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寒看着沈倾，叹了口气，无奈道：“那时候没做爸爸，自是很难和现在的我共情。宝贝，我也成长了。”

这一年暑假，小长清开始对钢琴感兴趣，沈倾和霍司寒秉持着尊重孩子的原则，将她当做大人看待，认真和她商量了一番要不要报兴趣班的事。

他们将利弊都告诉了小长清后，将选择权交给了她。

小长清一时没有给出答复，只说她要想一想。

过了一个星期，就当沈倾以为她已经忘了兴趣班的事时，小长清给出了答复，说自己要上兴趣班。

沈倾拉着她的小手，带她走到钢琴前，严肃道：“你做了选择就要学会对自己负责，做事要有始有终，不能半途而废，上了兴趣班，肯定会有练习作业，以后每天妈妈都会监督你练琴，你能做到吗？”

小长清点了点头：“能。”

霍司寒还很有仪式感的准备了一份承诺书，上面写着如果单周累计违约超过两次，就将扣除她一个月的零食，每天看动画片的时间也要缩短二分之一，在给小长清详细的讲解完规则后，霍司寒让她自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家庭协议也正式生效。

由此，一整个暑假，为了捍卫自己的零食和动画片，小长清开始努力遵守协议内容。

但小朋友哪有不犯懒的时候，哭闹完，看着贴在墙上，签上了自己名字的协议书，一想到沈倾刚给她买的巧克力冰淇淋还在冰箱里，她就只能一边抹眼泪，一边练琴。

沈倾有时心软，想让她休息休息，可霍司寒不准，他说一旦破坏一次约定，开了这种先例，以后只会有无数次，那么他们费尽心思想给她从小培养的，对自己所做决定的负责态度，便会功亏一篑。

人总都是要对自己的承诺和决定负责的。

今年冬天，江城天冷得早，十二月末便已飞了雪。

初雪这天，沈倾按照往年惯例，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买了炸鸡，可乐，和啤酒。

小长清一放学看见漫天飞雪就很兴奋，她坐在霍司寒的车上，和他念叨了一路自己今天要吃几块炸鸡，父女俩还打赌今天沈倾会买什么味道的。

回到家，小长清洗完手，就看见了餐桌上摆着一整份蜂蜜芥末味的炸鸡，她哭丧着脸看向霍司寒：“爸爸赢了。”

“嗯？”沈倾不解的看向父女俩，霍司寒摸了摸小长清的头，笑道：“她今天和我打赌，你会不会买甜辣味双拼的，她输了，一会儿吃完饭，她得再多练三篇字帖。”

沈倾爱莫能助的看着小女儿，耸了耸肩膀：“对不起卿卿，妈妈也帮不了你，愿赌服输吧。”

小长清虽然打赌输了，但还是吃的很开心。

一家三口说说笑笑，边吃边看着窗外飞雪，格外幸福。

可终归一个电话，打破了这温馨氛围，沈倾接听完，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第280章 大结局：沉溺温柔

霍司寒问道：“怎么了？谁的电话？”

沈倾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温雪，她说……我爸没了。”

霍司寒缓缓蹙起眉头，陷入了沉默，半晌，他问道：“什么时候的事，要去看吗？”

“今天的事儿，明天应该得去看看吧。”

“好，我陪你。”霍司寒握住她的手，轻捏了捏。

小长清不解的看着爸爸妈妈问道：“明天去哪儿？”

沈倾抽了张纸巾，给她擦了擦油乎乎的小嘴：“明天放学，我让爷爷奶奶去接你好不好？”

“妈妈要去哪儿？”

沈倾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末了，霍司寒道：“爸爸妈妈要送一个人去很远的地方。”

“那他还会回来吗？”

沈倾笑了笑，摇了摇头：“不会了，那里很远，再也回不来了。”

“啊？那妈妈会想他吗？”

