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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则为一己私利,置西南百姓安危于不顾,这不是孟家的家教,这样小气且上不了台面的话,孟宛慈也说不出口。

她已点明了那出事之所,显然孟长远也听了进去,待会儿再把之前预备好的伤药给哥哥带上,以备不测,想来该不会再生出前世那般惨剧了。

孟宛慈轻轻叹息了一声,兄长身子康健,得胜归来,性情便不会再被那剧情操持着走向偏激极端,也不会再铸成大错。

二人谈了片时,孟宛慈便将这几日为孟长远预备的物事一一拿了出来,除了各种驱虫防蛇的草药,最要紧的自然是那瓶被她催发过药性的伤药。

孟长远看着满桌瓶瓶罐罐,哑然失笑,“妹子,你是让阿哥来长春宫搬家吗?军中自有随军的大夫,粮草药品齐备,实在用不着。”

孟宛慈却板起了脸,严肃说道,“军里的是军里的,我这里的是我这里的。再说了,我的医术,阿哥从来知晓,那随军的大夫能比我强么?叫他来与我比上一比,他若赢了,我就不叫阿哥带这些!”

“那是自然,我家妹子医术超群,世上无人能及!”

孟长远最见不得自家妹妹撒娇着急,忙连声笑哄。

孟宛慈又把那瓶药拿出来,仔细交代用法用量,及自己耗费了多少心血,她自知孟长远从来疼爱她,得知此物来之不易,便不会不用。

果然,孟长远听闻这药竟是孟宛慈不惜耗损自身元气所得,虽埋怨了她几句,还是郑重收起。

送完了药物,孟宛慈又吩咐宫人把其余的物件儿也一并拿了出来,白玉心所制的那件牛皮带就杂在其中。

孟长远看别的都还平常,却一眼就瞧见那牛皮带,拿了起来,莞尔道,“这东西好,做的甚是宽大,合我的身量。看着又很结实,妹子,你这一大桌子东西,唯独此物最实用。但你在宫中,哪里来的这等武人用品?”

孟宛慈心头微动,自是不会说出白玉心来,只含笑道,“阿哥傻了,宫中也有侍卫,也有禁卫军把守。妹子派人打听着,不就知道了?这是托人做的。”话出口,她却猛然瞧见兄长腰上竟挂着一枚香囊。

孟宛慈心念一转,也未开口,上前一把将那香囊挝在手中,红唇一弯,“好呀,阿哥如今也戴这些女人的玩意儿了。”

说着,她摊开手心一瞧,只见那香囊是一方粉色绸缎裁的,绣着并蒂莲花,下头坠着同心方胜流苏,自有一番缠绵寓意。

孟长远搔了搔头,嘿嘿一笑,“这不马上就要走了,于是抽空子见了她一面,她就给做了这个。我原说不戴,大男人家怎么好意思,奈何她哭哭啼啼,只好收着了。”

孟宛慈当然能猜到这物件儿是谁做的,自是孟长远未过门的娘子郑芳初。

上一世,把哥哥逼入绝境的,也有这个女人的一份!

她若是光明正大的派人上门,直言孟长远双腿残废,不能耽误她终身,要求退亲,孟宛慈倒也不会怪她什么。她却不肯承担那弃夫的骂名,绝口不提退亲之事,也不吐口几时成亲,倒是背地里去和旁人勾搭!

孟宛慈其实明白,她是想逼着孟家自己说退亲,于是上辈子自己也如她所愿,把定亲表礼在郑府门前丢了一地,痛快羞辱了郑芳初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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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芳初还是弄臭了名声,连出阁之时都是偷偷摸摸的。

这一世,即便兄长不会再残疾,她也断然不容许这种两面三刀的女人,踏进侯府的大门!

美眸微转,孟宛慈便把那香囊塞到了袖中,扬起下巴道,“这可不行,阿哥是要上战场打仗的,带着这样的物件儿,睹物思人分神可怎么好?若贻误战机,又该当何罪?这香囊就暂且扣在长春宫,待阿哥得胜归来,再行发落。”

孟长远从来宠爱妹妹,虽不大情愿,但看孟宛慈这幅娇嗔模样,不觉哈哈笑道,“好,那末将就听贵妃娘娘的。”

说笑了一回,转眼就到了午膳时分,长春宫小厨房早已预备好了饭菜,等吩咐下来,宫人便鱼贯送入。

满桌精细佳肴,皆是孟长远昔日爱吃的。

兄妹二人正欲动筷,荣安忽来传了皇帝口谕,原来陆应珣自御前又赏赐了五道菜肴下来。

御膳房的手艺,孟宛慈是清楚的,但这是皇帝的御赐,赏赐的是脸面。

用膳已毕,时辰便到,孟长远就要离宫了。

眼见离别又到眼前,兄长此去山高水远,前途凶险,下次再见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形,孟宛慈只觉心头像被什么戳了一样,再忍不下去,竟扑在孟长远的胸口,痛哭起来。

