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也没多说,把三人带到监房外,冲着里头叫了一声。 “唐俊!” “到!” 唐俊本能应了一声,还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 赶紧冲到门口,见到门口的贺兰殷,登时脸色铁青。 “贺兰殷?” 贺兰殷听着声音,并不耳熟,皱了皱眉。 “你认识我?” 王大勇仔细看了看,冲贺兰殷摇头。 “哥,我没见过这小子。 你应该也不认识……” 他跟贺兰殷一个大院长大,下乡也在一个地,贺兰殷身边来来去去就那么些人,他也都见过。 这小子,还真眼生得很。 唐俊眼神阴冷,咬紧牙关死不开口,扭头就走。 贺兰殷听见他的脚步声,微微皱眉,沉声开口。 “不是认识我?认识萧卫国? 萧卫民?或者萧卫党?” 听着唐俊脚步声没停,贺兰殷顿了顿,笃定开口。 “那就是,韩丽娟?” 唐俊浑身一震,却没敢回头。 “我谁都不认识,看不惯你。 纯粹是因为你那眼珠子朝天长的嚣张样,该说的都说了,有本事定我的罪。 没本事,就别来烦我……” 贺兰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没再问,转头走了。 桑宁看了看蹲在墙角的唐俊,又看看贺兰殷的背影,快步跟上去。 连她都看出来,唐俊在听到韩丽娟那个名字时,彻底乱了。 韩丽娟是个女人的名字,到底是谁? 见桑宁一脸欲言又止,王大勇赶紧跟上来。 “嫂子,你别误会。 那啥韩丽娟不是我哥的相好,是他后妈。 不过,那就不是个东西。 要不是她污蔑我哥,我哥也不会来这穷乡僻壤。” 说到这儿,王大勇止住了话头。 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这事以后我哥会跟你说的,我都不敢张嘴,嫌丢人……” 桑宁看着贺兰殷沉默的背影,点了点头。 三人从派出所出来,天都快亮了。 桑宁疲惫的伸了个懒腰,扯了个呵欠。 “对了,你们咋来了? 不是说好,今天才回来的吗?” 一说起这事,王大勇那可就有话说了。 “嫂子,我哥为了抓紧回来。 连夜赶工,生生把三天的活儿,缩短了两天。 到公社刚下车,就碰上林红杏同志跟村长。 说是你还没回去,担心你出事。 我哥一听,赶紧带着我回了镇上。 不是我吹,我哥那速度,哪吒踩了风火轮都追不上。 到镇上后,一路打听问过来了。 知道你在派出所,没事就好。” 见王大勇一脸后怕的拍着胸膛,桑宁有点不好意思。 “害你担心了,对不住啊! 我跟你哥,没吵架。” 王大勇一脸,我啥都知道的神情。 “那天出了门,见我哥脸上那着急样,我就知道有鬼。 生怕多留一分钟,就被人看出来。 嫂子,你们不厚道。 这么重要的事,咋能瞒着我? 我也能帮忙不是?” 贺兰殷一把推开王大勇,冷冷看了他一眼。 “跟你说?一听我跟你嫂吵架了,村里人还在看热闹。 你在边上就乐开了花,只差明说他们两在演戏。 这样,唐俊会上当?” 王大勇本想反驳,一想那场景,好像是那么回事。 当即闭嘴,不再吭声。 桑宁眼见天快亮了,赶紧跟贺兰殷和王大勇坐车回了靠山村。 “我回去洗个澡,你们先歇着。 下午摆完摊回来,我们再细说。” 到了村口,老远就见林红杏背着康子站在那。 头上满是露水,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红杏姐!” 桑宁赶紧上前,拍了拍林红杏身上的水珠。 “我,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林红杏看着桑宁和身后的贺兰殷王大勇,叹了口气。 “没事就好,昨晚上你徒弟找来了,说你没在镇上,担心。 跟着我找了一宿,天亮才回去。 我这心里头总悬着,再不见着你人,就准备去派出所了。” 桑宁扶着林红杏往回走,路上也跟她简单说了下这次的事。 听得林红杏那是一愣一愣,最后没忍住,拧了把桑宁的手。 “桑宁妹子,你聪明得很。 别说我,所有人都被你骗了。” 桑宁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是呢!不演真点,怕那人不信。 红杏姐,不好意思,害你白担心了。” 林红杏笑着摆摆手,毫不在意。 “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帮不上你忙,也就只能白担心了。 对了,你家贺兰殷买的鱼苗,我给放在村长家了。” 从林红杏家回来,桑宁让贺兰殷先回家,她转道去了村长家。 村长这会儿推着自行车,正准备出门。 “桑宁?你回来了,没事了?” 桑宁有些不好意思,走上前点点头。 “村长,是呢! 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村长拍了把自行车,重新推回去。 “还能去哪儿?怕你出事,准备去公社找人帮忙。 你说你们年轻同志,咋回事啊? 两口子,哪儿有不打架吵架的? 犯得着闹出这么大动静?吓死人。” 桑宁也不好跟村长解释太多,只含糊的说贺兰殷已经回来了。 是她误会了,两人没事。 说完这事,她看到墙角的几个木桶,里头满满的鱼苗。 “村长,那是贺兰殷带回来的鱼苗不?” 村长掏出旱烟,吧嗒抽起来。 “是!现在是鼓励自己搞生产。 不过咱们村就这么大点地儿,也没合适的鱼塘。 萧知青弄了这么多鱼苗,怕是没地儿放。 不然,你们再等等。 我在村里开个会?让大伙儿帮忙给你们挖个鱼池? 毕竟,托你的福。 咱们村这回交粮还挣了不少,稻田里又生出了再生稻。 这点小忙,大伙儿还是乐意帮的。” 如今在靠山村,桑宁的面子可比他这村长还要大呢! 桑宁摇摇头,笑了笑。 “村长,不用那么麻烦。 我有个主意,你看行不行? 鱼苗咱们投放在水库里,饲料我来出。 年底捞鱼的时候,村里一块分。 平时就靠村里人帮忙看着点,不让人偷鱼。 这样,成不?” 村长手上的烟杆顿了顿,狐疑的看着桑宁。 “你这是赔本挣吆喝?啥都出了,白给村里人分? 桑宁,我可真看不懂了,你真是图啥?” 桑宁笑了笑,半真半假道。 “图的,就是个助人为乐……” 林家湾和李家村不少老人分了发芽的谷子,没办法吃,又没地方卖。 她按照八分收一些,也能助他们度过这次的难关。 收回的发芽的谷子没地儿去,只能喂鱼。 那么多鱼,她跟贺兰殷也吃不了。 倒不如分给大家,让大家心里头舒坦点。 跟村长说好,投放鱼苗,定时喂养的事后。 桑宁就回了家,进屋时,贺兰殷已经洗过澡了。 锅里烧着热水,他光着上半身,下身套着昨天穿的长裤。 松松垮垮挂在腰间,人鱼线一路往下,随着他翻找的动作,蔓延出一片阴影。 桑宁感觉,浑身有点发热。 赶紧进屋,关上门。 “贺兰殷,你找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