沈倾看向霍司寒，半晌垂眸摇了摇头：“也许吧。”

“卿卿以后也会去很远的地方吗？”

“会，每个人都会去，但卿卿不用害怕，因为等你要去的时候，爸爸妈妈已经在那儿等你了。有我们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霍司寒又给小长清倒了杯水，温柔笑笑，他知道小朋友肯定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没关系，随着长大，对于死亡，她会有属于自己的理解。

第二天一早，沈倾和霍司寒在把小长清送到幼儿园后，回了趟园林小院，他们决定还是把鹿羽的事告诉鹿老爷子。

鹿老爷子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比沈倾想象中要淡定许多，他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茶，然后起身回卧室换好衣服，坐上了他们的车。

路上，沈倾一直想着要怎么安慰爷爷，可谁知爷爷竟是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别小瞧你爷爷，我没那么脆弱，这件事我早几年就有了心理准备，没想到他还挺能扛，硬是挨到了现在。也罢，当年既是我迎接他来到这世上的，如今，我再送他离开，也算圆了这场父子情。”

“爷爷……”

鹿老爷子笑了笑，没再说话。

三人来到医院后，沈倾也是时隔多年再见到了沈燕秋，如霍司寒所说，她确实苍老了许多，也再没了当年的嚣张气焰，看见霍司寒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鹿羽的死，对她而言也确实是一种解脱，在商量后事时，沈倾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到明显的轻松。

在看到鹿羽的死亡证明书时，沈倾就在想，鹿羽这辈子能活成现在这样，是咎由自取，但也的确够可悲的。

温雪和王岑昨天就办理好了相关手续，联系了火化场，在让鹿老爷子和沈倾见过鹿羽最后一面后，人就被拉走了。

因为鹿羽生前和亲朋好友大多断了联系，又常年自己做小生意也没什么同事故交，所以沈燕秋就做主说不办葬礼直接火化，沈倾和鹿老爷子也没反对。

到了火化场，沈倾看着瘦得不成人样的鹿羽被推进去，心里隐隐有些泛酸，她回想起这些年自己对他的恨，拼了命的想要逃离他，回忆起往昔种种，眼眶微酸。

在许多年前，鹿羽也曾做过一个好父亲，只是时间太久，久到沈倾已经记不得他是如何对自己好的了。

一个人的消亡，就像是结束了一场大雨，停下了一阵狂风，身处其间的人，记得自己曾经历过一场雨，感受过一阵风，但更多的，是记得自己在这场大雨里有没有带伞，在狂风中有没有被风沙迷过眼，想着的都是风雨是否有善待过自己，自己又可曾享受过风雨。

现在，这场名叫鹿羽的风雨，在在场每个人的生命里结束了。

沈倾不想再去评判过往是非，风雨停了，她也总要继续向前看，往昔种种恩怨际会便留在往昔，不再过多评价，放过自己，也放过未来。

鹿羽的骨灰被暂时寄存在了火化场，拿到火化证明后，霍司寒和沈倾带着鹿老爷子和温雪他们道了别，直接去了派出所，鹿老爷子亲自注销了鹿羽的户口。

从派出所出来，鹿老爷子终于支撑不住，流下了眼泪。

毕竟在许多年前，鹿羽的户口也是他亲自上的，这个儿子就算再混蛋，曾也是他心心念念盼望着出生的……

过完年，鹿老爷子出钱，让霍司寒和王岑帮忙，买下了一块墓地葬了鹿羽，还嘱咐说，等自己百年，在撒骨灰时，也将鹿羽一道撒了，他要带着他，彻底的离开。

办完了鹿羽的后事，沈倾也缓了很久。

夏日临近，咖啡店在章程的经营下，规模越发壮大。

云城那边的生产链完全投入了运营，咖啡店也在全国各地开了分店，章程同沈倾和唐莉莉商量着，准备扩大总店的规模，他想买下隔壁的店面，将店铺面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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