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姝颔首:“嗯,漪琴,日后对容公公恭敬些,这件事我自由考量,如今我身边只有你能信任,去了千岁府后,你放机警些,小心些那个叫扶摇的大丫头。”
“是。” 漪琴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亲爹,母亲又病重,是当日还在阁中的先皇后救了她与母亲。 虽说母亲最终还是没有撑过那年冬天,但漪琴一直对先皇后感激涕零。 后来长公主出生,她就被派给了长公主,做了贴身婢女。 两人去往正厅,容无妄还在那坐着,面色没什么变化,但周身的气压极低,一旁伺候着的婢女战战兢兢,深怕这位杀人不眨眼的九千岁下一刻就处死了她。 见盛明姝出来,容无妄的脸色依旧没有变化,只微微扫了她一眼,挑眉:“安置好你那男宠了?” 闻言,盛明姝凑过去,熟稔的挽上他的胳膊,笑嘻嘻:“公公可是吃味了?” “若是吃味,长公主又要如何补偿咱家?” 他起身,低头,狭长的眸子里没有什么情绪,但看的盛明姝后背发毛。 “回家,先回家。” 盛明姝干笑两声,拉着容无妄出去。 长公主府外,除了他们先前进宫的那辆马车,还停着五辆马车,上头装的满满当当,都是盛明姝的东西。 见状,盛明姝有几分心虚。 大婚当日,她存了心不会和容无妄过日子,所以甚至就连嫁妆都没带过去。 想到这里,盛明姝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容无妄。 没成想容无妄也在看她,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汇聚。 她立刻偏头。 更心虚了! 好在容无妄似乎没准备追究,只走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扶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的空间足够大,盛明姝没有像是去皇宫的时候一般,靠在容无妄身边,反而坐的离他远了些。 “怎么,见了你那宠儿,反悔了?” 马车晃晃悠悠往前走,容无妄冷不丁开口,吓了盛明姝一跳。 她干巴巴的笑了一声,道:“公公说的哪里的话?他真是顾神医的儿子,是我的师兄,自从师父过世,他的脑子就不太清醒,我的人和身子,都是公公的,公公莫要瞎猜。” 这话说的漂亮讨好,容无妄挑眉,不置可否。 盛明姝也不知道他信不信,蹭到他身边,柔弱无骨似的靠在他的身边,小手攀附上他的胸膛:“这些事情公公查查便知,又何须教训我?” 容无妄攥住她作乱的小手,没有接话:“长公主,既然您已经将自己卖给了咱家,就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我自然省的。” 盛明姝用脸蹭了蹭容无妄的胸口,道,“公公,我绝无二心。” 似乎是她猫儿似的的讨好态度取悦了容无妄,他的声音软了软,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上她的小脸,冰凉的触感叫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长公主要知道,做大事的人,就该有所取舍。” 说完这句话,容无妄便就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起来,不再说话。 盛明姝心底微沉。 她怎么能听不出来,容无妄这是在敲打她呢? 一路无言,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千岁府门口。 盛明姝跟着容无妄一起下车,门口来来往往不少人,她大大方方牵着容无妄的手进去。 她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嫁给容无妄,是她心甘情愿,也要告诉所有人,她如今背靠着容无妄,想要动心思的人,总得掂量掂量容无妄。 一进府,盛明姝便就叫住漪琴:“漪琴,你安排几个人将东西搬去听竹轩。” 听竹轩是容无妄住的院子,既然打定了要常驻,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当然要和容无妄住在一起! 这话正巧被从正厅内出来的扶摇给听见了。 她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你住在听竹轩,怕是不合适吧?我准备了其他院子,长公主还是住那边去吧。” 好一个越俎代庖的大丫头! 盛明姝冷笑一声,抬手直接给了扶摇一个巴掌。 “千岁的院子是本宫住不得,还是你这个婢子存了别的心思?今早的杖刑还没叫你清醒,不认得如今千岁府的主子是谁?” 被扇了一巴掌的扶摇捂着脸,恨恨的瞪着盛明姝。 “再敢瞪本宫一眼,本宫剜了你这双眼睛!” 盛明姝厉声呵斥完,又看向容无妄:“公公,你这府上的婢子,该好好管教了,一个下人,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若是日后冲撞贵客,丢的也是公公的人。” “千岁……” 扶摇委屈开口,眼泪滑落。 分明她才是容无妄身边最亲密的人,盛明姝凭什么! 但这些想法,她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 她不能暴露容无妄的任何事情。 “长公主教训,受着就是。” 原本扶摇还在期待容无妄能够给自己出头,现如今就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 她定定的看着容无妄好一会,半晌才低下头去:“是,奴婢知道了。” 盛明姝满意的看了一眼暂时规矩下来的扶摇,拉着容无妄回了院子。 “扶摇该不会是公公从前的暖床丫头吧?” 她拉着容无妄坐下,嘟着嘴不开心的问道。 想起前世容无妄对扶摇的态度,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还有哪些画本子上看的……太监都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喜欢亵玩女子。 容无妄,该不会也是这样的吧? 想到这里,盛明姝下意识的看向容无妄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容无妄察觉她诡异的眼神,像是看穿了似的,嗤笑一声:“咱家没有那些癖好,长公主满脑子想的都是些什么,就算是有……” 他停顿了一下,拉过盛明姝,在她的惊呼声中,大手缠上纤细的腰肢,声音蛊惑:“长公主倾城,咱家还能看的上旁的庸脂俗粉?” 妖孽! 盛明姝被撩的腿软! 她咬牙切齿在心中怒骂一声。 如果容无妄是个正常的男人的话,该有多少少女沉沦? 哪怕现在明知道他是个太监,京都之中也有不少开放的贵女想要招他做入幕之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