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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非白眼神忽暗,搭在她腰上的手微微一动,却没推开。

音乐进入尾声,曲声缓缓拉长。

宴非白恍然间,听见谢初瑶在耳边柔声的说:“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极光,还算不算数?”

他没回答。

直到最后的音符叮当终止,他松开了她的手。

谢初瑶垂着的手虚握了一下,知道了答案。

音乐很快再响起,谢初瑶望着簇拥着在宴非白面前,想邀请他跳舞的女孩们。

一点点垂下眼,落寞的退到后面,离开了剧院。

雪花洋洋洒洒的飘着,街上还很热闹。

谢初瑶孑然一身的走着,橘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的融进黑暗里。

衣服很厚,可她还是好冷。

她突然明白,她怀念的,不是初遇的那支舞。

而是舞会散去后,那披在肩头带着余温的衣服。

她怀念的,是她人生中,最温暖的三年时光。

她和宴非白,没有在爱的跋山涉水中半途而废。

只是不得已的中途散场了。

穿过街道,身后有歌声传来。

“我都没办法不承认,我失去的实在太多了……”

谢初瑶顿住了脚步,哑声对自己说:“宴非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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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流言蜚语

一辆车缓缓跟在谢初瑶身后。

车窗外闪烁的光影投射在宴非白的脸上,看不清神情。

他看着谢初瑶走到了一栋他陌生的公寓楼下。

忽然,他眉头一皱。

大门口,那个叫谢玹峥的男人出现了。

宴非白猛地踩停,冷冷的看着谢玹峥上前迎接她,看着二人消失在公寓门口。

良久,宴非白嗤笑一声。

停在转角的车,毫不迟疑的掉头离开了。

谢初瑶回到房里,面色倒是平静:“麻烦师兄了。”

“没事。”谢玹峥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叮嘱道,“要记得吃药。”

看着门关上,谢玹峥才转身。

回到家,廖老师担忧的问儿子:“小童怎么样?”

谢玹峥摇摇头:“不乐观,上次测评,她的抑郁症已经升为重度了。”

“虽然她看上去很平静,很正常,但一旦爆发,就是粉身碎骨。”

屋里一片静谧,良久,响起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隔天,谢初瑶如常出门上班。

走在通往剧院的主路上,她忽的放慢了脚步。

她的前面,是宴非白……还有刘雨桐。

两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她看见刘雨桐抱着宴非白的胳膊,娇笑着说些什么。

不由自主的,谢初瑶抬起步子,缓缓跟在二人身后。

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看上去很是开心幸福。

她忍不住开始回想起以前……

谢初瑶顿住了脚步,脸色一白。

……不,她不该想的。

谢初瑶仓惶的别过头,转身走了另一条路。

宴非白余光看见谢初瑶消失在街角,便不耐的甩开刘雨桐缠在身上的手。

“滚开。”

刘雨桐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体。

她哀怨的看着宴非白:“我爱了你四年,陪了你四年,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

宴非白神情厌烦至极。

“没人会接受一个走哪跟哪,时刻盯着我,骚扰我,冒充我女朋友的神经病!”

宴非白说完就走。

只留下掐着衣摆,眼神怨毒的刘雨桐。

剧院,练舞室。

谢初瑶默默的对着谢初瑶练习动作。

“嘭。”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小演员惊慌的喊道:“不好了!”

众人疑惑着跟着他来到了剧院大厅,随即脸色大变,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一个人。

谢初瑶面无血色,如置冰窖。

——她新剧的海报被人用刀划烂,尤其的是面部,千疮百孔。

旁边的墙壁上,还用红漆写着:去死!死吧!!!

未干的油漆像猩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谢初瑶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众人的窃窃私语挤压着她的肺部令她无法呼吸。

“网上说的是真的?”

“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啊……”

巨大的心悸压得她四肢发麻。

直到宴非白上前,沉声让人把海报搬走并通知人报警。

整个过程,他没有看谢初瑶一眼。

所以谢初瑶明白,宴非白关心的不是她,而是这部剧。

刺痛的心被这个认知又狠狠割出一道口子。 

没过多久,JC就通知谢初瑶,嫌疑人抓到了。

宁城派出所。

民警带着谢初瑶和经理走进大厅。

一路做了简短的说明:“嫌疑人是刘雨桐的粉丝,因为刘雨桐在微博上说自己失恋了,所以来报复的。”

谢初瑶神色怔然的看着那个小姑娘。

明明长相稚嫩清秀,静静的坐着的样子,像个乖孩子。

可一见到谢初瑶,眼神立即变得憎恶,指着她就骂:“不要脸的小三!”

