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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毫不犹豫地起身想彰显自己现在有多健康。

余霖攥住她的手腕轻松一拉,将人带了回去。

“只是给你涂药,你怕什么。”他皱起眉,却也遮不住目光中的几分尴尬。

吴万雪拗不过他,只能背过身脱掉外套,捞起衣服后边儿。

余霖下意识地扭过头,耳尖飞上些许红意。

可意识到正事后,他也不免有些懊恼。

余霖回过头,眸色猛地一紧。

原本白皙的皮肤上趴着大大小小的疤痕,在一片长条伤疤中夹杂着几个浅棕色的圆点。

是烟头烫的。

余霖抬眸望着吴万雪的黑发,眼眶突然有些发酸。

他强忍着心头的钝痛,把药水涂在她皮肤的淤青上。

微凉的触感让吴万雪浑身一颤,攥着衣服的手也慢慢收紧。

余霖欲言又止,几次吞咽才说出句完整的话:“为什么你能坚持这么多年?”

吴万雪神色一黯。

为什么?

她也忘了。

到底是习惯了他们的暴行,还是把余霖当做了治疗的良药……

吴万雪放下衣服,又一次委婉地下了逐客令:“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来,你回去吧。”

面对她一次次的驱赶,余霖紧蹙起眉。

他想留下,甚至想说结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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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到吴万雪满是疏离的眼神,他顿时没了开口的勇气。

良久,余霖起身把药塞进她手里,语气透着几分不舍:“有事就打我电话。”

吴万雪看了他一会儿,虚虚拥了他一下:“谢谢……”

余霖目光微顿,复杂涌上心头。

这个拥抱不像刚刚那么无助,竟然带着丝莫名的诀别。

正当他想回抱时,吴万雪突然推开了他。

“等秦律师回来,我打算跟他去法国了。”

第五十九章

余霖所有的情绪都因为吴万雪猝不及防的话而凝结。

一抹无法忽略的嫉妒像大手掐着他的神经,让他难以宣泄。

“所以?”余霖面不改色,声音却多了丝冰冷。

吴万雪垂眸,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眼前人的态度:“所以你的婚礼我可能去不了,以后咱们也少见……不,还是不要见了。”

最后几个字,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完的。

只知道此刻要慎重到控制呼吸,以免露出任何不该露出的心思。

余霖深吸口气,墨眸中已经开始翻涌不悦:“你认识秦霄宇才多久?已经值得为他去异国他乡,还是说你真打算像他说那样‘以身相许’报答他帮你出了手术费?”

他以为吴万雪会否认,哪怕是迟疑。

然而她只是轻轻地反问了句:“不可以吗?”

余霖一噎,怒火倒灌了般烧的心肺灼痛。

他捏紧了拳头,几乎从牙缝间挤出句:“不可以。”

吴万雪眼底掠过丝愕然,却很快恢复淡然:“凭什么?像你说的,我已经不是小孩,我有自己的选择,难道我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也有错吗?”

每个字余霖都无法反驳,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绝对不能答应。

他呼吸渐乱,试图寻找理由打消她的念头:“你奶奶呢?伤害过你的那些人呢?你可以选择抛弃和宽容?”

余霖顿了顿,眸光微暗:“当初别人说你一句,你都是会打回去的。”

就像那天在他家门口一样,因为纨绔子弟的几句话,她就能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可眼前的吴万雪,眼中早已没了从前的光芒。

她自嘲一笑:“当初是我傻,明知道你不会喜欢我,还死皮赖脸的纠缠。”

吴万雪转过身,似是在躲避着对方如炬的目光:“方颖说的也没错,我现在是个半死人,一个半死人还能怎么样,说得好听是宽容,不过就是没能力挽回尊严而已。”

余霖沉默,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渐渐幽深。

良久,他双拳妥协了般倏然松开。

吴万雪听着身后的人慢慢靠近,刺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忽然,手被握住,几颗草莓糖放在她的掌心。

吴万雪眼眸一震,不由愣在原地。

余霖抬起手,轻轻将人揽入怀内:“那这次,换我来纠缠你好吗?”

