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玥小手悄悄的拍了拍宁如颂,讲话呀!快讲! 宁如颂将贺玥揽在怀中,柔声安抚着,“夫人莫怕。” 英俊沉稳的丈夫,姝艳娇柔的妻子,任谁都看不出来是虚假的。 “夫君!”贺玥肩膀微微耸动着,声音悲凄。 宁如颂垂眸,伸出修长玉洁的手指将贺玥脸上的泪水拭去,“莫怕。” 到了紧要关头,眼前女子的演技总是出奇的好。 宁如颂面向梅然开口,声调平缓,“请问能否稍带一下我们一程,我们会付车马钱。” 梅然下了马车,穿着富丽的深蓝衣裳,一双狐狸眼瞧着就浪荡多情。 两个丫鬟也随着他一同下了马车,皆是清秀可人的佳人。 “车马钱?”梅然讽笑一声,折扇敲打着他自己的手心,“本公子差这么点钱吗?” 丫鬟们也笑了起来,其中一个颇为得宠的黄衣丫鬟扫视了他们一眼,看出贺玥和宁如颂的衣裳都是些便宜货。 “你们这点车马钱还不够我们公子喝杯茶水的!”黄衣丫鬟捏着帕子笑出了声。 贺玥将头从宁如颂的怀里抬起,因为没有束发,鸦黑的长发倾泻而下,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却更显得朦胧迤逦。 她微掀眸怯生生的望了梅然一眼,声音跟过了一道水一般的柔软,“那…那能给些金疮药吗?” 贺玥将一个一心为了丈夫考虑的怯懦妻子扮演的入木三分。 梅然没有被二人的夫妻情感动,倒是被贺玥出彩的容色给勾了几分魂。 黄陵县那个弹丸小地竟也能养出如此稠丽的美人,真真是难得,可惜嫁为人妻了。 不过,梅然眉目舒展开,笑的邪肆,也不知道这个丈夫护不护得住。 “本公子最见不得那些烧杀抢掠的山贼作恶,能帮本公子定会帮你们。” “你们要去哪呢?” 事情有了转机,女子的声音带了点喜色,“通州,我们夫妻二人去投靠通州的亲戚。” 梅然迎着女子期盼的眼神,喉咙滚了滚,“恰好顺路,马车还有余位,你们就上车吧。” “至于路费什么的,也就算了。” 路费得用别的抵,他自个儿会取。 第7章越界 夏季的蝉鸣聒噪且烦人,车队迎着热浪徐徐的前进着。 贺玥和宁如颂上了最后头的一辆马车,周围也没有护卫,倒是更自在一些。 车辆比较小,但是对于贺玥和宁如颂二人来讲是绰绰有余。 “可算是忽悠上了马车。”贺玥压低了声量在宁如颂耳畔嘀咕着。 她用手背擦着额头上的汗,脸颊被晒的晕开了红色,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 当真是遭了老罪了! 宁如颂靠在车壁上,薄然的眼睑抬起,音色清冷,“那男子的心术不正,你离远些。” 他习惯发号施令,这番话下来不像叮嘱像吩咐,无甚表情的模样清越华贵,冷情的出奇。 贺玥睇了他一眼,却因着泛红的小脸呈现出了嗔怪的模样,“我晓得。” “但是我得装作不知道,你也得把自己当成个榆木疙瘩,不然人家把我们丢到半路,一个女子一个重伤,下个月都走不到通州,再说了,如果还没有金疮药,你能活多久都是个未知数。” 她是个通透人,哪会瞧不出来,何况那个梅然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 接着贺玥的声音脆然,瞧着宁如颂的眼神带着点讽意,“怎么着?何公子不装了?” “您那温和的假面怎么就撕扯下来了?” 贺玥被宁如颂连累成这副模样,心里头肯定是有怨气的,她也不想憋着,不管宁如颂隐藏的身份多高贵,现在都是一样的逃命之人,能都活着再说吧! “抱歉,事后我会给出足够的赔偿。”宁如颂的声音不咸不淡。 贺玥阖目哼笑了一声,不再搭理他,谁没几分高冷样似的。 宁如颂倒是无奈的浅笑了下,冷峻的眉眼真真切切的柔和了下来。 倒是个气性大的,不过他却觉得丝毫不惹人厌。 ………… 夜深了,车队找了一片空旷的草地搭好营帐,旁边就是一条溪流。 简单吃过饭食后,贺玥和宁如颂也分得了一个营帐,宁如颂因着伤的原因先行在里头休息了,一天的闷热让伤口都粘连了一起,能做到面不改色足以说明宁如颂毅力之强。 营帐外头,黄衣丫鬟没好气的递给贺玥两套衣裳和一瓶金疮药,明明是个丫鬟,脸上的傲气却满当当的快要溢出来。 黄衣丫鬟是个得宠的通房丫鬟,梅然给了她许诺,等着这回行商回去就抬她做正经妾室,到时候别人就得称她为姨娘,再也不用干丫头的活了。 “拿着吧,公子心善,你们两人别还穿着烧焦的衣服了,怪丢人现眼的!” 贺玥拿过衣裳轻声询问道,“这位姑娘,请问能否再给个水盆和绷带。” 