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寅杰:“没。” 姜燕瑾再次看向他。 年轻人,你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徐寅杰见云乔阴恻恻看着他,解释道:“我那时候不是向你表白了吗?追你是明确在追,又没这样患得患失的。” 云乔冷了脸:“我在你这里,就是树上的梨,你也不管熟不熟,没事用棍子戳几下,打下来正好,打不下来也不在乎?” 徐寅杰:“额……” 虽然不好听,但道理好像的确是这样。 他追求云乔的时候,是真心喜欢,但也的确没怎么苦恼。 那时候的心情,是正面挫折,每次交锋都有反馈。 虽然都是失败的反馈。 叶嘉映这个,则是纯粹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像是走在黑夜里,四周静悄悄的,不知前路会遇到什么,也不知身边潜伏了什么——这可比上擂台难捱多了。 “……我那时候是真喜欢你,现在也是真喜欢叶嘉映,没有轻重之分。”徐寅杰道。 云乔:“呵。” 徐寅杰:“……” 由于听了半天废话,到了放学时间,云乔和姜燕瑾拍拍屁股走了。 从操场往学校门口走,云乔对姜燕瑾道:“徐寅杰终于把思路理清楚了,他已经自如说得出他‘真喜欢叶嘉映’这种话了。” 姜燕瑾:“叶嘉映挺倒霉。” 云乔:“你这么看不上徐寅杰?” “不,徐寅杰人不错,我只是同情叶医生。她既然女扮男装,有了现如今的成就,肯定吃了很多苦。 谈一场恋爱,徐寅杰牺牲了什么?他什么也没牺牲,甚至会有收获,叶嘉映却可能要丢掉现在拥有的一切。从她的身份开始,一层层剥落。 而后又有何等代价,难以估量。都说真心难得,对叶嘉映而言,接受了就需要扒皮抽筋,拒绝了又显得不识好歹。总之,我很同情她。”姜燕瑾道。 云乔:“……” 姜少把事情看得太透,以至于很难堕入爱河,也不想要婚姻。 云乔对他道:“你有点功利了。” “不是有点,是非常。”姜燕瑾道。 “你也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你对叶嘉映的处境很理解,而且会替她担心,你在隐忧自己?”云乔道。 姜燕瑾点头:“的确如此。” “也许,将来会有个女人,愿意让你也一层层剥落自己,不计后果跟她相恋。”云乔道。 姜燕瑾:“应该不会。” 云乔:“难说。现在别这般笃定,免得将来自打嘴。” 姜燕瑾:“……” 第1128章 徐寅杰的暗恋 后来,徐寅杰并没有和叶嘉映公开谈,也没把自己的真心告诉她。 他怕失去她。 他觉得不公平:追求云乔的时候,没体会过这样的患得患失。 明明云乔才是他喜欢的第一个女孩。 他至今瞧见美人儿,也会心生仰慕;幻想中的爱人,还是女子,却一头陷在了叶嘉映身上。 叶嘉映哪儿很吸引他? 徐寅杰说不出来。 叶嘉映无疑有很多优点:她生得好看,她医术高超,她性格洒脱…… 但这些并非独一无二。 就像是酿酒,越是不能见光,在心里沉淀,越是浓郁。 若叶嘉映是女子,依照徐寅杰的脾气,绝不可能跟她玩暗恋这一套。 没有经过暗恋,大概就不会有这样浓郁的情绪在她身上。 徐寅杰回神时,已经无法拔足了。 云乔学校的事,也会告诉席兰廷。 席兰廷只安静听着,不会多发表议论;他又问云乔现在学业,何时可以毕业等。 夫妻俩闲聊几句后,打算吃饭了。 便在此时,电话很突兀响起。 席兰廷听到了,眉头微微拧起:“这些人,越发不知规矩了。” 从前谁敢入了夜打电话来打扰席七爷? 现如今不过是看太太好说话,一个个轻佻起来,以为七爷拿他们没办法了,只要跟太太求情就可。 云乔失笑,握了握他的手,起身去接了电话。 她也以为是席长安或者自己朋友。 