他不敢用力,生怕伤了怀中已经脆弱不堪的人。

短短几个字,没有任何表明心迹的话语却像风卷起吴万雪心中的骇浪。

她攥着糖果的手颤了颤,险些控制不住地回抱住他。

这时,一股咸腥涌上喉咙,密密麻麻的痛楚从心肺蔓延。

吴万雪咬牙,狠决地推开眼前的人:“不好!我不想以后的生活有和我过去相关的任何人!”

说着,她把手里的糖扔了出去,把一脸错愕的余霖往外推:“走,你赶紧走!”

“嘭!”

陈旧的门被狠狠关上,堂屋顿时陷入黑暗中。

“吴万雪!吴万雪!”

余霖不停拍着门,可任他怎么呼唤,里面的人始终都没有回应。

正当他心烦意乱时,手机突然响起来,是季父。

余霖犹豫了会儿才按下接听键:“爸。”

“寒夜,你快来医院,小颖自杀了!”

第六十章

听到这话,余霖怔住:“自杀?”

季父语气急促:“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先来医院吧!”

说完,通话被挂断。

余霖眉目紧拧,犹豫再三才决定去医院一趟。

他看着面前紧闭的门,声音微哑:“我一会儿再来看你,别再乱跑。”

听着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吴万雪终于忍不住低泣了起来。

接着门隙的光线,她擦掉嘴角的血,将被自己扔掉糖一颗颗捡起来。

她塞了颗在嘴里,耳畔仿佛又响起了余霖温柔的安慰。

“骗人,还是很痛……”

真的很痛。

这种痛已经不局限于疾病的折磨,还有无法言说的感情。

吴万雪挣扎着起身躺会床上,裹着衣服疲惫睡去。

医院,急救室外。

余霖赶到时,季母正在门口着急的来回踱步。

见他来了,像是想起了不久前的争吵,直接装作没看见。

余霖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望向一旁坐着的季父:“爸,怎么回事?”

季父叹了口气:“你离开没一会儿你妈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小颖出了车祸。”

他抹了把脸,眼底多了几分疲惫:“有人看见她故意朝马路中央跑,可能是想自杀……”

话音刚落,急救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

季母率先上前:“医生,我儿媳妇怎么样了?”

听见“儿媳妇”这三个字,余霖和季父的脸色不觉一变。

医生环顾了他们一眼:“病人没有生命危险,只有有点轻微脑震荡,建议住院观察段时间。”

说完,几个护士推着还在昏迷的方颖出来,朝病房去了。

季母一脸担忧地跟了几步后折返回来就开始对余霖痛斥:“寒夜,你不要我这个妈我也认了,可小颖没有对不起你啊!她那么喜欢你,等了你十年,你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也该软了。”

余霖眸中闪过丝不耐,仍旧没有说话。

见他始终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季母怒火中烧:“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医院里照顾小颖,直到她康复为止!”

“不可能。”余霖的拒绝几乎是脱口而出。

在他眼中,季母这句话无异于道德绑架。

季母气的脸涨的通红,指着他的鼻子半天又说不出更狠的话。

季父拍了拍余霖的肩:“至少去看看她,她毕竟是因为你才做傻事,把话说开就好。”

闻言,余霖冷冽的目光才温和了几分。

他抿抿唇,轻点了点头。

病房。

下午五点,走廊的脚步声也随着临近晚餐时间多了起来。

方颖意识清醒后慢慢睁开眼,守在病床旁的季母眸光一亮:“小颖,你醒啦!”

方颖望向她,视线却被一旁的余霖吸引。

“寒夜……”她红了眼,眼中含泪的模样楚楚可怜。

余霖却不为所动,蹙紧的眉间噙着冷漠。

季母转头瞪了他一眼:“小颖叫你呢,你好歹安慰两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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