声音如惊雷,炸响一片。

谢初瑶登时呼吸一滞。

“插足我家姐姐的恋情,你不得好死!”

女孩的面貌在狰狞得如同厉鬼,嘴里的话就是最烈的毒药。

谢初瑶白着脸,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她不懂,为什么人会因为只言片语,就对他人抱有最大的恶意,去憎恨另一个人呢?

见谢初瑶似乎要走。

突然,那女孩抽出笔筒里的美工刀就冲了过来!

所有人反应不及。

刀片的冷光刺进谢初瑶的眼。

她脸上只觉得猛地一痛,鲜血滴答落在雪白的瓷砖上。

第九章 我放下了

医院。

谢玹峥赶来时,谢初瑶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所幸当时她及时躲开了,只是手背划了一道。

谢玹峥紧张的看着她:“没事吧。”

谢初瑶弯起嘴角:“没事。”

谢玹峥看着她的笑,心里却一咯噔。

这是她惯常给别人看的表情面具。

谢玹峥语气凝重起来:“怎么了?”

他想问的是她遇到了什么事,可谢初瑶顾左右而言他。

“我真的没事。”谢初瑶反而安慰他,“你看,马上就能好,不碍事。”

谢玹峥望着她的眼底,那里一片死寂。

一个再好的医生,如果病人捂着伤口,那么就无法根治。

“谢初瑶,”谢玹峥蹲下身,与她平视。

“肉体的伤,伤口和愈合都能看到,但心里伤,别人是看不见的。”

“你不说出来,它会溃烂最后积淤成一汪污血,让你不治而亡。”

谢初瑶怔了一瞬,嘴角更深了:“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谢初瑶把心里那扇门紧紧的闭着,谢玹峥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他想了想,不容拒绝的说:“好,那以后我来接你下班。”

这天后,谢玹峥每天都按时来接谢初瑶。

所以他不难注意到,谢初瑶总是会时不时看向宴非白。

他劝慰:“别时容易见时难,既然放不下他,就别放了。”

谢初瑶只笑着说:“我放下了,真的。”

一门之隔,宴非白攥紧拳,随即转身大步离开。

酒吧。

宴非白趴在吧台,眼睛发红。

谢初瑶冰凉的语气像魔咒回荡在他脑子里。

他咬着牙想:谢初瑶凭什么说她放下了,她有什么资格说放下!

酒,一杯接一杯灌着进喉里。

不多时,宴非白便神志模糊起来。

刘雨桐戴着口罩匆匆赶来,她扶起宴非白,却听见他嘴里在絮絮低喃着“谢初瑶”!

她一怔,宴非白抬起头,随即一把推开她,眼里是毫不遮掩的厌弃。

“滚开。”

说罢,自己踉跄离开。

刘雨桐留在原地,狠狠抠着指甲,眼神疯狂。

街边小巷,杨守仁被人从餐馆里扔出来,他骂骂咧咧的站起身。

转身,一个戴口罩的女人正看着他。

刘雨桐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扔到他面前。

“按我说的做,这些就都是你的。”

杨守仁捡起信封拆开,顿时眼冒精光,连连点头。

精神病院。

呆坐的童母听见门开的声音,缓缓的转过头去。

看见来人后,骤然浑身发抖。

她惊惧的指着他,颤声喊道:“你,你,是你!”

杨守仁满脸嫌弃的看着疯癫的童母,语气奚落。

“岳母,不就是知道了我没钱没房,也不是国企的,怎么就把自己逼疯了呢?”

童母急促的呼吸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背过气。

杨守仁哈哈笑着:“不过岳母您放心,你既然把女儿嫁给我,那就算死我也会带着她,反正你在这里,她肯定逃不掉。”

童母猛地蹲下抱着头,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发出痛苦的呜咽。

护工见状,连忙将杨守仁赶了出去。

剧院,练舞室。

谢初瑶正在热身,眼前突然递来一个纸袋。

同事笑着说:“这是我女儿亲手做的。”

纸袋里的饼干歪歪扭扭,但同事一脸满足幸福。

谢初瑶恍惚想起自己的母亲。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给她做过一顿饭……

下了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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