给了金疮药却没给纱布,显然是她故意为之。 “我只找到了金疮药,其余的你自个去问旁人要。”黄衣丫鬟语气有些冲,梅然的心思她都明白,不就是瞧上了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妇人吗! 看着贺玥灿若春花的美貌,黄衣丫鬟越想越气,扭身就走了。 最后贺玥是到一个护卫的手里拿到了水盆和纱布。 贺玥从小溪里装了水后进了营帐。 营帐里点了一盏昏暗的灯,在灯下贺玥的眉眼极其柔和,透着股温婉的美意。 “何公子你要忍着点疼。”贺玥将宁如颂的衣物撩起,解开缠着的碎衣条,果然带下了点皮肉。 宁如颂沁出了冷汗,视线却被贺玥给吸引住了,他还没瞧见过她这副模样。 专注和极其的冷静。 贺玥用帕子沾清水,然后仔细轻柔的将腹部的伤口清理了一遍。 抹上金疮药,再用一样的手法用纱布包扎了一遍。 宁如颂垂眸,贺玥稠美万分的脸就在他的眼前,他启唇,“是有人教过贺老板这样包扎吗,瞧着很独特。” “我的前任。”女子的手僵硬的顿了顿,“也就是我的先夫。” “再也见不着了。” 女子叹了一口气,一向明快鲜活的人如今的语气却含着哀怨,挨着他腹部的手指都微微颤了起来。 “我去倒个水。”贺玥起身端起水盆走了,脚步都不自然了起来。 宁如颂目光晦暗骇人,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可他自个却品鉴不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营帐外头的贺玥低声道了一句,“真是戒备心重,这都要试探一下。” 不过她也没扯谎,那时候大学的实操课都是她那前男友手把手教的,两个人在同一班,他是个成绩不错的。 而且两个人都在不同世界了,可不就是再见不了面了吗。 就因为就这九分真一分假,连宁如颂这样谙熟人心的人都没有寻摸出不对来,毕竟贺玥连哀怨都是真的。 ………… 夜深了,渐渐那些护卫和仆人们也各自回他们各自的营帐睡了,只留下几个守夜的。 贺玥回到了营帐里,两个人都默契的再没有谈之前的话题。 外人认为他们是夫妻所以只有一张床铺,两人竭力保持着距离,中间留了一条宽缝。 “今晚谁也别越界。”贺玥的声音在夜里头分外的明显。 宁如颂应着,“好的,贺老板。” 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女子清浅的呼吸声传出,想来是睡得很香甜。 贺玥睡得沉了,动作也就没了顾忌,一转身把自己团进了宁如颂的怀里,她潜意识觉的味道很好闻,那种带点苦涩的木质香,清冽孤冷。 她又往宁如颂的怀里拱了拱,手极其自然的环上了他的腰。 温香软玉抱满怀,宁如颂睁开了双眸,眼底毫无睡意,一派的清明。 宁如颂金相玉质的脸上显露出些惘然,女子娇嫩的脸埋在他的脖颈处,呼吸洒在那里传出湿热气。 他的视力一向好,在夜里也能将贺玥看个大概,她极其乖巧的伏在他的怀中。 半晌,宁如颂将视线定格在了贺玥的乌发上。 那里是她平日里簪着白绢花的位置,意味着悼念和哀愁。 “贺玥是你越界了。”宁如颂倏然开口,语调不紧不慢,细细咂摸还能品出些耐人寻味。 宁如颂劲瘦有力的胳膊横在女子只堪盈盈一握的腰肢上,轻轻一带,女子就朝他的方向更近了些。 他阖上了目,两人相拥而眠,气息交融,倒似做了一回真夫妻。 终归是一同越界了。 第8章高攀不起 天际露出鱼肚白,零碎的光也顺着营帐的缝隙洒在了互相交织的二人身上。 女子姣美的小脸枕在男子的臂弯间,整个人身形都被男子给遮蔽住了,画面旖旎温馨。 “嗯。”贺玥睁开了惺忪的眸眼,又被光刺的再闭上了眼睛。 她朝着宁如颂的怀里将自己再埋的深了点,娇气的小声嘟囔着,“再睡一会儿吧。” 清凛的木质香包围着贺玥,让她心神放松。 蓦地贺玥全身僵直,如遭雷劈! 贺玥清醒了个彻底,她猛的睁开双眼,就瞧见了一张矜贵俊雅的脸。 疯了吧!! 贺玥从他的怀里挪出来,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宁如颂被她挤到了最里侧,她极其懊恼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脸都羞臊的红了起来,很显然她自己得付全责。 她全然没有想过宁如颂对她有别样的心思。 贺玥本着鸵鸟心态想当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