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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醉就是想叫了。”

庶出的孩子称呼太太为母亲,自己的亲娘为姨娘,只有在无人的时候,可以稍稍放肆一些。

还不能给人听去,传到太太耳朵里,又是一场官司。

柳姨娘轻轻叹口气,走到铜盆前,绞了一块湿帕子,替儿子擦脸,擦手。

“娘,我来娶姜戎锦 怎么样?”

柳姨娘拿帕子的手一顿,“你……”

傅不惑拿过帕子,把柳姨娘按坐下来,“娘没觉着姜戎锦 那人,很有意思吗?”

柳姨娘看着儿子,“哪里有意思?”

“哪里都有意思。”

傅不惑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只有三爷才有的痞笑。

“娘有机会在父亲耳边,吹吹枕边风啊!”

第二百七十一章太师

《天净沙.秋思》一出,整个四九城的读书人哗然。

一连三天,教坊司门口车水马龙,想见花魁的人,排成了长队。

但前三天,愣是没有一个人能见着。

听说花魁被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包下三天,这三天,花魁只伺候他一个。

外头的热闹与姜戎锦 无关,她这几天都睡得不太好,梦里全是“逝水”这个人。

五日后的清晨,朱青过来传话时,她还陷在梦境里。

“和薛姑娘说,三爷今儿的午饭在静思居用。”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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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正事。”

“正事”两个字,姜戎锦 一下子清醒过来,哑着嗓子道:“汤圆,应下来。”

“是。”

午时,余之斐人模人样的踏进静思居。

静思居里,饭菜都已经摆上桌,姜戎锦 虽然腿伤着,但身子挺得笔直。

余之斐在她边上坐下,先往她伤脚上看一眼,然后目光不疾不徐地扫向李不言、朱青,还有汤圆,随即轻轻咳嗽了下。

李不言和朱青都没话,默默坐下。

汤圆哪里敢和三爷同桌,吓得头一扭,跑了。

余之斐不去管她,笑眯眯地拿起筷子,“人齐了,吃饭。”

往常,拿筷子,说“吃饭”两个字的是姜戎锦 ,今非昔比啊,三爷凭借着腰间揣着的一张纸条,开始当家做主了。

李不言替自家小姐在心里骂了句“狗男人”。

朱青则用眼神委婉的提醒了一下:爷,别太嚣张。

姜戎锦 很淡定,饭吃得不紧不慢。

余之斐拿起公筷,往她碟子里夹了一筷子菜,“多吃点,一会得用脑子。”

姜戎锦 最恨别人替她夹菜,冷冷拿眼睛瞪他。

他放下筷子, 既不说话,也不吃饭,就这么干坐着。

姜戎锦 眼皮一个劲的跳,半晌,她夹起那筷子菜,到底放进了嘴里。

余之斐无声笑起来。

笑什么笑!

姜戎锦 憋屈的脑仁儿生疼,心说这人要再帮她夹菜,她就把菜甩他脸上。

又一筷子夹过来。

夹菜的人笑容特灿烂,眼神特真挚。

姜戎锦 心又开始怦怦乱跳,几个深呼吸后,她把菜夹起来,朝余之斐看一眼,再看一眼。

然后……

慢慢送到嘴里!

边上,李不言与朱青无声吁出一口气。

一顿饭,除了那个不停夹菜的人,没有一个人是吃得舒坦的,朱青最后一口饭扒完,就开始打嗝。

一个嗝接着一个嗝,引得傅三爷很不满意。

朱青逃也似的去守院门,心说这能怪他吗,他是活生生被吓出嗝来的。

饭吃完,茶端上,余之斐没有半点废话,开始说起正事。

什么时候逗一逗,什么时候逼一逼,什么时候切入正题……谁也没他傅三爷拿捏得好。

“逝水的真名,唐之未,元封二十三年被抄家,后入教坊司,那年她十九岁。”

元封二十三年?

那就是先帝在位的时候。

姜戎锦 :“往下说。”

余之斐:“二十岁拿的花魁,二十七岁被赎身,她在教坊司整整呆了八年。”

八年倚门卖笑,时间不算短。

“替她赎身的人是谁?”

“这个稍后再说,先说说她抄家前的身份。”

余之斐:“发生在元封三十一年的先太子巫咒一案,你是知道的?”

