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脚刚沾地就立刻软了下去,整个人伏在地上,嘴里的血从嘴角止不住流下来。 顾东城心不由一紧:“怎么回事?” 苏慕雪慌忙去擦,哑声解释:“太害怕,咬破舌头了。” 她一说完,除了顾东城,所有人都笑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玩车玩到咬舌头的!” “太怂了吧!” 他们的哄笑让一身灰尘的苏慕雪更添几分狼狈。 她知道,车队的人讨厌她除了因为顾东城,还因为林小冉。 他们和林小冉的关系很好,林小冉死了,他们自然更不待见她。 苏慕雪摘下头盔轻轻放在一边,忍痛看着面色铁青的顾东城:“回家好不好?” 她真的快撑不住了,再不吃药恐怕她就要晕倒在这嘲弄声中。 顾东城看着苏慕雪苍白如纸的脸色只觉烦躁,他冷硬地挪开眼:“我的车从不送废物。” 闻言,苏慕雪心像是被一跨巨石砸中了一般,说不出话。 她只能安慰自己,他不送也好,免得看到自己病恹恹的模样。 她强撑着站起身,在众人谈笑中踉跄离开。 顾东城蹙眉握拳,看着那瘦弱的背影消失,心中的烦意不仅没少,反而更多了。 走出赛车场地,苏慕雪却已撑不住。 她扶着路边的消防栓,泛白的嘴唇开始颤抖。 苏慕雪看着晴空万里的天空,身体渐渐发凉,痛意在此刻好像一下子翻了数倍。 想起检查报告上“胃癌晚期”四个字,她只能苦笑一声。 不知道顾东城会不会恨一个快要死的人。 苏慕雪阖上眼,硬生生扛过一阵疼痛。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医院主治医生的电话。 “喂。”苏慕雪无力地张了张口,“李医生,你好。” “苏小姐,医院这边还是建议你尽快手术。”李医生开门见山道。 苏慕雪吞咽了一下:“成功的话,我还能活几年?” 李医生声音低了下去:“两三年,如果恢复好的话,会更长。” 苏慕雪沉默了一会儿,轻道:“谢谢您,我会考虑的。” 挂断电话,苏慕雪艰难起身,叫了辆车回到家。 一连三天,顾东城都没有再回过家。 直到药快吃完,疼痛无限袭来时,苏慕雪才真正考虑要不要做手术。 但想到顾东城,她又觉得手术没什么意义,从一开始,时间对于两人不是用来增进感情,而用来相互折磨。 可是她还有爸爸。 苏慕雪红了眼,如果她死了,等爸爸出来,又有谁照顾他? 她叹了口气,左右为难的局面让心底隐隐发疼。 正要将最后几粒药送进嘴里,手机再次响起。 “喂。” “你好,请问是苏华的家属吗?这里是第二监狱。” 苏慕雪闻言一怔,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是,有什么事吗?” “苏华今天上午突发脑梗,很抱歉没抢救过来……” 第五章 了无牵挂 处理完苏华的后事已经是四天后。 苏慕雪跪在苏华墓前,一边烧纸一边流着泪。 她不知道心是不是麻木了,只觉得这几天过的太过漫长。 “爸。”苏慕雪哽咽着,忍着胃部的疼痛苦笑,“其实这样也好,你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她又低头笑了笑,语气低迷:“还是说您知道女儿要死了,先走在前面等我?” 苏慕雪擦掉眼泪,心里的悲凉却不减分毫。 原想为了爸考虑做手术,但她爸已经走在了她前头。 顾东城不爱她,她也没有其他亲人,这下她算是彻底的了无牵挂了。 烧完纸钱,苏慕雪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看着雨滴顺着窗户滑落。 她再也忍不住拨打了顾东城的电话。 两人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就算顾东城再恨苏家,但他们始终是夫妻,父亲离世这事应该跟他说一声。 电话接通,顾东城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什么事?” 苏慕雪垂在一侧的手紧握着,声音有些嘶哑:“我爸过世了。” 她抱着私心想顾东城能因为她爸去世放下对他们的成见。 然而电话那头好像是轻笑的一声,让她的心像是被狠狠扎了根刺。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喜讯。”顾东城的语气轻快,“要买酒回家庆祝吗?” 寒意从身体的每一处涌进苏慕雪心里,她怎么也没想到顾东城能说出这种话。 “你怎么……” “只可惜没有看到他咽气的画面。” 顾东城说完后立刻将电话挂断。 苏慕雪手僵住,许久才垂下,她仰头将眼泪逼了回去。 再看向车窗外,心里一派寒凉和孤独。 苏慕雪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别墅。 刚往前走几步,就看到消失了一个星期的顾东城和一个高挑的女人站在车旁。 