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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内。
穆青寒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匆匆而过的景色，手不由攥紧了。 铁路通了，夏星星应该会很高兴吧。 点点苦涩在心底蔓延开来，穆青寒紧抿着唇，强忍下眼眶的酸涩。 身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他神情悲戚，忍不住问道：“小伙子，你怎么了？” 穆青寒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么多年，铁路终于建成了。” 他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听了他这话，女人眉眼是遮不住的喜悦：“是啊，你也是回坞安市的？” 穆青寒迟疑了一会儿后点点头。 “这铁路一通，咱们这些在外打工的人可方便多了，之前还要坐十几个小时的大巴，本来就晕车，车上的味道更难闻，走高速又不给开窗，别提多难受了……”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语气中满是因为可以更快更轻松回家的欣喜。 穆青寒听着，心中确是悲喜交加。 这些听起来很渺小的高兴事儿，背后却是众多无私工人用命换来的，其中就包括夏星星。 一共五个半小时的车程，其中经过了六七个小隧道。 可每经过一个隧道，穆青寒就觉呼吸都被扼住了，仿佛每个隧道口都能让他想起夏星星的死。 直到车行驶到了曾经因为无法打通而被叫停项目的大山前，穆青寒心头一窒，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难忍的慌乱。 黑暗几乎是在一瞬间笼罩了过来，他呼吸猛地滞住，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致命的压迫感如同头顶的山压在了他的心口，让他难以喘息。 这条隧道是这段路中最长的，将近一分半钟的隧道，穆青寒却觉得过了好几年。 直到看到了明亮的光线，他才平缓了被压抑了许久的呼吸。 窗外的一切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阳光穿过云雾，落在群山绿水间，一切自然而美好。 穆青寒看着，心似是被一只手揪着，不疼却又难受的要命。 他眼眶不觉泛了红。 如果夏星星看到这样的景色，一定会很开心，而且更加自豪。 一路上，穆青寒一直都望着窗外，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总觉得自己看到了夏星星。 她站在途径的每个信号灯处微笑着朝他招手，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在告别。 “星星……” 穆青寒呢喃着，视线渐渐模糊。 五个小时后，车停在了坞安市北站。 因为不是节假日，客流量并不大，穆青寒站在北站外看着拿着心里来来去去的人，久久都无法挪步。 良久，他才回过神，抬腿准备离开。 “师哥！” 忽然，许明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转身望去，见她提着一个文件袋快步走了过来。 许明娜站定在他面前，一脸诧异：“你怎么在这儿啊？” 穆青寒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眼她手中的文件袋，反问：“来拿资料？” “嗯，准备回去了。”许明娜点点头。 她见穆青寒两眼发红，眼睑发青，显然没有两年前有精神了，再想到几个月前夏星星牺牲的事，不由皱起了眉：“师哥，嫂子的事情……你也别太伤心了。” 闻言，穆青寒眸色一沉，垂在双侧的手攥了攥。 许明娜见他这样，更说不出其他的话。 “你快进站吧。”穆青寒淡声道。 许明娜看了眼时间，慌忙转身朝进站口跑，然忽然停住转身问：“那你呢？” “我四处走走，一会儿再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