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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枝朝欧阳错点了下头，转身将包搁置在沙发上。 欧阳错则迈着沉稳的步伐踏进店里，声线平缓，“经朋友介绍过来的，麻烦沈老板腾几分钟的时间量下尺寸了。” “稍等。”沈枝收回眼，拿来皮尺仔细替欧阳错量着。 昨晚欧阳错求助的梦境忽然浮现沈枝的心头。 她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道了句，“你其实……可以拒绝的啊。”
沈枝稍稍往后退开一步，抬眼，“订婚。” 或许是感同身受的缘故，沈枝共上了欧阳错的情。 “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乱七八糟的想法呢。”她的语气带了几分撺掇之意，“你完全可以说不。” 明明每个人都是独行特立的个体，即便肩上担着重任，那也是有血有肉的，鲜活的生命。 何必要把自己献祭给他人，成为一个任人支配的傀儡。 欧阳错沉吟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欧阳家，对我有恩。” “那你没还完吗？” 沈枝一语击中欧阳错的内心深处，让他再次陷入沉默。 这个沉重的话题随着沈枝收回皮尺的动作断掉，她敛掉同情，询问欧阳错布料。 “莫代尔。”欧阳错心不在焉地吐了三个字。 两人再无话，气氛陷入了静默。 欧阳错填好联系方式后，转身正要走，脚步再次被沈枝低柔的声音唤住。 “欧阳先生，虽然我没有立场指责或者教育你，但作为过来人，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做任人摆布的傀儡。” “即便是最亲的人，也不要助纣为虐。” 他半侧身，入目的是沈枝的侧颜。 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又袭上欧阳错的脑海。 在此之前，他应该见过沈枝。 确切地说，欧阳错见过神似沈枝的人，所以才会在第一眼觉得沈枝眼熟。 可具体在哪里见过，欧阳错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朝沈枝点点头，转身扬长而去。 而本该提早下班的沈枝手头多了欧阳错的单子，干脆加加班，先把料子买到手。 五点五十，商鹤和往常一样准时踩点跨进店里。 他双手撑在缝纫机上，探过去和沈枝接吻。 沈枝嫌弃地揪住商鹤领子，嗅了嗅，眉眼一皱，“商鹤，你又抽烟了是不是？” 商鹤捧住沈枝的脸，又和沈枝接了一个长绵的深吻，问她，“有烟味吗？” 沈枝咂咂舌，不怎么确定。 随即捏住商鹤的两腮，逼迫他张嘴，凑上去闻了闻，口腔里的确没有烟味。 “可你身上染了烟味！”沈枝抓得特别紧，她是一点都不准商鹤染上烟味。 “烟抽的就是味儿，你就算没抽，那味儿也跟着空气进了你的身体里。” 沈枝跟商鹤待久了，诡辩溜得很，“那不就成你变相抽烟了吗？你果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面对沈枝劈里啪啦的指责，商鹤竟有些哭笑不得。 他软着语气认错，“行行行，我的错我的错，我下次尽量离他们远点。” “尽量？”沈枝揪住商鹤不长记性的耳朵，肃着脸，“你还想不想当爸爸了？” 说着，沈枝心里忽然就有了想法。 她趁机抓住商鹤抽烟的问题，提出了去做检查。 语气还特别强硬，“明天下午你腾出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带你去检查检查。” “看看是不是因为你抽烟，我才怀不上！” 沈枝怕说服力不够，引起商鹤的怀疑，紧接着又补了句，“顺便咱俩也去做个体检，图个安心！” “裴哥只是说最好别抽烟喝酒，没说抽烟就怀不上啊。” 商鹤失笑，指腹捻着沈枝的耳垂，“而且我去年才体检过，没什么问题，就不去了吧。” 