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幺幺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委婉拖延之意,知道他还不想即刻带她走,但也听出了他并非不愿带她走,而且她看出了他内心是有挣扎的。 她就装作没有听懂他话语里的托辞,转而又激动又欣喜,期盼地问他:“是今日,还是明日啊?” 夜时修对视着她满含期待的大眼睛,心中歉疚更甚,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原本他送她来时,说好了让她先隐忍着伺候夜明寒一段时间,给他收集情报,等灭了夜明寒就带她回去的。 但眼下,面对这个楚楚可怜的小女人恳求,他竟然没法拒绝......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继续承受折磨羞辱,也怕她又寻死觅活永远离他而去...... 再想到夜明寒之前跟他说过不想夺人所爱,若是陶幺幺想回去,不会强求,只需他夜时修一句话...... “好。”夜时修深呼吸一口气,突然间下了决心,同陶幺幺道:“待会,我去跟四弟说一声,带你走,相信四弟并不会为难咱们。” 见他竟然肯带自己回去了,陶幺幺开心得像个孩子,整个人被巨大的喜悦所笼罩,激动地给他擦了擦面。 “三王爷大恩大德,我陶幺幺没齿难忘。” 夜时修瞅着她微微舒展开来的黛眉,以及眸底闪烁着的亮光,心情莫名的也随之好了起来。 老四生来厌女,折磨羞辱女人很有一套,待在他身边的女人苦不堪言,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今日到此,看到小女人饿晕了过去,消瘦憔悴了许多,一直郁郁寡欢的,难得像现在这样开心一回,看着,想着,更加坚定了要带她脱离苦海的想法。 如玉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歉疚之色,盯着她问:“今日若回去了,还恨我吗?” 第19章 暖暖身子 “只要三王爷带我回去了,自然就不恨了。” 陶幺幺水灵灵大眼睛瞅着他,十分认真地说。 她是来自二十二世纪的穿越者,对夜时修没有那么深的爱,也就不像原主那样对他有浓烈的恨意,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 其实她能理解夜时修,毕竟他之所以买下原主,就是因为原主对他有用处。 从他买下原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会有这么一天,因为原主只是他买来的一颗棋子啊。 “对不起,幺幺......” 夜时修瞅着她如此善解人意,心疼自责更甚,恨不能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哄她开心,让她不恨他了。 信誓旦旦地保证:“今日,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咱们忘掉这段不愉快的记忆,好不好?” “好。”陶幺幺点头应了。 她做梦都想离开夜明寒,也不想记着与夜明寒在一起的这些日子。 “叩叩叩——” 正在两人低声谈话完毕的当口,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那是夜明寒在窗外偷窥到屋内两人在咬耳朵,却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感觉无趣了,心中怒火升腾,来催两人结束谈话了。 “饭点到了,三哥身体好些了吗?陶幺幺,推三哥出来用膳!快些,晚了,饭菜就凉了!” “好!奴婢这就推三王爷出来了!” 在夜明寒沉声催促下,陶幺幺推着夜时修所乘轮椅出了屋子。 夜明寒瞅见她小脸上显而易见的激动之色,想起她和夜时修咬耳朵的情形,眉骨突突直跳,冷哼一记:“什么事,这么开心?看来和三哥聊得很好?” 陶幺幺自然不会告诉他想跟夜时修回去的话,只说:“开饭了,有好吃好喝了,能不开心吗?奴婢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呢。” “呵。”夜明寒泼她冷水:“又不是给你准备的饭菜,一个贱婢,还妄想和主子坐一起用饭?脸呢?” 