“在郑家查看地形的那天,你就问过我这个问题。”

“你知道多少?”

“不太多,就市面上大家都知道的几句话。”

“哪几句话?”

“儿子拿着老子的生辰八字,钉在一个人偶上,让巫师做法,诅咒老子快点去死。结果被人告发,儿子一不做,二不休,起兵造反,结果反要了自己的性命。”

姜戎锦 :“于是另一个儿子得了便宜,顺顺利利的坐上了皇位。”

余之斐:“先太子有个老师,叫唐岐令。”

短短一句话,让姜戎锦 整个人寒毛直立,脱口而出:“唐岐令是唐之未的……”

“父亲!”

余之斐:“唐岐令就她一个女儿。”

姜戎锦 彻彻底底的被惊讶到了,半晌才叹道:“怪不得她琴棋书画都有一手,原来她的身份竟这么高!

余之斐听了,只有苦笑的份。

这丫头也不知道走得什么运,碰到的都是些棘手的人,棘手的案子。

姜戎锦 :“唐家因为什么抄家?”

余之斐:“因为元封二十三年的春闱舞弊案,唐岐令是主考官。”

姜戎锦 有些难以置信:“唐岐令帮人舞弊?”

余之斐:“这个案子是先帝时的案子,案卷还没有拿到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我爹倒是知道一二,但我不敢去问他。”

“唐岐令最后的结局呢?”

“病死在狱中。”

“唐家其他人呢?”

“唐岐令是老来得女,发妻很早就病逝了,唐岐令没有再娶,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余之斐:“唐氏一族的其他人,流放岭南,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么!”

姜戎锦 再次问道:“谁替唐之未赎的身?”

前因后果都讲清楚,余之斐干脆地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

姜戎锦 愣在当场,“怎么会查不到呢?”

“能在教坊司替女子赎身的人,身份都不会差,至少三品大员以上,你想想,有几个做官的,愿意让别人知道这些。”

余之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名义上替唐之未赎身的人,姓李名三。”

“李三?”

姜戎锦 :“名字听着有些假。”

“说对了,名字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统统都是假的。”

余之斐:“我找了锦衣卫的人,别说李三背后的人是谁,就是李三这个人,把唐之未赎出来以后,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什么?”

“能替唐之未赎身的人,身份绝对不会低。”

姜戎锦 一下子就明白这话里的深意。

春闱舞弊案不是小案子,唐岐令的身份不是一般人,这里头的水,深不可测!

慢慢的,她垂下头,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怎么又和朝争扯上关系了,季老太太的心魔是这样,静尘的心魔也是这样,很麻烦的!

“五天查出这么多,薛姑娘不哄一哄吗?”

姜戎锦 蓦然抬头。

“来吧,哄一个,哄完了,三爷继续给你差使。”

余之斐双唇抿成一道薄线,笑了笑。

“差使三爷,就是差使小裴爷;差使小裴爷,就是差使那一位。薛姑娘,麻烦什么的,咱不怕的。”

第二百七十二章撩拨

燥热的蝉鸣声中,一股清凉的穿堂风扑面而来。

姜戎锦 看着余之斐,不知为何,她觉得今天的三爷,似乎比往日更招人喜欢一点。

“这世上长得好看的人,太多;长得好看又聪明的人,不多;长得好看又聪明,嘴边还有两个酒窝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姜戎锦 ,衣服还要一天一换呢,你……”

“三爷,你给别人一条活路吧。”别太出众了。

余之斐:“……”

嘿!

不过就是添了半句话,三爷我竟然还有些招架不住。

“姜戎锦 ,小甜嘴这个称呼,我让给你了。”

姜戎锦 :“……”我不配!

“静尘出家前分两个阶段,逝水,在教坊司,一共八年的时间;唐之未,在唐家,一共十九年的时间。”

短短时间,姜戎锦 已经从低落中挣脱出来,“我打算先从教坊司开始。”

傅三爷懒懒地往后一靠:“我觉得教坊司的可能性小一些,唐家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姜戎锦 :“听说夺花魁的时候,锣鼓喧天?”

“没错。”

“花魁夜,开/苞夜?”

“没错。”

“三爷可睡过女人?”

三爷脑子一个激灵,想都没想,“三爷还只是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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