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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的颜霜凝,看了看她打着石膏的腿。

顾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叹了口气道:“她甚至都拒绝做清创手术,做了手术她的情况会好很多。”

颜霜凝现在还在晕迷着,而他无法代替她做出手术的决定。

他们还没有结婚……

想到结婚,他的眼眶红了。

“韩先生,这份单子交给你。”穿着白大褂的顾景拿着一份单子递给了江士宣。

“这些是她这阵子以来的所有费用,有些已经交过了,剩下的您看……”

“我一会跟你过去刷卡吧。”江士宣翻看着手中的单子,有些交费记录他完全没有印象。

而颜霜凝想来出不起这笔钱,那么是谁交的费用?

一个疑问盘旋着他的心里,久久不能散去。

“然后,我和你说一下,病人现在的病情吧。”

“病人现在等不了了,必须要进行手术了,如果不清创,会危及病人的生命!”

江士宣沉吟片刻才问:“可我现在可以签字吗?”

顾景脸上有些不耐:“原则上不可以,等病人醒过来,你让她补一下授权书就可以了。”

江士宣这才接过来医生手中的单子,然后在上面签上了名字。

手术的过程特别漫长。

江士宣都快以为自己都要坐成了一座冰雕。

手术室的红灯亮了彻夜,而江士宣就在手术室外坐了一夜。

他的心不由得提起,手术时间延长了很多,不会是有什么情况吧?

像是验证了他的猜想一般,手术室里窜出来一个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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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医生身上的白大褂已经被染红了,他急匆匆地冲出来问:“病人家属在吗?病人大出血!”

江士宣闻言就迎了上去,然后医生递过来一张单子:“签了!”

江士宣不敢有违逆,听话的签上了大名。

然后他又等了数小时,眼眶都已经略微染上了一丝疲惫。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江士宣看着颜霜凝被推出了手术室。

他迎了上去,就瞥见她苍白的脸色和干裂的唇角。

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既然颜霜凝已经手术了,以后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

颜霜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了。

她掀开有些沉重的眼皮,刺目的白色好半天才能适应,然后她感觉到了自己肩头的重物。

她略微低头,眸光怔怔的看向靠在床头舒睡着的江士宣。

他眼底的青黑无不显露出主人的疲惫。

颜霜凝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如沼泽一般柔软的头发。

看着熟睡着的江士宣有些出神,自己要的并不多,他片刻的温柔,已经足够了。

目光看向窗边摆放着的仙人掌,距离上次浇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而仙人掌还是那样翠绿。

一如自己现在对江士宣,只需要他一点点的好就好了。

当颜霜凝摸着头发的时候,江士宣却睁开了眼睛。

而颜霜凝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却被江士宣抓住了,他沙哑低沉的嗓音在耳边炸开:“醒了?”

第二十六章 那个瘸子

颜霜凝想要抽回被抓住的手,却被江士宣死死抓住动弹不得。

江士宣有些喑哑的声音钻入了她的耳朵:“为什么要摸我头发?”

颜霜凝被问得脸颊有些发烫,一时无话,好半天才岔开话题:“你怎么还在这里?”

江士宣微微一愣,然后手臂一张紧紧搂着颜霜凝:“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靠在江士宣怀里的颜霜凝一僵,原来她一昏迷,她尽力瞒住的病情终究是瞒不了了。

颜霜凝没有反驳,只是说:“你都已经知道了。”

江士宣却不打算放过她,他眼底有些情绪在翻涌:“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手术十几个小时!”

说完江士宣这才狠狠吻上了那片他朝思暮想的薄唇,颜霜凝有些怔怔,然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烈地挣扎了起来。

“江士宣!你冷静一点!”

江士宣松开钳制住颜霜凝的手,他心底一痛:“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快要失去你了!”

颜霜凝心头一跳,她有些哑口无言,沉默了片刻才说:“韩先生,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为什么要过问我的病情?”

江士宣闻言眸光一痛:“为什么你还要来提醒我,我们没有关系了!”

颜霜凝却不敢再去看江士宣,有的人再看一眼,还是想要拥有。

江士宣一把扳过颜霜凝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他喑哑着开口:“你听清楚了!我们没有分手!”

颜霜凝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她睫毛微颤:“分手明明是你提的!”

“江士宣!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江士宣忍着心底翻涌的情绪,眉眼染上了一丝伤感,他沉痛的说:“你在我心里算什么,你不知道吗?”