陶幺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是卑贱的通房丫头,顿时犹如被霜打过的茄子,蔫了吧唧。 不过,当她垂眸瞅着夜时修的后脑勺时,想到他信誓旦旦的说过今日会带她走,一下子又有了精神,一心期盼着他能同夜明寒要来她的自由身。 夜明寒见她一直盯着夜时修的后脑勺,当她是对夜时修犯花痴了,没好气地道:“过来本王身边,一会伺候本王用膳。” “奴婢知道了。” 陶幺幺听从吩咐离开夜时修,小心翼翼地跟在了夜明寒身后。 饭菜摆在院子里,夕阳余晖倾洒而下,给院子里的草木镀上一层金色,花圃里的花儿散发着浓郁香味,已经有侍者排队候在那里了。 夜时修在侍者的伺候下入了座,橙红的夕阳光照在他藏蓝色身影上,让他整个人显得越加温润柔和。 陶幺幺迈着纤细筷子腿先行几步来到餐桌旁,狗腿地帮夜明寒拉开椅子,夜明寒沉稳地坐在了椅子上,像个老佛爷似的,一双大手伸展着放在檀木桌上,示意她伺候他净手。 有侍者递来帕子,她接过帕子,捧着夜明寒的大手帮他擦干净了。 抬眸朝桌上一看,摆放着十几道菜,有扒烧整猪头,鹌子水晶脍,蟹粉狮子头,螃蟹清羹,三鲜笋炒鹌子....... 哇塞!全都是她爱吃的美味耶! 馋的她眼冒绿光,直咽口水! 只可惜她一个都吃不到,只能站桌边干看着,还要伺候夜明寒这狗男人吃,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十大酷刑之一。 在陶幺幺瞪着一桌美味狂咽口水要落泪的当口,夜明寒面瘫脸上却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同夜时修道:“这初秋的天气,白日舒爽宜人,但夜里还是有些凉,我请三哥喝酒暖暖身子。” 夜时修道:“四弟为何请我喝酒?” 夜明寒扬眉:“兄弟请三哥喝酒,还需要理由?” “咳咳......”夜时修虚弱地咳嗽:“我腿脚不利索,身体病弱,不适宜喝酒,四弟的心意我领了,只能以茶代酒了。” “这我倒是忘了。”夜明寒拿起陶幺幺刚给他倒的酒,在手中轻轻摇晃着:“三哥千里迢迢到我这蹭饭,好酒好肉怎能少了?难得见上一面,坐一起叙一叙,少喝一点,应该也没事。” 话落,示意陶幺幺给夜时修倒酒。 陶幺幺就给夜时修也倒了一杯,递到他面前。 “好。”夜时修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接过陶幺幺递来的酒,淡淡地道:“我只喝半杯。” 夜明寒不禁失笑:“还是美人儿的作用大,美人儿倒酒,三哥就喝了。” 夜时修将酒杯递到唇边,抿了一小口,温润眸底划过一道细不可察的微光。 夜明寒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流光捕捉到了,笑着打趣:“是否觉得,这美人儿倒的酒,也格外香?” “我很少喝酒,故不会品酒,只觉得确实香,醇,还很烈,微苦......”夜时修回味着说,又喝了一口,呛得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夜明寒一口吟尽杯里的酒,解释着:“这是大漠特有的龙脑酒,以香醇苦烈著称,打仗前来一杯,回味无穷,特有劲头,三哥身子骨弱,可不要贪杯啊。” “咳,怪不得,四弟接连打了两场胜仗,看来这龙脑酒的功劳不小啊......” “哈哈哈哈,那是......” 桌上两个男人品着烈酒你一言我一语,陶幺幺默默的给夜明寒打了一碗饭,还拿了个碗给他夹了一些菜。 然后将装好的饭菜摆放在夜明寒面前,并将银筷子朝着他摆好。 夜明寒抬头,一个冷眼朝她扫过去:“想饿死本王?” 陶幺幺垂眸和他阴鸷寒眸对视上,感觉莫名其妙的:“饭菜奴婢已给王爷盛好,王爷不吃吗?” 夜明寒就道:“本王手没力,你来喂我。” “先前打奴婢的时候怎么有力啊?当时奴婢的脸都被你打肿了呢。” 陶幺幺听了他那话暗暗翻了个白眼,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拿勺子挖了饭菜投喂到他嘴边。 “肿了吗?没看到。” 夜明寒瞅了一眼她那用冰敷过、以及涂抹过消肿药膏、擦了胭脂水粉的精致小脸,话语很欠扁。 她拿长柄银勺子挖了饭菜,投递到他嘴边,只想快些堵住他的毒舌,以免被他气死。 夜明寒张嘴吃进她的投喂,很是愉悦和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