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道:“你病还未痊愈,怎的这么不注意身子?” 华蒹小小的脸缩在披风中,苍白的肌肤被那雪白的毛领趁得更加白。 她坐在椅上,看着侍女将饭菜摆上桌。 香味勾起了她的食欲,一双眼滴溜溜地转,咽了咽口水。 心想,幸好这毛领子够大,不然自己疯狂咽口水多丢人。 梁羽廷从侍女手中拿过热水烫过的手帕,朝她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将手给我。” 华蒹艰难地将视线从桌上移开,抓住梁羽廷的手。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有婚契吗?” “我叫梁羽廷,你最喜欢唤我阿野。” 梁羽廷三个字令华蒹心微微一颤,可这感受被华蒹忽略了。 梁羽廷垂眸,替她擦净了手指,又将它握在掌心中。 捂热了她冰凉的手。 “婚契自是有的。” “晚些时候我带来给你看看,你总该信我了。” 待梁羽廷一松开手,华蒹猛地缩回了手,耳尖微微泛红。 她一个待嫁闺中的姑娘,被陌生男人摸手,感觉还是很奇怪。 即便他是自己的夫君,可她不记得。 华蒹轻声呢喃:“阿野……” 不知为何,好似十分熟悉,念过许多遍似的。 “嗯,我在。” 梁羽廷将手帕交予侍女,低沉的嗓音传入华蒹耳畔。 华蒹莫名地心跳快了些。 她应是喜欢这个人的吧,华蒹心想。 可他是皇帝,是当今圣上,她出身低微,是做不了皇后的。 他不会只有她一个妻子。 比如说她的三姐姐。 华蒹心一紧。 “请陛下与娘娘用膳。” 侍女递上碗筷与汤匙。 华蒹晃了晃头,将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撇开。 不想这些了!先吃了好吃的再说!好多没见过的东西,应该好吃的! 华蒹快速夺过侍女递来的碗筷,埋头就吃起来。6 因华蒹并未痊愈,因而桌上多是些清淡又大补的吃食。 梁羽廷为她盛了一碗汤。 “会觉得口味过于淡了些吗?” 华蒹摇头,奋力咽下一大口。 “不会,我不挑食的。” “除了酸掉牙的杏子。” 语落,华蒹忽地一顿,她也不明白,自己是何时吃的杏子。 自小就没有吃过杏子,也未见哪间庭院里种了杏子树。 梁羽廷夹了菜进她碗中。 “无事,那便不吃,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华蒹舔了舔唇:“我想吃烧鸡。” 梁羽廷皱眉:“不行,你还需养身体,少碰那些油腥。” 华蒹撇嘴。 “你看,这就是想吃什么就没什么。” 梁羽廷无奈地轻叹一口气,眼中却有了笑意。 “等你病好了,我就叫人做给你吃。” “烧鸡、烧鸭、烧鹅、烤鱼、荷叶鸡每日轮流安排。” 他许久未曾见过华蒹如此富有朝气的模样,宛如三年前的少女一般,灵动又轻快。 后来的华蒹总是沉静地不像她,似失了灵魂的木偶,扯一下绳子就动一下。 两人若是能一直这般相处就好了。 她永远天真,他就装作什么都未发生,陪她一辈子。 可若是华蒹恢复了记忆,她会憎恨自己吧…… 憎恨自己的自欺与欺人,用这种方式将她留在身边。 梁羽廷恍然失了神,唇边忽地传来温热。 “你也吃,我都快把这些都吃完了。” 华蒹夹了块肉喂到梁羽廷唇边。 梁羽廷笑得温柔,一口咬下。 这下,华蒹一时又出了神。 那笑容总觉得她曾见过的,如沐春风,如春日暖阳一般。 华蒹忽觉桌上饭菜都不那么香了,轻声问。 “……阿野,我们认识多久了?” 梁羽廷用手帕擦了唇上油渍,答说。 “三年有余。” 华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何这么巧合? 偏生她就失去了三年以来的记忆,正是与梁羽廷相遇的时间段。 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她怎么都想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