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胡梦柔叹了口气:“有发现,我说了你也听不见啊……” 唐诚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扎西卓玛不在,胡梦柔说什么自己都听不见。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慢慢放松,身体也多了分疲倦。 胡梦柔着急忙慌找到准备跟父母回家的扎西卓玛,把她叫到一边:“卓玛,姐姐需要你帮一个忙。” 央金和多吉已经坐上了车,这时扎西卓玛跑过来,扒着车门跳着脚:“阿爸,阿妈,卓玛要在这儿玩。” 央金头登时就大了,伸手就要把女儿抱上来:“不行,你不能在这儿麻烦军人叔叔们。” 多吉也附和道:“对,等过两天,阿爸阿妈再带你过来。” 谁知道扎西卓玛直接撒丫子跑了:“不要不要!卓玛要留在这儿!” “卓玛!” 央金叫了一声,就要下车去追,唐诚突然拦在面前,态度诚恳:“就让她在这儿玩两天吧,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 扎西卓玛跑进办公室,探出个头看见父母妥协地点点头,又不放心地看了眼自己后上车走了,这才转头对胡梦柔说:“蓁蓁姐姐,阿爸和阿妈走了。” 胡梦柔点点头,其实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但现在除了这样,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唐诚走了进来,拉过一张椅子让她坐下:“蓁蓁姐姐说什么了?” 扎西卓玛仰起头,看着身边的胡梦柔。 胡梦柔跟她似乎有了某种默契,直接说:“昨天我跟着你们去了,发现他家的药罐子里熬得是白肉灵芝,容中次仁可能偷采白肉灵芝,把他们走私出境。” “而且我没有在他的帐篷里看到枪,所以那两次的枪声可能不是源于他,当然,不排除他把枪藏起来的可能。” 唐诚靠着椅背,双手交叠在胸前:“走私珍稀药材……那也得公安介入调查才行。” 胡梦柔却另有担忧:“其实我总觉得他不只走私药材……昨天你跟王排长在羊圈里发现的地窖里肯定有其他的秘密,不过我想不通的是,容中次仁的妻子如果也是共犯,为什么会跑这儿来,求军人帮忙找容中次仁,难道她就不怕暴露吗?” 第33章 唐诚也陷入了沉思,他舌尖微微顶着上颚:“为今之计,只能先找到他走私的证据,然后公安才能顺理成章的进行调查。” 胡梦柔也觉得是这样,她转念一想,有了主意:“这样,我去盯着,他打开地窖的时候我跟着下去看看究竟。” 听到扎西卓玛的转述,唐诚想也不想就肃然拒绝:“不行,太危险了!” 胡梦柔哭笑不得:“现在最安全的就是我好不好?” 唐诚也反应过来,也慢慢放下了心。 商议过后,唐诚带着扎西卓玛和胡梦柔开车往山下去。 车停在路边,扎西卓玛看见胡梦柔下了车,下意识就要跟过去,却被胡梦柔拦住:“卓玛,姐姐要去执行任务,你要乖乖待在叔叔身边。” 扎西卓玛失落地耷拉下了脑袋:“好吧。” 胡梦柔看了眼唐诚,就朝容中次仁帐篷的方向走去。 唐诚望着蜿蜒的大路,轻声问:“卓玛,蓁蓁姐姐走了吗?” 扎西卓玛点点头:“姐姐让我乖乖待在叔叔身边。” 闻言,唐诚微微蹙起眉,明知道此时的胡梦柔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可心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心。 远远的,胡梦柔就看见容中次仁拿着个眼熟的羊皮袋从帐篷里出来,径自朝羊圈走去。 她愣了瞬,连忙跟了上去,心里有些庆幸,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只见容中次仁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后,扫开羊圈角落的雪和草,开锁,掀开地窖,小心地下去。 胡梦柔后脚就跟着下去了。 ‘嚓’的一声,火柴的光点燃油灯。 她打眼看去,瞳孔骤然紧缩。 昏暗的灯光中,墙上挂着一副副冰冷生锈的镣铐、骨刀、鞭子…… 角落里摆放着三个掉漆的大木箱,木箱上摆着几根泛黄的人胫骨! 胡梦柔看着,背脊一阵发凉,仿佛这里不仅仅是一个地窖,而是个充满邪恶的地狱。 没等她反应,容中次仁突然打开其中一个木箱,从里面拿出两个做工精致却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鼓。 