江士宣紧紧搂着怀里的人,犹如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样。

他眼底的悲伤尽力被压了下去,放缓了语气说:“我们不要吵了,你知不知道你瞒我瞒得好苦。”

颜霜凝却不再说话,眼尾有了一抹疲惫之色,她淡淡地说:“告诉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三年了,你没有一丝一毫关心过我的病情。”

语气越来越淡,就连尾音都发颤:“自从三年前你的父母出事,你自问你关心过我吗?”

垂眸看着自己的腿,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嫌弃我瘸了。”

她一字一句地缓缓说着,就连江士宣都不看一眼。

“嫌弃了说开了就好,我又不是不懂得进退,我自己走就是了……”

颜霜凝说完,就连眼尾都闪着泪花,原来在她心里堵着这么多的委屈,说出来一些好多了。

颜霜凝抬头看着沉默不已的江士宣,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她淡淡的说:“分手是你提的,我接受就是了。”

江士宣被那些话砸的哑口无言,三年来自己对她的关心很少,甚至连她病的那么重都不曾察觉。

他现在才觉得自己错的离谱,或许一直以来自己已经习惯她了。

正因为习惯,所以很多事都逐渐地想当然的忽略了。

他张了张唇,喃喃道:“玫儿,我们不分手了。”

第二十七章 苟延残喘

颜霜凝闻言却并未接话,只是推开了江士宣的怀抱。

“不分手又能如何呢?”颜霜凝扯出一抹极浅的笑,“我不过就是一个瘸子罢了。”

她语气淡淡,似是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实。

可只有颜霜凝心里清楚,此刻她的心有多痛。

江士宣却紧皱着眉头,眼眸里染上了一丝哀伤:“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颜霜凝抬眼看了一眼江士宣的脸色,她自嘲一笑:“这难道不是事实?”

“很快,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住口!”江士宣紧紧捂着颜霜凝的嘴唇,他不住地摇着头,似是只有这样欺骗着自己,才能觉得颜霜凝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颜霜凝却不再挣扎了,她太累了,这六年来的陪伴对她而言,只剩下了不悔二字。

江士宣瞥见颜霜凝不再挣扎了,这才作罢。

颜霜凝只是偏过头看向窗户外暗下来的天色,一天又过去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时日还有多久。

想到这,她语气尽量放缓了问道:“江士宣,我的病怎么样了?”

江士宣只是摇摇头,迟疑一下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身体养好。”

颜霜凝闻言眉头撇起,她语气渐冷:“江士宣,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能自己问医生!”

江士宣这才将藏好的检查报告拿了出来,递给了颜霜凝的手都有些发颤。

颜霜凝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看见了上面的某个数字,这才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看,也不过是延缓了一些时间而已。”

江士宣眼睛沉痛地望向身边的颜霜凝,颤抖着声音说:“你不要这样说,医生也说了,若是没有再进程下去,也有病例很多年都没有发作的。”

颜霜凝闻言却只是喃喃自语道:“那样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江士宣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而心底的悲伤渐渐蔓延着,他望着这样低沉的颜霜凝,眼尾泛红。

以前的那个自信勇敢的那个女孩,去哪里了?

他想起初见颜霜凝的时候,那会自己还只不过一个喜欢赛车的人罢了。

是颜霜凝看见了站在了角落里踌躇的他,告诉自己有梦想就要去追,一昧的退缩是没有用的。

那个时候的颜霜凝,在他心里犹如泛着自信光芒的女孩。

而现在的颜霜凝,在病痛的折磨下,眼睛里的自信逐渐散去了。

江士宣眼眶红红地说:“不会的,我送你去最好的医院,以后你走不了我就成为你的双腿……”

他紧紧地抱着颜霜凝,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滴泪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

江士宣过了许久才整理好翻涌的情绪,他将头埋进她细腻光滑的脖颈,他深吸一口气:“你难道忘了吗?”

“是你说的,不要退缩。”

颜霜凝闻言心头猛跳,她怎么会忘记,当初她劝说那个男生的话。

可时光一晃过去了六年,有些事已经渐渐模糊。

江士宣松开了怀抱,望着颜霜凝暗淡无神的眼睛,有些哽咽道:“明天我们去看日出好不好?”

第二十八章 朦胧之意

颜霜凝闻言有些发愣。

这不是……

江士宣呼出了一口浊气,有些期待道:“你以前一直说,想去看一次日出,明天去看看吧。”

在颜霜凝还在怔忡之际,江士宣已经在身旁计划安排了。

颜霜凝揉揉还有些发疼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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