苏慕雪一怔,只觉那女人的背影很熟悉。 她走过去,开口唤了声:“嘉衍。” 顾东城温和的眼神在看到她之后立刻冷了下来,甚至还多了分警惕。 高挑女人缓缓转过身,莞尔一笑:“苏慕雪,好久不见。” 苏慕雪瞳眸霎时紧缩。 眼前的人居然是四年前自杀的林小冉! “你……”苏慕雪震惊地看着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而她的反应在顾东城看来更像心虚:“怎么,看到小冉回来你害怕了?” 苏慕雪并未觉得害怕,反而有丝欣喜,林小冉既然活着,她就可以为自己证明。 她上前两步,目光如炬:“太好了,你还活着,你快帮我跟嘉衍解释一下,当初我没有逼你,我只是找你说比赛的事。” 而林小冉却一脸震惊:“你在我面前还要撒谎吗?” 苏慕雪面色一僵。 “当年你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离开车队和嘉衍,你就让你爸把他分到黑车队里,拿命赛车。”林小冉含着泪,“我实在没有办法,才选择假死。” 苏慕雪听着这些话,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林小冉的话完全将她打入了另一个更深的地狱里。 “现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顾东城冷眼看着她。 “我……”苏慕雪深觉此刻有苦难言。 顾东城薄凉的话再次打断她:“苏华死了,这就是报应。” 苏慕雪眸光渐渐暗了下去,眼前两人亲密的站在一起是那么刺眼。 顾东城那犹如冰霜的目光更像催发剂一样让她的胃再次抽痛起来。 苏慕雪紧握的拳,指甲深深陷进掌中,她看着顾东城,一字字道:“所以,要离婚吗?” 第六章 离 顾东城闻言,眼眸一怔。 他没有想到苏慕雪会这么主动且这么平淡的提出离婚。 没有听到果断的回答,苏慕雪心中不由自主的燃起一丝希望。 “离。” 但这希望还是随着顾东城轻描淡写的一个字转瞬即逝。 苏慕雪真觉自己就是笑话,明知道顾东城对自己从来心狠,却总对他抱着自以为是的期望。 她看向满脸笑意的林小冉,尾音发颤:“好。” 说完,她死咬着唇进了屋。 顾东城看着苏慕雪擦身而过时憔悴的脸色,心里顿时生出一种烦闷感。 “嘉衍,你怎么了?”林小冉拉了下他的手臂,问道。 “没什么。”顾东城看着大门,蹙起了眉头。 林小冉贴近他的怀中:“能摆脱那个恶毒的女人,你该高兴的。” 顾东城眉头瞬时又拧紧了几分,他推开林小冉:“我送你回家。” 另一边。 苏慕雪回到房间,滔天的痛意袭来,她眼前一黑,猛地栽倒在地。 她喘着粗气,眼角泛红,仰头看着天花板,大口呼吸着。 药就在不远处,可她知道现在吃已是无用,她更想让这痛意压过心里酸苦的感觉。 车子发动远去的声音传入苏慕雪耳中,她缓缓闭上双眼。 心想,离婚也好,顾东城毕竟是公众人物,离异说出去总比丧偶好听些。 次日。 苏慕雪将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提下楼,却不想竟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顾东城。 她黯淡的眼眸中划过一丝诧异。 顾东城看了眼苏慕雪身旁的行李箱,眸子里面透露着深寒。 “什么时候离?”苏慕雪压着心尖的苦涩,率先开了口。 顾东城没有回答。 “比赛之前离吧,这样你的心情应该会好很多,比赛也会更加顺利。”苏慕雪勾着唇角,强颜欢笑。 闻言,顾东城心更为不快:“自问自答有意思吗?” 苏慕雪紧抿了唇,她的任何言行都能引起他的不满,说到底,他还是讨厌她。 看着顾东城的目光移开,苏慕雪沉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家门。 将幼儿园的工作辞了以后,苏慕雪本想再去趟银行,将身上的钱全部存上,却意外的看见了林小冉。 正要叫她,但林小冉突然和一个陌生男人抱在了一起。 苏慕雪看着他们亲吻之后坐进一辆宝马,眼中只剩下惊讶和疑惑。 林小冉不是爱顾东城吗?为什么会和别的男人这么亲密? 苏慕雪想到顾东城,毫不犹豫打车跟了上去。 西餐厅。 苏慕雪悄悄坐在林小冉身后的卡座中,心速渐渐加快。 “计划好了吗?”林小冉声音甜腻。 “都好了,只要顾东城敢用那辆车,保证他活不到终点。” 男人的话让苏慕雪心跳都漏了一拍。 “多亏了你,要不然我都没机会下手。”那男人含笑道,“让他嚣张了几年,也该给他个教训了。” “事成之后,你可得让我做名正言顺的总裁夫人啊。” “那是当然。” 二人的谈话让苏慕雪一阵恶寒,她紧紧靠着椅背,心乱如麻。 她知道顾东城因为狂飙赛五连胜树敌多,但这么多年从没有人真的会对他下死手。 而这次居然是林小冉跟别人算计他。 苏慕雪的心顷刻间悬起来,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