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夏不知道堂堂王爷,为何会纠结这称谓问题,但尊卑有别的道理还是懂得。 “王爷,这怕是于礼不合。” 裴清宴却已见怒色:“嗯?” 只是轻飘飘的一个字,却让姜栀夏感受到了其中的分量,她不得不妥协的回道: “是,清宴。” 裴清宴的嘴角微微勾起,随即淡淡吩咐着。 “你身子既已无大碍,那这几天就启程和我一起回京吧。” 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只剩姜栀夏担忧的看着西陲边关的方向。 哥哥,陆珩……对不起,你们想尽办法带我远离京城,可我……终究还是得回去了。 皇城郊外。 杏园。 是摄政王府在京郊的产业,里面种满了银杏树。 姜栀夏亦步亦趋的跟在裴清宴身后,看着满园的银杏花开,神色怅然。 “你今后就住在这里,有什么只管和杏园的管家说,要做银杏的糕点也可以,你……” 裴清宴难得多言的交代着,却看到姜栀夏神思不属,脸上竟带着回忆之色。 他的心不知为何也随之变得忐忑起来了。 “你可是……”想起来了,他的话未说尽,已是被那软糯的依恋之声打断。 “……清宴哥哥……” 第二十三章 裴清宴一怔,定定的看着她,仿佛昔日那个还未曾变坏心思的姜栀夏回来了。 姜栀夏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 “我失言僭越了,对不起。” 姜栀夏的道歉,让裴清宴神色复杂。 他摆摆手道:“无事,当初的过错与如今的你无关。” 姜栀夏却自嘲一笑:“那想必当初的我定是犯了很大的错,是个很糟糕的人,不然,你也不会与我和离了。” 她轻视着自己的话,不知为何,裴清宴不希望她如此。 在他眼里,无论姜栀夏做错了多少事,都不曾放下她将军府的傲气和自信。 “你倒不必如此否定当初的自己,你很好,以后你我……” 裴清宴盯着那双殷切璀璨的眼睛,那眼中盛着信任,还有丝丝戒备不安,唯独不见当初的姜栀夏对裴清宴的爱意。 他的心好像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愈发沉闷。 “你我就以朋友相交吧。” 见到姜栀夏脆声声的应下,自己的心仿佛闷的喘不来气了。 “我尚有要事回京复命,你且在此处歇息,我已吩咐管家,不允许接见任何人。” 裴清宴快步走了出来,看着满园的银杏花树,仿佛才想起的,急切回头。 看那佳人闲庭信步的走入了房间,他才恍然,那老神医不但救回了她,还治好了她对花粉过敏的毛病。 只是唯独,让她忘了在京城的所有过往。 裴清宴一早回京的消息,姜如筝早已知晓。 只是没想到,裴清宴行色匆匆却依旧在杏园呆了会儿才回京复命。 这番举动自然瞒不过京城的诸多眼睛。 “啪!”一碗上好的茶杯被摔碎在地,茶水四溅。 姜如筝面带狠色,“姜栀夏这贱人言而无信,居然玩假死这套,还让王爷来个金屋藏娇,那我又算什么?” 身边的心腹嬷嬷缓和着姜如筝的情绪道:“也许那女人只是王爷找的姜栀夏的替身?” 姜如筝恶狠狠的反驳:“什么替身?跟王爷从西陲边关的人来报,就是王爷从姜迟渊手里抢来的,哪还能有假?” 那嬷嬷仿佛想到了什么,不怀好意的道:“王妃,王爷只要没带回那贱人,她就永远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外室。再则,要是让那贱人知晓她父母的死……有王爷……” 嬷嬷的未尽之言,姜如筝皆已知晓。 她轻声吩咐道:“嬷嬷,你也是从将军府起就跟了我蛮久的老人了,这件事情,怕只有你来办,我才放心……” 嬷嬷赶忙跪下表着忠心:“王妃尽可放一百个心,老奴定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不叫王爷疑心到咱这来。” 两人于是就着细节细细商讨着。 杏园里,姜栀夏惴惴不安着难以入睡。 京郊外,渐渐乌云密布,一副风雨欲来之势。 裴清宴甫一从皇宫出来,倾盆大雨就砸了下来。 电闪雷鸣,天空轰隆隆作响。 雷声闪电一个接着一个照亮着霎时被乌云笼罩的黑色。 似乎预示着不好的事情即将到来。 二十四章 蓦的,裴清宴回忆起从前,每当打雷下雨的天气,他都会留在府中。 姜栀夏对外是行事果决,胆大心细,可是偏偏却怕打雷闪电,以往只要他在一旁,哪怕什么都不做,她也就没那么怕了,不知道如今…… 想到这里,他似有所觉的披上蓑衣,就翻身上马向杏园的方向奔去。 身后的人着急的呼唤着:“王爷,您慢着些,小心淋到雨!” 裴清宴不管不顾的策马奔袭着,一刻不停歇,终于杏园的轮廓逐渐出现在自己眼前。 “吁!”裴清宴紧拽着缰绳,将将把马停在门口。 管家赶忙出来迎接,他大步走进杏园,厉声问道:“姜栀夏呢?” 久久没有听到管家的言语,他横眉质问:“说!” 