沈枝一把拍开商鹤的手，板着张脸，“你就只顾你，都不打算陪我去吗？” “商鹤，你到底有没有做丈夫的责任？” 眼看时机成熟，沈枝干脆摆了脸，瞥过头生闷气，“你不去我自己去。” 见状，商鹤立马应声，“去去去，老婆，我去，你别生气。” 他越过缝纫机去抱沈枝，但被沈枝用蛮力推开。 她还灵活地避开商鹤的拥抱，拎着包出门。 商鹤紧随其后，赶忙锁上门。 在沈枝合上车门之际钻了进去，直扑入沈枝怀里拱来拱去。 “老婆，别生气，我陪你去的。”商鹤讨好着哄。 “反正你又没什么问题，去干什么？”沈枝轻哼一声，别过视线去看窗外的景色。 商鹤嬉皮笑脸着捧住沈枝的脸，和自己面对面，“没问题也要陪老婆去嘛。好啦，别生气了，我给你买小蛋糕，好不好？” 沈枝抬手捂住眼睛，有意不和商鹤对视，也不接商鹤的话。 她继续数落，“你要觉得我管得宽，那你就抽吧，想抽多少抽多少，酒也随便喝。” “好枝枝，你就饶了我吧。”商鹤对沈枝的无理取闹有些束手无策，只好下狠话保证，“我以后绝对一点烟酒味也不沾，你就别生气了。” 沈枝作得差不多，也就顺着商鹤给的台阶下。 她打开指缝去瞧商鹤，“那你明天跟不跟我去做全身检查？” 老婆生气要哄十分钟，商鹤哪还敢说不，非常识趣地点头。 闻言，沈枝脸上才挂上笑容。 她道：“我要吃水果蛋糕。” 商鹤点头，“买。” “还要蛋挞。” “买。” “再来两个蛋卷儿。” “来十个都没问题，保准把我媳妇儿养得白白胖胖的。” 沈枝用眼睛去嗔商鹤，“我不胖！” 商鹤笑呵呵着把耳朵凑过去给沈枝揪。 一路上，两人都黏黏腻腻的。 晚饭后，沈枝有意拉着商鹤在庭院里散步消食，她还特意聊起秦裴。 “商鹤，秦大哥今天几岁了？” 沈枝知道商鹤占有欲强，要直接问秦裴的联系方式，不得被商鹤的醋味给酸晕。 所以她尽量问些题外话。 “33，快34了，比我大三岁。” 商鹤扬了下眉峰，疑惑道：“怎么突然问起裴哥了？” 沈枝故作自然，很快做出了回应，“都嫁给你好几个月了，我对你身边的人和事都不是很熟悉，想了解一下。” “可以吗？”她赶后补上这么一句。 商鹤手臂一抬，将沈枝揽进怀里，脸上笑容灿烂，似头上的闪闪星河。 他点头，“当然可以。” “秦大哥有女朋友吗？” 沈枝问题一出，商鹤的笑容收了收，眉头轻蹙。 “哎呀，你干嘛做出这种表情啊。”沈枝屈肘去抵商鹤的胸膛，“我就是好奇问一下，况且我都有你了。” “我还要去找他不成？就单纯问问，看我身边有没有合适的，介绍给他认识认识。” 听完沈枝的解释，商鹤觉得有道理，便回道：“以前有过，去世了，裴哥就一直未娶。” “啊……”沈枝对此有些抱歉，半垂着眉眼，“秦大哥居然这么专情啊。” “枝枝，我心里不舒服。” 商鹤迅速板脸，迈开一步拦在沈枝面前，捧住她的脸俯身，“你是想了解我，还是了解裴哥？” 沈枝踮脚亲了商鹤一口，声音特别甜，“当然是了解你呀。” “那怎么全是在聊裴哥，不应该聊我吗？” 商鹤握住沈枝的手落在他的怦怦跳的心房上，“还有，他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你夸他什么？” “我暗恋了你四年，难道就不专情吗？” 也就只有商鹤才敢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番违心的话了。 “商先生，你对专情和见色起意有很大的误区啊。” 沈枝屈指弹了弹商鹤的鼻头，纠正他，“专情是指在没有结束一段感情前，绝对不会展开另一段感情。” “而你——”沈枝用身体将心虚的商鹤撞得节节败退，“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想对我图谋不轨！” 商鹤声音显然弱了几分，不够坚定，“我才不是见色起意。” “你敢说你见到我的第一面不是见色起意？”沈枝说话有些咄咄逼人，但却控制在商鹤接受范围内。 商鹤微微垂头，索性咬住沈枝利索的嘴皮子，重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