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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亲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留着长胡须,早年在湖州做过知府,颇有威望。他到了,呼噜噜喝了一碗上好的龙井茶,眯着眼咂摸了半天,下了决断。

他叫范启元捯饬古董的三弟带着一家老小,住进无妄园,方便照顾嫂嫂与年幼的侄儿。作为补贴,家里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字画古玩,尽数归了他。

还有一些房契和现银,则是分给了范启元其余的弟兄。等沈娇肚内的遗腹子出世,各家都得帮扶,少不了花钱,总不能叫他们吃亏。

幸而那会儿,萧凌已经考中秀才,在族内多少说得上话,才费尽周折,将田契保了下来。

另,为了沈娇的名节考虑,她不得随意离开园子,更不得与家中男丁不得私下说话。

两个丫鬟向嬷嬷请了安,说明来意后,进到屋里。死猫不能给太太瞧,她们便只带了银针进去,呈给三太太瞧。三太太接过,端详许久,方才轻轻放下。

“想来是嫂嫂在园子里闷太久,心里憋出病来了。”三太太如是说。

她轻摇折扇,扇面贴满了金箔,捏了一片巨大的金叶子似的。

“你们可曾见到嫂嫂?”她又问。

着黑短衣的丫鬟摇摇头,答:“不曾,是大太太房内的管事丫鬟派人来叫我们去的。”

蓝衣丫鬟有些多舌,插嘴一句:“听古春园里的奴仆讲,大房平日不怎么出房门、也不爱见客,每天只有大少爷早晚各一次请安。总之,鬼森森的。”

“既然如此,那便随她去吧,养着一个闲人罢了,”她淡然道,“她已经发过誓,守节至死。老爷讲,她二十寡居,老实守到五十岁,便可呈报于府。我们范家是名门望族,得出一个受旌表的节妇。”

第十二章 算计

过几日,玉箫去找账房先生,支了一笔现银出来。

她遵照沈娇的吩咐,找工匠订了一对八宝金镯,叫他打好后,径直送到范家,届时报范大少爷的名号,问账房要。并且,玉箫同他暗示,货款可以稍微往上报一报,等拿到了,他俩平分。接着,她转道去细绢铺,裁了两匹杭州织造的大红纱,也是直接送到府上,多报的银钱两人均分。然后去酒肆,要了一坛金华酒,花了少许现银。直到太阳快落山,她才提着酒,不紧不慢地回来。

玉箫拎着一小坛金华酒,送到萧凌屋内。

萧凌恰好不在,她便同他房内的小厮闲聊起来,有意无意地试探起他手头可以挪用的钱财。

范启元老来续弦,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妻,虽是明媒正娶,但年龄摆在那儿,管她叫大嫂,多少有些尴尬。族里那些个女眷嘴上不说,心里却不免有芥蒂。因而范启元在世时,各房不常走动。可等他走了,各方叔伯弟兄又如见了蜜的蚂蚁,纷纷赶来为他的遗产操心。沈娇也就这样被他们默契地排挤了出去。

萧凌则大不相同。想当年他出生,做百日宴,那也是众星捧月的。再说,他从考中秀才,到考中举人,不过短短几年,现在前途一片光明,将来万一入朝为官,指不定同他父亲一样,一遇风云便化龙。因而面对他,范家的叔伯弟兄便突然尊老爱幼起来,处处照拂。

“夫人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可要同少爷说?”小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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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抿唇,微微一笑,道:“没什么难处,夫人就是怕少爷年纪轻,管不住钱……你想,这么些年,幸而有三太太照管咱们,忙里忙外,才没叫咱们喝西北风。可少爷眼瞅着到了可以主管范家的年龄,也该让三爷与三太太歇一歇,换少爷来当家。”

“夫人担心过头了,”小童笑道。“少爷刚从范大爷那儿接手了几间铺子,往后夫人要是想做衣裳、想打头面,说一声便是。”

玉箫的眼珠子左右动了动,声调高了几分:“什么铺子?我怎么没听说过。”