这一场大哭,足将她两世的思念、委屈及哀愁尽数发泄出来。

第94章 你的心……我还是想要

孟长远被孟宛慈这一举动,闹了个手足无措。

他是个武人,性子又随孟老侯爷,从来不会安慰女人,只好学着家中嬷嬷小时哄他们睡觉的样子,笨拙的拍着孟宛慈的背脊。

“嫣儿不哭,阿哥这一去,保准打个大胜仗,让你在宫里也风风光光的。”

这一言,并未劝止孟宛慈的哭泣,反倒令她哭的越发凶了。

孟长远当真是无可奈何了,看着妹子泪落如雨的样子,却又狐疑起来。

他熟知自家妹妹的性情,从来倔强要强,又很识大体,怎会当着一群宫女太监的面,不顾体面的痛哭流涕。

孟长远甚而自孟宛慈的哭声之中,听出了一丝哀凉。

他眉头一皱,沉声问道,“妹子,你是不是在宫里被人欺负了?你告诉阿哥,不管是谁,阿哥帮你出气!”

孟氏兄妹相依为命,一道长大,孟长远很是疼爱这个妹妹。

孟宛慈可是弋阳侯府的千金小姐,从小千娇百宠着长大,谁敢让她这样哭?谁敢给她气受?!

孟长远恼起来可不管什么忌讳,就算是皇帝,他也敢冲到养心殿同陆应珣论一论理!

孟宛慈痛哭了一场,心中那些郁结消散了许多,抹着眼泪,向孟长远微笑,“不是的,只是想着阿哥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心里难受。”

孟长远在这等事上到底粗犷,听妹妹如此说来,也就没放在心上,展眉一笑,“妹子尽管放心就是,想那些番邦蛮子,必定不是你阿哥的对手!”

孟宛慈将头倚在哥哥的胸膛上,听着那腔子里沉稳有力的心跳,闭目轻轻说了一句,“阿哥,我信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时辰越发紧迫,孟长远还需往养心殿去向皇帝拜别,实在不宜久留,告退已毕,便又离了长春宫。

孟宛慈立在门槛上,目送着哥哥那魁梧身影逐渐没在长街尽头,心中百感交集。

一时没能忍住,内心情绪外泄,但好在孟长远并未多心,除了不想令他战场分神,此外也是不愿他再走上一世的老路。

兄长从来疼她,上辈子会铸下大错,既是因双腿坏了之后,又遭郑芳初背叛,被那剧情把持着性子越发偏执,更是因心底里对她的看重。

孟长远随着董三宝出了长春宫,过了长街,才进乾清门,便见一人迎头过来。

那人上前,拱了拱手,“孟世子,久违了。”

孟长远定睛一瞧,只见眼前之人长身玉立,一袭月白色绸缎长袍,头戴玉冠,长眉皓目,温润如玉,不由脱口道,“夏侯……”想想不妥,转而道,“自打那年分别,还当真是有十余年不曾见了。”

来人正是夏侯宇。

话脱口,孟长远却有些尴尬,言道,“当年那事,也并非孟家有意毁约……”

夏侯宇却莞尔一笑,打断了他的话,“原也不过是玩笑之言,孟世子不必挂怀。”说着,又问他为何入宫。

孟长远扯唇笑道,“皇上派我西征,今日特恩准我入宫见娘娘一面。这会儿时辰到了,正要向皇上辞行。”

夏侯宇颔首,又道,“原是如此,那便不耽搁世子了。”

两人点头别过,夏侯宇便顺着宫墙缓步行走,心中暗道,原来已是出征的时候了。

隔日,圣旨正式落下,孟长远被封为西讨元帅,不日赶赴前线。

临行这日,陆应珣亲率满朝文武将孟长远送出ᴊsɢ城外。

“爱卿此去,必能大壮我朝军威。待爱卿凯旋之日,朕亲自与爱卿把盏。”

孟长远双手抱拳,“臣,必不负圣上重托!”

跟随在陆应珣身后的文武百官,除了那本在皇帝阵营之中的、与孟家素来交好的,此外有艳羡的、有妒恨的,有幸灾乐祸的,亦有熟视无睹的。

陆应珣不必回头,也知身后这班人的心思。

望着孟长远马上英姿,大周皇帝的脸上既有凝重,又有一丝欣慰。

孟家的雏鹰,终于要在天际展翅翱翔了。

此去的确凶险,可若把他只一昧圈在京城,那终究只能是个纨绔子弟。从来富贵险中求,待他大获全胜,不止可继承孟老侯爷的爵位,自己更可晋封他为国公,将京城几处兵营交予他管辖,成为皇权阵营之中一支重要的力量。

此刻的孟宛慈,亦在长春宫门前,将一杯酒浇在地下,以为遥祝之意。

“阿哥,一路平安!”

陆应珣回至宫中,问起荣安,“今日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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