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得她崴了脚,程临峥又于心不忍回去背她。 文芳茴小心翼翼地跟他说:“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程临峥那时的心狠狠跳了一下,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那是两人离得最近的时候,不管是心还是身体。 他曾经认真想过两人的未来的,曾经想过会白头到老的。 可回到上海后,再次见到苏雪俪,程临峥总会想起从前的事,又在身边人的各种对比下,对文芳茴越加不耐烦起来。 后知后觉,其实苏雪俪在他心里早已从曾经亲密无间的爱人变成了朋友,只是自己选择相信老友,而忽略了身边最亲近之人。 是他的错!是他毁了两人的未来! 是他对不起文芳茴,对不起方父! 程临峥的脚步忽然急促起来,眼睛又红又涩。 他联系了做殡葬的同学,订做了一大一小两个棺材,才沉重地迈入家门。 推开家门,却发现家里一片狼藉! 程临峥心狠狠一颤,马上推开了卧室门…… 床上的文芳茴竟不见了! 第14章 程临峥看着空荡荡的床铺,一瞬间又惊又喜。 一个荒谬的念头出现在他脑海里。 万一文芳茴没死呢? 可是……可能吗? 文芳茴都已经彻底宣布死亡了。 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相信科学,也相信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 程临峥心中那一丝微弱的光又暗了下去。 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又是谁会带走她的尸体? 忽地想起来,前几日的日报里所说的:最近有些犯罪团伙专门倒卖器官…… 看着满屋的狼藉,程临峥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程临峥想起了躺在医院里的方母。 说不定是方母醒来,带走了文芳茴…… 程临峥冲出大院,忙在马路边招了辆三轮出租车,又赶往了医院。 找到护士询问了方母的情况,听她说。 “方老太太昨夜里醒了一趟,坚持要出院……” 程临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眸光暗了下去。 喉咙里又苦又涩,像被刀片划破,连咽口水都艰难无比。 那就是方母醒来,带走了文芳茴。6 他哪里还有脸去找方母要回文芳茴的尸首。 就是他害死的文芳茴!在方母眼里他和杀人犯有什么分别!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 程临峥看着一片狼藉之中,一个木盒子躺在床边。 那个自己宝贵了多年的木盒子,现在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程临峥把那些东西全都丢进了焚烧炉里,彻底断绝了和苏雪俪的过去。 晚上。 程临峥睡得并不安稳。 他无数次从睡梦里惊醒。 一会儿是方父指着他骂:“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害死了我的女儿!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救你!” 一会儿又梦见和文芳茴结婚的那一天,她满面羞涩又紧张,眼睛纯粹而灵动。 但那双弯弯的眼睛忽然变得如死水一样,一直盯着他,却一句话都不和他说。 一会儿又是没有模样的孩子,声音围绕在他周围,尖声哭喊。 “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和妈妈!” 程临峥猛然睁开眼,浑身颤抖着,冷汗早已打湿了衣物,黏在身上。 可他仿佛感受不到似的,捂着脸,一双通红的眼紧紧闭着。 头疼得快到裂开一样。 声音沙哑地像被风刮破的风箱。 “对不起……” 这一醒来,就没有再睡着。 大院里嘈杂起来,女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凑在一块不知又在争论什么。 直到敲门声响起,程临峥才知道原来是昨日联系的同学送来了花圈。 被几个早起的大婶拦在大院外不让进来。 “这种东西怎么能带进大院里!多晦气啊!” “哎呦,我看着这东西就觉得头都疼起来了!” “这是谁家出事了?方……文芳茴!?” 离得近的人看到了文芳茴的名字,顿时提高了音量:“文芳茴她死了?!” 程临峥一走出来,就见之前总找文芳茴麻烦的陈婶一脸惶恐地缩回屋里,嘴里还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都和我没关系啊!这可别来找我啊!” 程临峥的眸光又暗了一分,手狠狠捏成拳,指甲陷入肉里。 他从来都没有帮文芳茴说过一句话。 心狠狠一刺,程临峥哑声说:“找个地烧了吧,她不在这里了。” 那同学愣了一下,还是应了下来。 他犹豫着开口:“临峥,你知道雪俪在哪吗?我有事找她,这几天都联系不上。” 程临峥喉间一哽,声音冷了下来。 “她在警察局。” 第15章 “警察局?她出什么事了?” 同学一脸错愕,惊呼道。 显然与文芳茴的事相比起来,他更在意苏雪俪。 程临峥此时才去想,文芳茴来到这里,认识的人只有他而已。 他却没有去关心过她是否会孤独寂寞,只顾着工作工作…… 程临峥揉了揉抽疼的眉心,声音冷漠:“她不是出事了,她是犯事了。” “是怎么回事你可以去找她问问,但我以后都不想再听到她的名字。” “钱我照常给你,那些东西都拿去烧了吧。” 他眼下一片乌青,脸色凝重道。 说完,程临峥疲惫至极地回了屋里。 他暂且将公司事务都转交给手下,他需要好好地冷静一段时间,去面对这一切。 身边的一切好像都有文芳茴的身影。 介时程临峥才明白,原来他爱的人,一直都是文芳茴。 可是,都已为时已晚。 程临峥开始认真审视过去的一切,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 才觉他为文芳茴做过的却少之又少。 为了工作早出晚归,除了给他留下一些钱,就连一起吃饭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相信苏雪俪,并请她做了秘书,从来没有给过文芳茴安全感和信任。 回到城里,却忘记了一开始要给她幸福的本意。 程临峥后悔,很后悔。 当初幸福安稳的两个人为何会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都是他的错! 在家里颓废了几天,程临峥忽地爬起来,剃干净了生出的胡茬,买了去乡下的票。 他要去找文芳茴,即便是面对一块墓碑。 他还要在方父地牌位前重重磕头道歉,给方母找最好的医院疗愈身体。 这是现在的程临峥,唯一能做的补偿。 火车“轰隆轰隆”响,身边景色不停变换、倒退。 程临峥的心也一会紧一会松。 可到了当初下乡的村庄里,方家却空无一人。 像是好长一段时间都无人居住的样子。 程临峥站在那里,心狠狠沉下,像是坠入了寒潭。 方母或许是再也不愿让他见到文芳茴了,连家都不回。 他欠方家的太多了…… 这个时候,一道带着浓重乡里口音的声音传来:“……小宋?” 程临峥回神,赤红的眼看过去,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村长……你知道方、不,妈去哪了吗?” “方家婆娘啊,前一阵子说要去找女儿就没回来过咯,怎么,和媳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