然而意料之外的,电话乃自己师母——黄倾述的太太打来的。 “……对不起云乔,我又来麻烦你了。”黄太太的声音带着哭腔,一开口就道歉,似乎很过意不去,但又急切。 云乔便安抚:“无妨,不麻烦,师母怎么哭了?” “东君不见了,她又不见了。”黄师母忍住哽咽,要把话说得清楚,“会不会是上次那些人的余孽报复?” 云乔的心,微微发沉。 这世道可不太平,丢失年轻美丽的女郎,往往很危险。 不过,她能轻易找到黄东君。 “师母别急,上次东君的生辰八字我没记下来,您再报一遍给我,等我推演。”云乔道。 黄师母立马报来。 她倒也没不停废话浪费时间。 云乔请她稍等五分钟,又让她别太担心,就挂了电话。 她擅长巫术,而不是相术。 虽然她的古铜币占卜出来的,也可以用后天八卦来注解。 三枚古铜币出现,她开始占卜,参照着黄东君的生辰八字之数。 然而结果却翻车。 古铜币出现一个无效的结果。 巫术占卜,尤其是用生辰八字,无效结果的原因有两个。 云乔立在那儿,眉心直跳。 席兰廷听她简单讲述了前因后果,又见她一连试了三次,结果都无效,便按住了她想试第四次的手。 他道:“我来吧。” 他的古铜币出现,同样占卜,结果也是一样无效。 云乔脸色特别难看。 席兰廷:“不用再侥幸了,打电话告诉他们吧。” 云乔咬了咬唇:“不好打电话说,我亲自去一趟吧。” 席兰廷没阻拦,只是要跟她一起,毕竟入了夜,他们俩都没吃饭。 云乔也没心情吃。 她先打了个电话,这次是黄倾述接的。没有废话,只问结果。 危急关头,黄倾述也顾不上礼数了。 “老师,我这就赶过去,我当面跟你们说吧。”云乔道。 她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第1129章 支开 初冬夜,云轻水澶,街树落光了叶子,虬枝在夜风撩拨下簌簌作响,状若呜咽,无端添了几抹萧肃。 潜入袖底的风,裹挟着薄汗,染透衣衫,云乔打了个寒颤。 席兰廷握住她的手。 他掌心没有半分温度,却莫名暖了云乔的心,让她有依靠。 黄倾述和师母在衖堂口等候,一盏孤单黄昏路灯,将他们影子拉得斜长单薄。 不到一年,两次生变,黄倾述怀疑此地风水不宜小女儿,在考虑过了年还是回老家去。 汽车停稳,云乔尚未下车,黄倾述夫妻二人已经朝她奔来,脚步略显踉跄。 “云乔,可有结果么?”黄倾述开口便问,声音急切,眼巴巴看着云乔。 虬枝被风吹动,将舒展的树影落在黄倾述的眼睛里,那个瞬间,他眸子似布满了荆棘,几乎欲碎。 云乔的话,就卡在嗓子眼,一时无法吐出半分。 “云乔,你说吧,我们能承受,就是不想东君再吃苦了。”黄师母也哭道。 云乔:“对不起老师、师母,这次占卜可能有点问题,我没算出来。看样子,只能求助警备厅。” “我们报案了。”黄倾述道,“外面冷,家里说,快家里说。” 云乔脚步有点沉重。 席兰廷跟在她身边,没言语。 黄师母眼睛有点肿,急急忙忙去倒茶。 暖壶里的水已经凉了,倒出来的茶没泡开,然而谁也顾不上。 黄倾述告诉云乔和席兰廷,黄东君三天前就不见了。 “……她近来想学油画,蕙兰中学有个老师开班,花钱便可以去学。每周两节课。”黄倾述道。 “东君周一去学画画,平日也是她自己乘坐电车去的。上午的课结束,她偶然会跟同窗们去吃饭,联络感情。 中午她没回,我也没当回事,一直到晚上也不见她。我去那边问,画室关门了,只得赶紧报告了警备厅。”黄师母接话。 说到这里,黄师母突然又落泪。 云乔递了巾帕给她:“师母,慢慢说。” 黄师母却哽咽得说不出完整话。 黄倾述眼睛发红,勉强镇定:“警备厅的人查了,说那画室的老师五月份得到了政府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