“也就是前几天的事,好像是几间金铺,几间卖杭绸的。说是叫少爷安心备考,争取明年会试中个状元回来。”

“哎呀,大爷有心了。”玉箫笑道。“对了,方才那些话你可别同少爷讲,讲了他要与夫人怄气的。到时候,你我都得吃板子。”

说罢,她不动声色地转走话头,有意说了不少好话,又从腰里摸出些碎银角,塞进对方腰带,哄得那小童一口一个“好姐姐”。

等回到古春园,天渐黑,玉箫避开众人,打红木箱底的暗格里摸出两盏白玉桃式杯——这还是老爷在世时,送给夫人的。夫君去世后,沈娇费尽心思,将这些东西藏了又藏,才没叫三婶搜刮去。

沈娇见玉箫回来,连忙拉住她,问她事办得怎么样。

“夫人放心,”说着,玉箫打袖子里掏出几两银子,给她瞧。

沈娇取过银锭,捏在掌心。分明是硬邦邦、冷冰冰的物什,却能叫人的手心阵阵发热。

她叹了声,默默掂量着那几两银子坐到凳子上,胳膊横在桌面,摊开手,蜡烛微弱的火光照着银子,表面流动着润泽的光泽ʝ。沈娇看着看着,心想:往回倒五年,哪会为银子发愁?她如今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任谁都能过来踩一脚。

且说三房,官人屡试不中,不得已靠家中积蓄,当起了“牙人”,以贩卖古董书画为业,常年游走在苏州府、松江府与杭州府之间。如今过得这般滋润,银子流水般往外花,还不是靠范启元留下的收藏?

就那一下,她冷不丁怨恨起范启元。

他若是个刚及冠的少年,她也不至于年纪轻轻便守了寡,成了现在这要老不老的模样。

越想心越冷,沈娇不由攥紧手。

玉箫打包好礼物,折回来,俯身道:“夫人,我适才去给少爷送金华酒,听他屋里的小厮说,少爷从范大爷手头新收了几家金铺。”

沈娇听了,眼帘低垂,两腮微微颤动。

不知沉吟多久,她将银锭重重一拍,后槽牙咬紧,冷笑道:“他倒藏得严实。”

玉箫伸手拾起银两,塞回袖管,悄声道:“少爷说到底是个外人,不与咱们一条心。”

“他当然把我当外人,我能不晓得!萧凌这没心肝的,是想拿钱来逼我乖乖就范呢。”沈娇又是气忿又是伤心,眼神先是一低,继而骤然一抬,一双上挑的狐狸眼紧盯着玉箫,瞳仁漆黑。“呵,再怎么说,我都是他娘亲,乾儿是他弟弟。我要过不好,他也别想好过……他萧凌不是最爱在外头演孝子把戏?行,要真把我逼急了,逼到那一步,我什么都敢往外说,叫世人看看范举人是如何爱他的母亲的,横竖是一死,我死也拉他做垫背!”

“夫人莫要说气话。”玉箫赶忙劝诫。“少爷兴许是刚把铺子收回来,没来得及同您说。您这一着急,反倒自乱阵脚。”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沈娇抬起下巴,呼出一口气,又冷冷道。“去,明儿叫人带乾儿去给萧凌请个安,叫他好好陪一陪弟弟。”

“喏。”玉箫行礼,退下去了。

独留沈娇在屋内。

她仍坐在凳子上,心口嗖嗖的冒着冷气。

这感觉叫她回忆起自己在很小的时候,有一回在院子里和奶妈一起踢毽子,忽然廊道走过两个人,窃窃地说父亲的某个妾室有喜,还说药婆今儿过来看过了,打了包票,讲这胎保准是个男孩。

沈娇听了,心底同样升起了类似的冷意,仿佛胃里盘踞着一条毒蛇,嘶嘶吐着信子。她在那一刻模糊地意识到,自己往后再也不是家里众心捧月的那个,会有一个更重要的生命来代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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