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服局的几位姑姑请过安后便着手将地上的脂粉收起细细查看。
半晌过后,领头的一位姑姑走到皇后身侧躬身耳语。 皇后边听边点头,眼神在晏华几人身上不断瞟来瞟去,看向晏华的眸光已渐渐恢复先前的柔和。 片刻,皇后抬手指了指温晏伶,肃声道:“好了,你现下便将你制胭脂的工序和原料等一一说与本宫听。” 温晏伶未敢抬头,默然无声。 “还不快说!”鄂贵妃动了怒。 温晏伶哪里说的出来,抖了几抖,支吾片刻,只好跪地连磕了几个头,大声痛哭。 “皇后娘娘,臣女错了!那三盒脂粉确实都是臣女派人做出来的,可那放蛆虫不是臣女的主意呀!” 鄂贵妃冷笑一声,她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果然,没教养的外室生出来的也是没脑子的蠢货。 “这么说——你先前是知道那粉盒里有那污物了?” “那你说!搁那污物是谁的主意!” 温晏伶又惊了一下,随即缓缓起身,颤巍巍看向身后的春莲,伸手指道:“是她!是她教唆臣女将那污物搁到粉盒里陷害二姑娘的!” 春莲被这么一指,登时懵了,片刻,摇头泣声道:“不是婢子啊皇后娘娘!不是婢子!” 看着眼前此情此景,皇后叹了口气,垂眸扶额。 “真是没想到,这东镇侯府,治家竟是如此不严——” 春莲见皇后不理,扑通一声跪地,膝行向前几步,一把抓住了晏华的裙摆。 “二姑娘,您救救婢子!那脂粉是婢子做的,可那污物真不是婢子的主意!婢子也是有苦难言啊二姑娘!” 听了春莲的这番话,晏华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看着她腕间殷红的伤痕,晏华心内腾起一股怜惜。 春莲跟在温晏伶身边,平日里没少受苛待,她看在眼里,却帮不上分毫,没成想,今日之事,竟将这个可怜之人也卷了进来。 “你别哭。”晏华俯身,拿着帕子轻轻将春莲颊上的眼泪拭去,郑重道:“你若信得过我,如实将这脂粉一事细细讲给皇后娘娘听便是,娘娘自有决断,若你是受人指使,娘娘也定不会罚你。” 春莲感激的看着晏华,点了点头,二小姐,她自是信的过的。 她转身又膝行至皇后跟前,将那日温晏伶要她做脂粉一事和询问自己家宅之事娓娓道来。 说到最后泣不成声,“——大姑娘诓出了婢子家宅所在,就这样,在那夜脂粉做完后,三姑娘便以婢子母亲的性命威胁婢子将那污物搁到了写有二姑娘名字的粉盒中。” “二姑娘是良善之人,见婢子平日里时不时遭打,便可怜婢子,凡有稀罕点心,总会差她身边人送几份给婢子吃,这脂粉之事婢子也是不得已啊!” 皇后听罢,未在作声,半晌,唤来了掌事太监。 乔北走到萧晏身旁,不禁呢喃,“殿下,好厉害的女子!皇后跟前与人对战都能如此有条不紊的将事情处理掉。” 萧策也点了点头,“是啊!瞧着是个弱不禁风的美人灯似的,没想到,竟长了颗七窍玲珑心——” 萧晏无言,冰冷的眸光在晏华身间流转片刻,转身拂袖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