鼓面上画着极具民族特色的图腾,只是纹理却不像羊皮那样粗糙。 猛然间,胡梦柔莫名感觉到从那鼓中散发出强烈的怨恨,耳边也好像有个女孩在痛苦嘶吼…… 巨大的恐惧让她不由后退两步,再看容中次仁脸上阴毒的笑容,想起他祖上是农奴主的事,她脸色一白。 难道这就是和平解放前,农奴主用未成年少女的皮做成的人皮鼓!? 纵然胡梦柔是医生,见多了血腥的场景,但那种由心而起的厌恶还是让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容中次仁把两个人皮鼓装进羊皮袋,吹灭灯后准备上去,胡梦柔强忍着反胃,率先爬了上去。 她扶着羊圈的围栏,仰头看着蔚蓝无暇的天空,心情复杂。 这样干净圣洁的地方,居然还存在着这样残忍毫无人性的东西…… 拉姆从另一个帐篷出来,接过他手里的羊皮袋。 两人说了什么,容中次仁转身又下了地窖,陆陆续续提着东西上来。 胡梦柔暗觉不好,他们这是在转移罪证啊。 第34章 本想看看他们准备把这些旧时代的刑具和人皮鼓弄到哪儿去,可跟了一路,两人居然把那些东西扔到离帐篷几公里外的一个坑里,之后就走了。 胡梦柔僵在原地,这夫妻俩不会以为这样就行了吧?他们有那么蠢吗? 可现在当务之急,应该赶紧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唐诚他们才行。 胡梦柔转头就往山上的驻地跑,好在她现在没有疲倦感,很快就到了。 此时扎西卓玛正在唐诚的办公室画画,而唐诚他们正在开会。 胡梦柔又纠结了,扎西卓玛虽然年纪小,但到底是藏族人,人皮鼓这种事自己实在不忍心她说出口。 这时,唐诚开会回来了。 扎西卓玛立刻叫道:“叔叔,蓁蓁姐姐回来了。” 唐诚一愣,这么快? 他放下帽子,拧起眉:“发现什么了吗?” 胡梦柔欲言又止,垂眸间,看见扎西卓玛手上的笔。 扎西卓玛会说些普通话,但是不怎么认识汉字…… 想着,胡梦柔握住她抓住笔的手,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容中次仁家地窖中藏有人皮鼓和旧社会农奴主的刑具,但已经被他转移,丢在距离他家西北方向约四公里的一个坑里。 唐诚一看,是胡梦柔的字迹! 再看内容,胸膛好像被一块巨石砸中了一样。 人皮鼓! 他略有耳闻,但不知道其中的残忍度。 王前进在门口打了声报告:“陆营长,刚刚从医院哨兵那儿得到消息,说容中次仁跟她媳妇带着很多东西出去了一趟。” 唐诚让人进来,王前进下意识扫了眼扎西卓玛的画,一下被上面的字给惊住了:“卓玛,这是你写的?” 扎西卓玛正准备回答是胡梦柔写的,就被胡梦柔捂住了嘴。 唐诚无声转移话题:“你知道人皮鼓吗?” 听到这话,王前进露出愤愤不平又憎恶的表情:“知道,那是罪恶的产物,是农奴制度的糟粕!” “人皮鼓上的皮一般都是来自十六岁下无疾而终的少女,而且取皮的手段非常残忍……” 王前进说到一半,被唐诚忽然抬手打断。 只见他放轻了声调,朝扎西卓玛说:“卓玛,你先出去玩。” 扎西卓玛哦了一声,乖乖地出去了。 看着唐诚这点细心的举动,胡梦柔心里不由欣慰起来。 等扎西卓玛走了,王前进才继续说:“以前喇嘛和农奴主相互勾结,为了制作人皮鼓,喇嘛会从众多农奴家庭里挑选天生聋哑的女孩,如果没有合适的残疾女孩,他们会直接割掉正常女孩的舌头,刺穿她们的耳膜。” 说到这儿,他气愤的握紧了拳,唐诚和胡梦柔也皆是变了脸色。 “女孩子五岁前会养在他们父母身边,喇嘛门如果看她温顺,就会把她带上去寺庙,接受所谓的‘学知识和佛理’,往她背上抹特殊药水,保持皮肤弹性,不准她吃肉,只能吃素,一切是为了让未来的人皮鼓敲出来的声音更加空灵。” “到了十三岁,如果检验合格,喇嘛就会开始之作人皮鼓,他们会喂女孩大量的烟土,在她们精神萎靡浑身无力的时候,把她摆成虔诚的姿势后在她头顶上凿开一个大洞,再把水银灌进去,十五分钟左右,女孩的皮就会被剥下来。” “在这种过程中,女孩可想而知有多痛苦无助,但喇嘛和农奴主不会在意,甚至就是要在她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进行剥皮……如果没有和平解放,还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惨死。” 听着王前进的话,胡梦柔肺都快气炸了:“简直……简直毫无人性!” 唐诚也觉胸口烧起了团火,他没办法想象,在那个黑暗的时代,那些可怜的百姓是怎么活下去的。 再看到纸上的字,他立刻站起身:“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