管家这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呐呐的道:“王爷,姜小姐突然将自己关在房间,在房间里惊叫哭泣,我们的人进不去,不知如何是好啊。” 裴清宴语气森然:“一群废物!”说完,就大步的往姜栀夏的房间赶去。 来到姜栀夏的房门前,里面果然不时传出她的惊吓哭泣声。 “砰砰砰。”裴清宴连敲了几下门,才道:“姜栀夏,开门,是我。” 大抵是他突兀的敲门声,让姜栀夏知道了他的到来,给了她勇气,尽管依旧雷声阵阵,她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姜栀夏孤独无助,泪水拂面的模样跃然于裴清宴眼前,他何曾见过她这般脆弱的时候。 “你……”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姜栀夏紧紧的抱住,她沉闷的哭声低低的传了出来,泪水逐渐浸湿他的衣襟。 裴清宴眼中闪过无奈,挥退了跟来的下人。 他有些僵硬的用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姜栀夏,没事了。” 天边逐渐云收雨歇,雷声渐小。 看着已经哭累了,倚靠着他睡着了的姜栀夏,裴清宴轻扯嘴角,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回了床上。 才给姜栀夏盖好被子,外面天色已经泛明。 走出她的房门,裴清宴眼中已是布满红血丝。 他从回京开始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好在今日休沐。 下人上前询问道:“王爷,您看今天是回摄政王府,还是在杏园安置?” 偏头看着房里熟睡的人,良久,裴清宴才发了话。 “来回跑麻烦,就在杏园安置吧。” 下人低头应下去布置了。 乌云散去,阳光普照,今日是个艳阳天。 姜栀夏被温暖的阳光,和煦的微风唤醒,茫然的睁开双眼。 直到房间外不绝于耳的给裴清宴请安的声音,让她脑中闪过昨晚的场景。 昨晚……他突然赶回来,是因为知道她怕打雷吗? 裴清宴好像并不似外面说的冷酷无情,杀伐果断。 可是,姜栀夏垂下眼帘,昨晚自己的心有那么一刻为裴清宴悸动过。 她摇头挥去脑中纷杂的思绪,起床洗漱。 收拾妥当后,她打开房门。 门前凉亭处,一人温润如玉,长身玉立的背对着她,闻声,那人回头看向她。 眼中宛若星辰,仿佛一眼万年。 恰似当年年少初见。 第二十五章 姜栀夏脑中仿佛闪过年少时,和裴清宴初见的情景,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裴清宴看姜栀夏愣愣的看着他,不解的问道:“姜栀夏,怎么了?” 他的话拉回了姜栀夏的神思,她呆呆地回答:“我没事。” “没事,那就过来用早膳。”裴清宴朝她招手。 姜栀夏点头应着,坐在了裴清宴下首。 桌上的早膳琳琅满目,格外丰盛,她却有些食不知味,这是裴清宴强行将她带回来后,他们一起吃的第一顿饭。 之前来的路上,裴清宴似乎总有许多事情在忙,忙的顾不上按时吃饭,自然也不可能会跟她一起吃饭。 裴清宴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姜栀夏碗中,却看着她吃的意兴阑珊。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 不等她回答,他就抬手准备让下人重新准备一桌早膳,反而被她一把拦住。 “清宴,不用了,我只是没什么胃口。” 说完,姜栀夏才发觉自己抓住了裴清宴的手臂,立马如惊弓之鸟的松开了手,连连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栀夏疏离的态度,让裴清宴一言不发。 她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气氛的沉闷,小心翼翼的看着裴清宴的脸色道: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问的话没有得到答案,手里就突然被塞了一碗粥。 “既然没有胃口,就把粥喝了。” 他的话低沉中带着冷意,姜栀夏只能听话照做。 碗中的粥已经被她喝完,裴清宴也已经用膳好了。 眼看着桌上的膳食碗筷被一一撤下,下人奉上茶水。 两人相对而坐,姜栀夏小口小口啜饮着,见裴清宴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不禁问道: “清宴,你今日没有事情要忙吗?” 大抵是姜栀夏的主动开口取悦了他,他的脸色缓和了些。 “今日休沐。” “哦,那清宴你不回摄政王府吗?回京这么久不回去,王妃不会担心你吗?” 没想到姜栀夏会提起如筝,裴清宴不知如何回答,这一问,不吝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