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着眼里的泪水,走到贺老爷子身边,将手里的礼盒先搁置到了一旁。
“姜若,你回来了,太好了,回来了就好。” 贺老爷子的精神状态依旧不错,跟六年前比起来也看不出太多的老态,只是他的声音带着些哽咽,深陷的眼窝肉眼可见的湿润起来。 “这么多年,你究竟去了哪里?” 贺老爷子激动的拉着姜若的手,怜爱的目光落在姜若身上久久没有离开。 姜若在贺老爷子身边坐了下来,简单的跟他说着这几年自己在国外的经历,当然,她懂得避重就轻,不该说的,她一句话都没说。 寒暄了一会儿,姜若顺手拿起带来的礼物递到贺老爷子面前,借机缓和一下过于伤感的气氛。 “爷爷,送给你的礼物,生日快乐!” 见状,一直站在一旁的贺辰也跟着上前来帮着说话活跃氛围。 “爷爷,我们可是在字画市场上转了整整一圈,尽心挑选出来的,您这专业人士快来鉴定一下。” “好,好……” 贺老爷子笑着回应,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字画上面贺辰和姜若一左一右围在贺老爷子身边,画面看起来格外温馨。 想着一会儿还会有各种节目安排,也为了给别人留一些给贺老爷子祝寿的时间,姜若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自觉地准备离开。 “贺辰,你留一下。” 离开前,贺老爷子叫住了贺辰,姜若道别后一个人下了楼。 楼下依旧是满满一屋子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姜若不感兴趣,也不屑于参与进去,打算去餐厅找点喝的,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中,姜若从客厅中央的必经之路上走了过去。 前脚刚刚迈进餐厅的地面,耳边就传来一道不太友好的声音。 “哟!这不是贺太太吗?这么多年不见,我还以为你早就不当自己是贺家的人了呢,今天还能见到,真是令人惊掉下巴。” 姜若停下脚步,循着声音回头看过去,说话的女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富态的体型在过于紧身的服装包裹下看起来有些别扭,尽管看起来女人很精心的打扮自己,却仍旧遮不住脸上的衰老。 这是贺深的亲戚,关系说不上近也说不上远,单凭这个并不陌生的声音,姜若就断定,这位一定是曾经在她眼睛看不见的时候,没少为难过她的人。 或许是姜若在贺家人眼里,一向是一副忍气吞声,任人欺负的样子,所以,这个女人一开口,旁边的几个人也立刻跟着凑了过来,脸上洋溢着一副等着看热闹的恶意。 只是,姜若接下来的反应却让他们失望了。 “你还知道我是贺太太呢,真是难为你了,你应该能想到,你这样的身份真的不是想见谁都能见到的,所以,还是收起你的下巴吧,免得被人笑话。” 此话一出,那个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面色也被气得发白,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姜若居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让自己下不来台。 “你?你怎么这么没礼貌,真是少教!” 女人有些着急了,瞪着眼睛,伸出食指指着姜若的脸破口大骂,脸色也有刚刚的惨白胀的通红一片。 姜若仍旧淡定自若,她冷眼盯着已经自乱阵脚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不妨让大家看看,究竟是谁没礼貌,是谁少教,难道你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说话的同时,姜若伸出手挡掉女人伸过来的食指,又嫌弃的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 她越是这样淡定,对方就越是慌乱和气愤,就连刚刚看热闹的人都有些跃跃欲试了,只是姜若并没有给他们机会。 话音刚落,她就立刻故作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不屑的眼神扫视着女人身边跟她沆瀣一气的几个人,笑着说道。 “奥,真是不好意思,我倒是忘了,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找你们来做评判,算我大意了,如果各位还不服气,不如跟我上楼找爷爷理论一番?” 这话说完,众人的脸色立刻变了,谁不知道,这贺老爷子对姜若有多疼爱和尊重,敢在贺老爷子面前跟姜若理论,必定是自讨苦吃。 一家人低着头眼神躲闪,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而那个女人,尽管脸上的愤怒还未消散,却也只能哑巴吃黄连,独自咽下了这些委屈。 姜若故意等了几秒钟,戏谑的眼神扫过这些泄了气的人,冷哼一声,说道。 “怎么?没话说了?那我可就不奉陪了。” 说完,姜若转身走进了餐厅,背后的女人恨的咬牙切齿,原地跺脚。 姜若从餐厅出来的时候,迎面遇见了贺深,贺深或许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惊讶之余眼底还带着一丝喜悦。 “姜若,你来了。” “嗯。” 姜若点点头,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原本她并不愿意跟贺深过多的交集,可想到那个孩子的事,她迟疑了一下,开门见山的问道。 “贺深,我问你,当年我明明生下的是一对双胞胎,后来被人抱走了一个,我去问过医生,医生说那个孩子死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孩子为什么会死?” 听到姜若突然问起这件事,贺深微微皱了皱眉,脸上写满意外,他想了想,开口说道。 “当年医生的确告诉过我,说那个孩子没有保住,这个我是知道的,只是后来你无故失踪,我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找你这件事上,关于那个孩子,我也没有再继续过问……” 贺深的回答让姜若的心凉了个透,最后仅存的一点点希望就这样磨灭了,她微微扯动着嘴角,眸底划过一丝失落和痛苦。 见她如此难过,贺深的心里又心疼又惭愧,当年姜若突然失踪,实在是让他难以预料,他发了疯一样的四处寻找,却忘了那个孩子。 孩子是母亲的命,他可以理解姜若此刻的心情,也为自己当时的疏忽感到无尽的自责。 “姜若,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