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良久,翻出了我跟小九的护照。 当年为了避开顾星北,我是在国外生下的小九,最终,我选了飞往国外的机票,后天下午的飞机。 第二天我躲在家里没出门,用电话联系这边的一切事宜,最后给璐璐打电话,让她等我离开后,再把转让的信息贴上去,转让的合同我会邮寄给她。 璐璐知道我要走了,坚持要一起吃个饭。 我想着这次一别,再见不知是何时便答应了,特意选了个偏僻的餐厅。 带着小九过去的时候,璐璐已经选好了一个角落的位置。 “璐璐阿姨。”小九开心地喊道。 “小九真乖。” 璐璐把小九抱过去放在她身边,我坐在对面。 她打量了我一眼,“怎么搞得跟特务似的?不就是遇到前夫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从未对璐璐说起过顾星北的事情,璐璐也没有问过,眼下我摘下帽子跟墨镜,把外套脱下来放在旁边,这才说道:“一言难尽,总之惹不起。” 这是事实,顾星北我是真惹不起。 “大人物?”璐璐问道。 我点了点头。 顾星北含着金汤匙出生,又是学霸,二十岁还在大学便开始创业,赶上互联网游戏的好时代,事业顺利的几乎一步登天,无数人奋斗一生,可能都走不到他的起点。 一句话形容他,那就是上天的宠儿。 很明显我就属于奋斗一生也达不到他起点的人,但我又很幸运入了他的眼。 他也是真宠我。 可惜—— 往事不堪回首。 “有那么夸张吗?”璐璐不信。 我报了顾星北的公司名字,璐璐傻眼了。 “……那你为啥非要离婚?跟着他一辈子荣华富贵啊。”璐璐看了眼小九,“他是小九的亲生父亲吧,我看着他对你也有情,你怎么想的?不管是为了小九还是你自己,都应该好好谈谈。” 我苦笑。 我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实。 小七的存在,就是我跟顾星北跨不过去的鸿沟。 我出身是比不了顾星北,但我也有我小人物的坚持与尊严。 我绝不接受背叛。 “他的确是小九的亲生父亲,可是我——”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璐璐表情不对,与此同时,背后一道冰冷的寒意袭来,我打了个寒颤,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顾星北。 9. 入室 顾星北在我旁边坐下,看起来十分平静。 可越是这样的他,就越是让人害怕。 璐璐实在顶不住了,尴尬地说道:“那个,我有事先走了,要我带着小九吗?” 顾星北的视线落在小九脸上,看着那张与他如出一辙的小脸,他眼中的寒意尽数散去。 “不用。”他说道。 我不敢反驳。 事到如今,我只能跟他谈。 “好。”璐璐僵硬地回答一句,给了我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拎着包包就走。 “谢谢。”顾星北突然开口。 我跟璐璐都愣住了。 “谢谢你这些年对我妻子跟女儿的照顾,作为感谢,你租的那个店铺,我已经让助理买了,放在你名下了。” “……”璐璐惊得合不拢嘴。 她经营的是咖啡厅,上下两层足足有三百平,市价超过六百万。 “这有点夸张了,我分期还给你吧。” 顾星北说道:“我的妻子跟女儿,无价。” 璐璐思索了片刻,最后朝他竖起大拇指,转身走了。 她还特意看了我一眼,我看懂了她的意思,让我好好跟顾星北谈谈,也就是复合。 “你是我爸爸?” 小九盯着顾星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疑惑,小嘴嘟起,带着些许的不满。 很明显,她对“坏叔叔”耿耿于怀。 “嗯。” 顾星北应了一声,虽然脸上的表情还很生硬,但声音明显软下来了,眸子深处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坏叔叔是我爸爸?” 小九纠结不已。 我嘴角一抽,惊叹于小九的逻辑思维,但又无从反驳,再看顾星北,那么厉害的他似乎也被问住了,沉默地看着小九。 “是吗?”小九追问。 她仰着小脑袋,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顾星北挑了下眉,解释道:“爸爸不是坏叔叔,爸爸只是跟妈妈谈事情,妈妈带着小九跟爸爸玩捉迷藏的游戏,现在爸爸找到你们了,爸爸厉害吗?” 我端着杯子的手抖了抖。 学霸就是学霸,忽悠孩子都别具一格。 但是小九很开心,她的心好像一下就被顾星北拉近了,或者是源于父女间血浓于水的亲情,总之小九就蹭进了顾星北的怀里,软乎乎的小手摸着他的脸颊,十分欢喜。 “你真的是我爸爸吗?我也有爸爸了。” “嗯,我是你爸爸。” 顾星北嘴角带笑,一双大手揽着小九,生怕她会摔下去。 “爸爸好厉害,终于找到我跟妈妈了,给你一个奖励。” 小九眉眼弯弯,在顾星北的脸颊吧嗒一口,沾着一点口水,向来爱干净的顾星北,非但没嫌弃,竟然十分享受的样子,低头在小九肉嘟嘟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爸爸给小九的奖励,小九最乖了。” 小九在顾星北怀里,笑得十分开怀。 我在一边看得心酸。 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小九,这么快就临阵倒戈了? 看着她天真烂漫的小脸,我终究是没忍心阻止她享受这片刻的父爱,让她有点念想也好。 原本,今晚我跟顾星北应该是箭弩拔张的,可因为小九的存在,气氛意外地和谐。 小九整晚都赖在顾星北怀里,她非常喜欢她的爸爸。 眼看九点了,我催促道:“小九,你该睡觉了,回家吧。” 小九挂在顾星北的脖子上,问我:“妈妈,爸爸找到我们了,能不能一起回家?别人的爸爸妈妈都是住在一起的。” 我还没发话,顾星北说道:“没问题。” 小九欢呼道:“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了。” 我看着父女俩,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小九倒是好哄,只是顾星北,怕是打发不走,我不想当着小九的面跟他争执。 车子到了楼下,小九躺在顾星北怀里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