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也吓了一跳,震惊地看着急的满头汗的干事。 “是真的!现在人就在济河边的春景路那儿,公安那边说人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一字一句,就像瞬间抽走了冯嘉诚全身的力气,原本急促的呼吸瞬时凝结。 通讯员看了眼他乍白的脸,迅速反应过来,上了车就往春景路驶去。 冯嘉诚就像坐木桩,一动不动。 他忘记自己怎么下的车,又怎么走向挤满人的河边,只是在回过神时,周围三三两两站着公安和医生护士。 视线一扫,蓦然定在河滩上一个盖着白布的身影。 冯嘉诚紧缩的眸子颤了颤,本能地想过去确认,可无论如何都迈不开腿。 这时,一个公安看见他,走过来敬了个礼:“顾政委,这些是她身上的东西,请您确认一下。” 冯嘉诚怔然将目光移向对方的手心,只有湿透的身份证和离婚证。 他紧抿的唇终于开了道缝,扯出道沙哑的回应:“我要确认人。” 嘈杂中,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身份证和离婚证也许是徐羽宁不小心掉的,一个小时前她还好好的,不会是她’。 公安愣了下,便让开了路。 当视线重新落在那盖着白布的身影上时,窒息感再次侵袭,让冯嘉诚呼吸有些困难。 他深吸口气,艰难迈开腿走去。6 蹲下身,触及到白布时,掌心忽的一颤。 冯嘉诚咬了咬牙,掀开了白布! 一刹那,时间仿佛都凝固,周遭所有的声音也消失了。 阳光下,徐羽宁以往红润的脸此刻异常苍白,她闭着双眼,乌黑的长发散落着,几缕乱发贴着脸颊。 如果不是胸膛没有起伏,她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 “根据被救孩子母亲和医生的话,是上游闸道开闸排水,她躲避不及,又因为生病体力不支才导致溺亡。” 公安解释着,语气透着惋惜和敬佩。
冯嘉诚像是没听见,下意识地擦掉徐羽宁脸上的水渍,可当触碰到她的皮肤时,他心骤然一紧。 天这么热,她竟然这么冷。车停下大院门口,通讯员转头看向后座还呆着的冯嘉诚,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政委,到了。” 冯嘉诚黯淡的眼眸闪烁了一下,嗯了声缓慢下车。 想到他一整个下午都跟丢了魂似的,从太平间出来时还险些摔倒,通讯员赶忙下车扶住他。 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冯嘉诚拂开通讯员的手,声音嘶哑:“你回去吧。” 说完,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大院。 看着他的背影,通讯员于心不忍,沉叹了口气。 圆月高挂,闷热的晚风吹着冯嘉诚干涩的眼角,酸胀上涌。 “时杰!” 忽然,熟悉的声音让他登时停下脚。 抬头望去,只见顾母一脸焦急地从家门口跑过来,连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清淑呢?” 冯嘉诚一哽,不由又想起徐羽宁面无血色的模样,唇瓣颤了颤,始终说不出一个字。 见他不说话,顾母面色逐渐沉重:“我听隔壁的说清淑一个多星期都没回来了,你们……离了?” 面对母亲的追问,冯嘉诚沉默了很久,才喃喃出声:“妈,清淑死了。” 顾母眼神一震:“……你再说一遍。” 冯嘉诚下颚紧绷,像是在强迫自己接受现实,声音拔高了几分:“她死了,为了救一个孩子溺……” ‘啪!’ 一个巴掌突然狠狠甩在他脸上! 第12章 顾母力道很大,饶是作为军人的冯嘉诚,也被打偏了脸。 “冯嘉诚,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亏你还是个军人,是个政委,你帮于英楠的时候我就告诫过你,别让清淑寒心,现在你居然咒她死!”顾母恨铁不成钢地痛斥道。 冯嘉诚听着,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 看着母亲眼中愤怒,他再一次开口,声音更加清晰:“清淑是为了救一个溺水的孩子,现在人在太平间。” 每说一个字,他都觉得心都被刺穿似的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