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吓得所有宫人忙伏地而跪。
浅妃却毫无所动,甚至勾唇道:“你们先下去吧。” 待所有宫人离开。 沈夙鸢才听见浅妃缓声开口:“洛将军好生厉害,双目都快失明了,竟也能认得出我?” 听她承认下来,沈夙鸢握着长剑的手不觉加重力道。 隐月则看着沈夙鸢无神双眸,又笑道:“我当初给你下的蛊毒,如今将到死期了吧?” “我的死期尚且未到,但你的死期必是今日了。”沈夙鸢冷笑。 “洛将军这般笃定?”浅妃却勾了一抹笑。 屋外隐约传来了脚步声。 沈夙鸢认出那是谢景修,心不觉落定:“自然。” 隐月却凑前了几分,压低声音道:“那不如我与洛将军打个赌,就赌你们皇帝到底是信你这个为他打天下的皇后,还是信我这个别有用心的敌国圣女?” 这话实在可笑。 谢景修在这点上,必定信自己。 沈夙鸢冷然一笑:“好。” 可她话音才落。 只听大门被人推开,谢景修大步走过来,一把夺下她手中的利剑。 “沈夙鸢!朕念你护国有功,才允你将兵刃挂于行宫,可你却拿它伤人!未免胆大至极!” 随着谢景修冷厉呵斥声,长剑被扔在地。 哐当一声。 重重砸在了沈夙鸢的心口。 沈夙鸢虎口发震,冷声解释:“陛下,她是南蛮圣女隐月,是当初战场害臣妾之人!” “臣妾同她战场交手数次,不可能认错!”沈夙鸢坚定冷声道。 她咄咄逼人,一旁的浅妃却只委屈咬唇,显然无辜。 对比之下,谢景修更觉沈夙鸢无理取闹! 他语气厌烦开了口:“荒唐!浅妃乃是左丞相自幼养在闺阁中的嫡女,从未出过京城!” 他失望至极:“皇后,朕原本以为你能真的大度,没想到竟如此善妒!” 一字一句都狠狠刺在她的心上。 沈夙鸢攥紧手才生生压下心头的痛楚,“臣妾敢以性命担保……” “够了!” 谢景修冷冷打断她,随即却放软了语气同隐月道:“浅妃,日后你不必来给皇后请安。” 顿了下,他又拔高音调下令:“另外,皇后宫中不准再留有兵刃!” 语毕,谢景修疾步离去。 隐月向沈夙鸢拜别之际附耳笑道:“洛将军,承让。” 沈夙鸢怔怔伫立原地许久。 心口密密麻麻涌上的寒意,让她如坠冰窖。 经过这一遭,谢景修接连一月未曾踏入过凤仪宫。 直至这月十五。 沈夙鸢蛊毒发作,缩在床上忍受锥心之痛。 她双手抓紧床幔,冷汗淋漓,五官皆渗出鲜红血液。 疼得实在受不了,沈夙鸢才咬牙出声:“陛下何时过来?” 每月十五,不论发生何事,谢景修都会过来。 有他陪着,她的蛊毒之痛总能不那么难捱。 可今日直至夜深,她也未能等到谢景修。 宫女回来禀告道—— “回皇后,陛下说今日他留宿长乐宫,便不过来了。” 沈夙鸢僵住。 全身蚀骨也比不得这话剜心之痛。 伴随着钻心痛楚,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嘴里迸出,浸红了床榻。 有那么一刻,沈夙鸢想,倒不如死了痛快。 挣扎痛苦了一晚上,直到听见窗外传来鸟鸣声,那痛才平息下来。 沈夙鸢循声看去,却见眼前灰蒙一片,离瞎似乎只剩一步之遥了。 正在这时。 门被猛地推开,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她心口一颤,尚未回神,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在了床榻前。 谢景修怒斥声传来—— “皇后就这么想让朕断子绝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