果罐头：“靳言呢？” “部队有事，我让他回去一趟，一会儿就过来。” 沈父缓缓坐下，语重心长地问：“安晚，你跟靳言……不打算离婚了是吗？” 听了这话，许洛欢犹豫片刻：“我不知道……” 沈父叹了口气：“其实一开始，我也不乐意你跟靳言继续再在一块了，可这几个月他对你的关心照顾我是看在眼里的。” 顿了顿，他摇了摇头：“人年轻，总是会犯一些错，只不过就要看之后有没有缘分，看情况，你俩还是有的。” 许洛欢陷入沉默。 其实她知道自己是彻底割舍不下对陆瑾的感情的，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爱，她也感觉得到。 可就是总觉得自己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坦然又全心全意的接受他。 这时，许少聪来了：“沈叔叔，安晚。” 许洛欢见他两手空空，不由开了个玩笑：“你每回来看我都不带点东西，太不够意思了。” 许少聪嘿嘿咧着嘴：“咱俩谁跟谁啊？而且我得省着钱娶媳妇。” 闻言，沈父笑了：“少聪有对象了？谁啊？” 许洛欢接过话：“就是女兵二连的谭燕，上回拿打靶比赛第一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