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渝州不敢置信地睁大眼,面色瞬间苍白。
她踉跄地朝着那起火处奔去。 到了门口,夏渝州疯了一般就要冲进火中,试图救出弟弟。 可下一刻,却被人死死拉住手腕…… 她回眸,就看见了顾延舟。 这一耽误,眼前的房子竟‘吱呀’一声,轰然塌下! 夏渝州悲痛欲绝,大喊:“墨燃……!!!” 她再受不住刺激,猛地咳出一大口血,昏死过去…… 夏渝州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顾延舟得到消息去见她,夏渝州睁着一双黯然无光的眼问他。 “我什么都还了,你为什么还要害死我弟弟?” 那声音如老妪般绝望嘶哑,顾延舟一愣,随即眼底也闪过一抹怒意。 她怎么敢,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她都还了! 顾延舟咬牙切齿,说道:“你沈家所有人的命都抵不过月清一根手指,你弟弟不过是替你受过!” “要怨,就怨你这个做姐姐的太歹毒,连累了你弟弟!” 比利剑还锋利的言语,狠狠搅碎夏渝州早就破败不堪的心。 她身形摇摇欲坠。 只听顾延舟如恶鬼般的宣判:“你老实在王府做个奴婢,本王还能饶你一命,不然,下一个就是你!” 说完,顾延舟就甩手离去。 夏渝州麻木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在顾延舟走后,夏渝州就挣扎着起身下床,在月色下朝着之前火场残垣处走去。 满地残垣,昭示着之前大火的惨烈。 而她的弟弟,不久前就在这里,在这火光中,消失了。 那个从小跟在她身后的小尾巴,从此之后再不复存在了。 夏渝州茫然的望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火场余迹,巨大的绝望笼罩着她。 沈久不曾哭过的夏渝州,再也忍不住的崩溃大哭。 …… 顾延舟书房内。 “摄政王,扬州的暗探传来消息,在那边似乎看见了林月清小姐。” 顾延舟瞳孔一缩,脸色晦涩不明。 “确定无误?” “那人相貌气质都跟月清小姐如出一辙。”暗探低头如实道。 怎么会?! 林月清还活着吗? 那当年,又是怎么一回事?! “给本王细细的查,任何一丝消息都报上来!”他声音冷得像冰。 暗探才领命下去,突然一阵穿透黑夜的钟声在整个皇城响起。 顾延舟心一沉,一个侍从随即在门外禀报。 “摄政王,夏渝州去了皇城塔楼敲钟!” 顾延舟心一震。 那钟是京城闻名的罪己钟,是开国皇帝为了自省己身建立的。 夏渝州到底想做什么?! 顾延舟起身便朝塔楼赶去。 塔楼下,已经围着一群被钟声吵醒前来查看的百姓官吏。 顾延舟刚到,就又听几声沉闷厚重的钟声,响彻几里。 随着钟声响起的,还有夏渝州沙哑泣血的声音。 “我有罪,罪在不该不自量力爱慕摄政王!” “我有罪,罪在没有保护好幼弟,让沈氏一族就此断绝!” 那一声声罪己的钟声,宛如撞在顾延舟心上,让他心口一阵窒息。 他冷着脸加快脚步上楼,看见了夏渝州。 她一身白衣,如纸一般单薄的身子费力地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钟。 “我有不可饶恕之罪,不该苟活人世……” “夏渝州,住手!” 顾延舟冷着脸,咬牙吼道:“你一个低贱的奴婢也配撞罪己钟!” 夏渝州转头,依言松开手。 她凄凉一笑:“是啊,我如今只是个低贱的奴婢了。” 她望着顾延舟,一步步往后退。 顾延舟的心,突然狠狠一缩,怒火中竟掺上一丝慌乱! “站住!夏渝州,你又耍什么花样?” 夏渝州却没有依言停下,直到背抵住了塔楼边的护栏,她才轻声道。 “顾延舟,你总以为我心思深沉,坏如蛇蝎。” “可不管你信不信,我夏渝州,从没害过一个人。” 顾延舟心头一凛,一下想起了暗卫说的话。 可他却说:“夏渝州,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黎明将至。 看见太阳升起那一刻。 夏渝州突然轻笑一声。 “你放心,从此以后,再无夏渝州惹你生厌。” 她平静的一字一句道:“顾延舟,如果有来世,我愿用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换永生永世不再遇见你。” 心口一阵窒息的闷痛,传遍四肢百骸! 顾延舟望着在塔楼边摇摇欲坠的夏渝州,呼吸都不由加重。 “夏渝州,你给本王过来!” 可下一瞬,夏渝州就笑着往后一倒,直直朝着塔楼下栽去! 顾延舟脑中一片空白,他朝前冲去,想抓住那抹白色身影。 可是。 只听‘嘭’的一声。 塔楼下,已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